虽然融资约束对所有企业都很重要，但不同行业对融资的依赖度不同，从而导致融资约束对企业国际化行为的影响也不同。接下来我们将从研发强度异质性、私营企业、职工福利异质性三个方面来检验融资约束对企业国际化选择影响的差异性。

（一）研发强度异质性

研发投入是影响行业融资脆弱性的重要因素，研发投入较高的行业往往对外部融资依赖较高。研发投入是一个持续的高风险过程，需要连续不断的资金投入，靠企业自身的资金难以实现。比如医药行业，药物研发的巨额投资及高风险往往都是依赖外部资金的支撑。为检验企业研发投入异质性的影响，我们引入研发强度虚拟变量（dum），若企业的研发强度高于行业平均研发强度则为1，否则为0，并将该虚拟变量分别与三个模型中的融资约束、融资约束与生产率的交互项、融资约束与创新交互项相乘，来检验研发强度异质性对融资约束直接效应及间接效应的影响。具体回归结果如下：

表6.3 研发强度异质性回归结果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上显著。

由回归结果可以看出，研发强度虚拟变量与三者的交互项系数均显著为正。对于企业出口，研发强度高的企业，融资能力每提高一单位，出口的可能性将提高42.8%（eˆ（0.249 +0.107）-1），而强度低的企业仅提高28.2%（eˆ0.249-1）；通过提高生产率间接提高出口的概率分别为5.4%和3.7%；通过创新间接提高出口的概率分别为2.7%和1.2%。因此，融资约束对研发强度较高企业的出口促进作用更强。同样地，融资能力的提高更能促进研发强度高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融资能力每提高一单位，给研发强度较高企业带来的直接和间接促进作用均高于研发强度低的企业。

（二）私营企业

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市场发展往往存在一些扭曲及不完善的地方，像中国银行体系给私营企业贷款中就存在各种信贷歧视，国有银行向外贷款往往具有政策导向性而非商业导向（Cull，2003）。虽然私营企业占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0%，但贷款只占银行贷款的7%（Firth，2009），因此私营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是最严重的。2004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了保护私有财产权利的法案，强调私有财产与公有财产的平等性。虽然法律上以及官方都不断加强对私有企业的支持，但传统外源融资来源的国有性质依然导致资本配置对私营企业的歧视。我们认为融资约束对私营企业的影响更大，并通过加入所有制虚拟变量（私营企业为1，否则为0）与三个模型中主要融资约束解释变量的交互项来反映，回归结果如下（表6.4）：

表6.4 私营企业回归结果

(www.daowen.com)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上显著。

私营企业的回归结果与我们预期一致，加入三个模型的交互项均显著为正，表明融资约束对私营企业参与国际市场可能性的影响更大。具体地，融资能力每提高一单位，直接促进私营企业的出口概率增加52.0%，而非私营企业增加31.1%；通过生产率和创新间接促进私营企业出口概率增加7.8%和3.0%，非私营企业增加2.6% 和1.8%。对外直接投资活动与出口类似，融资能力改善对私营企业的促进作用更大。与国有企业相比，阻碍私营企业走出去的壁垒主要是融资约束而非生产率，因此融资约束的降低可以较大幅度提高其参与国际市场的可能性。

（三）职工福利异质性

企业可以通过调节内部劳工情况来减少其对外部资金的依赖，虽然劳工情况与企业融资能力的研究较少，但Bebchuk 和Cohen（2005）发现劳工情况严格的公司比劳工情况灵活的公司拥有较低的利润率，MacKay（2003）认为死板的劳工合同会限制企业获得外部融资的能力，Kayhan（2003）指出劳动密集型的企业为避免雇员引起的破产往往持有较低的负债。因此，劳工情况与企业的融资条件、绩效及投资行为等拥有广泛的联系。员工工资及福利是企业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企业与雇员之间的劳工合同非常严格时，劳动力成本则非常固定，企业如果要解雇员工，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会使企业的融资决策比较保守，尽量减少向银行借款等，即使银行贷款是可得的。但如果企业和雇员之间的劳工合同相对有弹性，企业可以根据市场环境，增加或减少雇员的数量，这将使企业保持较高的现金流及利润率，另外，灵活的劳工合同也可以减少企业进行外部融资时破产的风险。因此，劳工合同严格的企业，融资能力提升对其走出去的促进作用更大。

表6.5 职工福利异质性回归结果

续表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上显著。

我们用劳动、待业保险费、住房公积金和住房补贴及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费之和反映企业的福利情况。在中国，企业必须为全职员工购买保险，但兼职员工则不需要。因此，这些指标可以间接反映企业雇佣兼职员工的情况。考虑到国有企业员工的福利水平相对较高，但国有企业面临融资约束较低，融资条件改善对其国际化行为影响不大，我们在本部分的研究仍然只用私营企业样本。同样地，我们设定反映企业职工福利情况的虚拟变量，人均福利情况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则为1，否则为0。回归结果显示，职工福利虚拟变量与融资约束交互项对企业出口的影响系数为0.028，因此融资约束的总影响系数为0.305，即融资约束改善可以使福利较高企业的出口概率增加35.6%，而较低企业仅增加31.9%。通过生产率和创新间接促进出口概率增加分别为7.3%和1.7%，高于福利较低企业的6.3%和1.4%。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受到融资约束的影响情况与出口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