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爱好到事业:一个架子鼓手的创业路

爱好到事业:一个架子鼓手的创业路

时间:2023-05-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被访谈者姓名:孟杨年龄:35岁性别:男受教育程度:中专来到高青县王府井商业街,我们发现有几家琴行,其中一家琴行门牌上一个大大的“鼓”字马上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走近一看,这家店是教架子鼓的。“那个时候学鼓挺潮的呀!”“对啊!那时候我是学体育的,但是挺喜欢打鼓,结果也没去干体育倒来开琴行了,本来是爱好,但发展成为一个职业了!”

爱好到事业:一个架子鼓手的创业路

被访谈者

姓名:孟杨

年龄:35岁

性别:男

受教育程度:中专

来到高青县王府井商业街,我们发现有几家琴行,其中一家琴行门牌上一个大大的“鼓”字马上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走近一看,这家店是教架子鼓的。这在众多琴行中显得比较特别,于是我们打算进去看看这个教鼓的“能人”,对他进行采访。推门进去,首先就看到门对面的白墙上画着一个动漫人物打鼓的形象,这还挺有趣,进门的右手边放着几个架子鼓,墙上挂着六七把吉他。墙边有很多非洲鼓,看来他可不止会一种鼓啊!

在我的印象里,玩音乐的都是“有趣儿”的人。果然,我看到一位留着点胡子、挺壮实的黑衣大叔坐在一张桌子前,气度非凡。看来,这就是老板了!

说明来意后,我们跟老板交谈了起来。才开口他就说道:“你们别叫我大叔啊,叫我孟哥吧!”

“行啊!叫您孟哥!”

我们笑着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学鼓的?”

“差不多1998年学的,到现在快20年了!”

“那个时候学鼓挺潮的呀!”我羡慕地感叹。

“对啊!那时候我是学体育的,但是挺喜欢打鼓,结果也没去干体育倒来开琴行了,本来是爱好,但发展成为一个职业了!”说到这里,孟哥哈哈大笑起来。

“当时是为什么去打鼓呢?”

“因为喜欢听音乐啊!上学那会儿我有一个高青县的朋友,是弹吉他的。他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想搞音乐,他那里就放着个鼓。我去找他玩儿,就拿他的牙刷敲了两下鼓,从此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然后我在学校里就经常用扫帚什么的练。用两根棍在那儿敲着玩,敲了有两三个月吧,就想买套鼓。想办法借了点钱,买了套二手金宝牌的。那时候没有鼓垫什么的,资源很贫乏,想买副鼓棒都很难,我都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琴行买的。”

“那您买回去放哪儿,在哪儿练习?”上学就弄套鼓,我还真挺佩服孟哥的。

“那时候我们家在农村有套老房子。我们高青不是有个‘扳倒井’嘛,那个酒厂有很多酒盒子,不知道为啥就放在我们家那老房子里了。我就跟三个朋友收拾收拾,把那些箱子围成一圈,从中间给弄出空来,把鼓放在中间,怕影响别人嘛,那时候年轻精神头也好,我们经常半夜排练,有时候从下午一直练到第二天早上,通宵排练。”

“您上学的时候是怎么认识这些玩音乐的朋友的呢?”我很好奇孟哥跟其他音乐人的相识过程。

“用聊天室呗,我们那时候北京、天津一带有一个网上聊天室,都是喜欢摇滚音乐的人,一块儿在那里聊,各个地方的都有。我是山东的,然后杭州、天津、北京的都有。像我们这种玩音乐的、喜欢音乐的人基本上没有骗子,除非是他故意装成这样,不然的话基本上是安全的。我记得毕业以前,我还自己跑到天津去见了一个网友,男的。就是去找他聊天儿,一起谈谈音乐。那时待了一晚上就回来了。就是聊得很开心,因为我们两个比较聊得来,就特别想见一面,他说他有空,然后我正好没什么事儿,就去了。从淄博坐了7个小时火车,还是站票去的天津。”

“啊!您那时候胆子挺大的呀。”

“嗯,胆儿是挺大的,我们一直到现在都还有联系。”

“后来跟着老师学过吗?”我们顺着“鼓”继续往下谈。

“后来去上海的时候跟着老师学过,那个时候大专刚毕业,应该要出去实习的,但是我没实习就跑到上海玩儿去啦!大概是去了两三年吧,在那边找了一个排练室,几乎全上海比较好的鼓手都在那儿了,我先跟他们学,再一起组乐队。”

这段经历勾起了我们的兴趣:“那您跟我们说说您在上海时的故事吧!”

“我们住在一栋高层楼下面一个很大的地下室里,类似于一个防空洞,手机一到底下就没信号。那个地方原来是一个KTV,倒闭了之后就被乐队购租下来了,空了很多房间,墙上都有隔音处理,还挺好的,我们就在里面排练。那时候练鼓比较勤,基本上一天能练上六到八小时。以前比较有趣的事,是我们做乐队的时候到处演出,脸上画得跟鬼似的,那时候叫作视觉系。当时我一个朋友家里是卖布的,给我们一人做了一身嬉皮士那种衣服,结果还给我做小了,挺短的,但是我也穿着去演出了,哈哈。那个时候就是去酒吧之类的,如果好的话,一晚上能串两个场子,能赚三到五百块钱。后来就不是很好啦,因为很多小孩儿去抢生意。他们基本上没什么技术,但就是能在台上倒腾会儿,还挺热闹的,人家给的钱少他们也演,就把市场搞乱了。”

我们打趣孟哥:“哈哈,把你们专业的都弄下去了,没饭吃了?”

“嗯嗯,对!还有就是上海那个地方特别喜欢外国人演出,有很多菲律宾的人在那儿。他们虽然要价高,但是老板就觉得我这酒吧里还来了几个外国人,挺高大上的。其实表演的都差不多,学的东西基本都一样。再后来就是没事干,跟朋友们一起去地铁卖唱,唱得乱七八糟,什么类型的歌都有,反正就是那时候流行的歌吧。但是我一般不会唱,那时候小,就是去打打鼓。”

“您那时候多少岁?”

“差不多21岁吧,基本上就是去各个地方演出,挣点钱。”

“您还记得您在上海的时候有些什么困难吗?”

“嗯,那时候就是没钱。因为爱玩儿,挣的钱都拿去吃饭、跟朋友喝酒了,还有租房子。因为那时候赚钱也比较容易嘛,挣来就花了。像我去酒吧演出,基本上一个半小时就有二三百块钱,现付。当时在上海这个圈儿里待了两三年吧,认识了很多人。”

“那时去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感觉怎么样?”我感觉从高青县城到上海差别应该挺大的。

“那个时候就感觉特别开心啊,每天都能去不同的地方。在上海那段时间还认识了一些当地比较好玩儿的朋友,有的时候经济方面不太宽裕,他们也给我了不少帮助。其实一开始啊,还不太乐意去上海,后来在那边认识的朋友多了,才感觉比较好。不是因为上海那个地方好,而是因为上海那个地方有我的一群玩音乐的朋友才比较好。”

说到这里,孟哥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身子向前倾,跟我们继续说到:“其实我觉得那个时候的网络还挺真实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认识的这一群人都是跟我一样对音乐很喜欢的人,喜欢摇滚乐,喜欢乐器,也喜欢自由,是一群不安分的人。他们比较真实,不会去骗你,就是因为有了这一群人,所以就觉得很好。除了在这儿一起读书、一起长大的同学,我在其他地方认识的人要么是喜欢音乐的,要么是干音乐、开琴行的,要么是懂一些乐器知识的人,所以我现在的圈子也还是音乐。我们没有什么金钱关系,就是单纯玩音乐。我们可以单纯吃吃饭,聊聊天,谈谈哪个乐队比较好,认识一些朋友什么的,这些就觉得挺好。”

这一刻,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孟哥真的是一个因对音乐充满无限喜欢而纯净的人。

“那您当初为什么从上海就回来了呢?”

“那时候是不太乐意在那边待了。有一段时间没玩乐队了,就在那边的健身房干了一段时间,因为当时鼓手挺少的。后来有一个和我关系比较好的贝斯手约我一起排练,我就跟健身房说我不干了,要去排练!就这样,我离开了健身房,那时候就是跟各种人一块儿玩,天南地北的。”(www.daowen.com)

“那从上海回来之后您都干什么了?”潇洒的日子过后,我们想问问孟哥后来的生活

“回来之后做的事还挺多的,刚开始我在一个电动车公司。因为无锡做电动车的比较多,公司就把我送到无锡,去那边负责盯着成品质量,相当于质检。如果有问题,要分析是什么问题,怎么解决,然后进行反馈。后来,我还在工地上干过一段时间,负责开车,比如说工地上需要什么东西,就负责拉过去。做了一段时间,就觉得做这些没意思,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您又觉得没意思,转头重新玩音乐了?”

“那个时候刚好我爸去世了,我也不想再去工地上开车了。然后就在同学那儿租了一间房子,在他家门头的二楼开了这间琴行,然后干了有一年吧,就换了地方,又干一年又换一个地方。”

原来这才开始了“伟华打击乐”的教学生活。

“为什么经常换地方?”

“因为越干越好啊!学生越来越多,之前租的房子太小了,后来就搬到现在这一片商业区。原来那里的房租也比较贵,地方也比较小,在这边便宜点儿。而且我这个机构没有必要一定在闹市区,在闹市区也会影响别人。因为中午、晚上打鼓,要是在闹市区或者住宅区,人家肯定会不乐意。现在这个地方就很好,而且房租还便宜。”

“您回高青刚开始开琴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刚开始是2009年的时候,高青的孩子要学鼓的话,基本上是在张店学,我这儿的话可能就少一些。后来就慢慢地让他们转变了咱们这儿教不好的观念。”

“刚开始是多少个人呢?”

“一开始就是七八个孩子,学的人挺少的。其实刚开始,我对象也不太愿意让我做这个,因为她心里没有底。她觉得挣不了什么钱,可能会供不了孩子上学。那时候确实很穷,我对钱也不是很在意,觉得自己高兴就好。有了孩子之后,就觉得要挣钱了,最起码得给孩子一个安全感。后来学生算是多了一点,然后我就跟她说再干半年吧,如果不行的话我就不干了。刚开始确实是不太行,干了一年多,大概两年之后才好起来。一年之后可能才有二三十个学生吧,现在的话是七十多不到八十个。”

“那您有过很窘迫的时候吗?”

“有啊,那时候孩子上幼儿园交不起学费。我就跟我妈借了点钱,借的时间也挺短的,后来也就还上了。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家里情况开始好了一点,就是说一个月能挣两三千块钱吧。2009年的时候学费也是很低的,教两节课和现在教一节课的钱差不多。有一个朋友在张店开琴行,但是比较缺教鼓的老师。大概是四年前,他跟我说,过来帮个忙吧,有些孩子需要教。那我说行吧,然后就一直帮忙帮到了现在,哈哈哈。”

看来孟哥的确是一个对金钱很淡泊的人,我们或许一直认为钱的事是大事,但是在他看来都是小事。

“那您回来之后不久父亲就去世了,对您打击大吧?”

“打击肯定是挺大的,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人,表面上不会有什么悲伤的表现,只是独处的时候会比较想他吧。但是他已经去世了,也没办法,我跟我爸关系还算可以,但就是我俩经常想法不一样,他其实不太支持我打鼓玩音乐。我跟母亲关系稍微好一点儿吧,因为只要我不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她都会支持。现在我也是一个父亲,我也会考虑之前我爸想的一些问题。就比如说我闺女现在八岁,我要考虑她十八岁以后干什么,就逐渐能明白我父亲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但是我不会像我父亲一样,说你干这个不行,我当父亲应该是会理解孩子的。”

“我感觉您父母都还是比较踏实的,那您怎么就这么爱折腾呢?”

“嗯,我就觉得这一辈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一个地方待到老,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光想想我就觉得很不开心。人跟人的想法不一样,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太安分,不太愿意在一个地方待很长时间。这些年年龄稍微大点了,可能会比之前安分一点吧。而且现在做的也是我比较喜欢的,所以这会儿挺好。年轻的时候,那真的是觉得只要喜欢就行,喜欢就是一切。”

“您上学的时候就一直沉迷于打鼓吗?”我发现孟哥身上有一种对打鼓很强烈的执念。

“反正从1998年开始学到1999年上中专,有一段时间我就请病假回来练鼓。”

在我心中,我对孟哥热爱打鼓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宁可逃课也要回家练鼓,虽然不提倡,但我觉得挺疯狂的!真是一个疯狂的鼓手!

“您后来没往体育上发展呀?”我想起孟哥是学体育出身的。

“我中专之后上的大专,上大专一年之后就没怎么学啦。阻碍运动员前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伤病。就像我也有肩周炎,脚趾头也断过。当时练柔道的那个垫子很多,是一个一个1.8米长、1米宽的大垫子拼起来的,去比赛的时候,发力脚的大脚趾就伸到那缝里了,当时我自己没发现。还是裁判员叫场边的急救人员过来帮我看的脚趾,他们过来一看就说我脚趾头断了。”

“那住院了吗?您这么爱动,应该闲不住吧!”我想象着孟哥住院的样子。

“闲不住,打完针就自己跑回家啦。”

看吧!果然如此。

“您觉得现在的大学怎么样?”

“大学其实还是像在象牙塔里,出来之后,外面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可能刚开始的时候你会觉得大学毕业就能找到工作、就能挣到钱,但是你在社会上待一两年之后,慢慢就会看到很多不同。对我来说,大学里的时光还是比较快乐的,毕竟我就是爱玩儿,就要在乎此时此刻的感受!”

“您刚从学校出来接触社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其实到现在我可能跟社会的接触也不是很多吧!因为我做的东西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比如说我做教学,接触到的只是一些家长、孩子。其实我还是在我自己的圈子里。”

“就像一个老少年一样在圈子里待着吗?”

“嗯,对,我觉得是这样。你让我去干个业务员什么的,我还真干不了。我是永远爱自由,永远热泪盈眶。”

“这个大叔有点‘帅’!”我默默地想着。

生于市而隐于市,此间少年,最是疯狂。

访谈的全过程就感觉这是一个“有趣”的大叔,经常说上三句话就“哈哈哈”地笑起来,讲着讲着自己就乐了,把我们也逗得哈哈大笑。令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点是,孟哥对于“钱”真的是非常不看重,感觉他是一个特别纯真、纯粹又爱玩儿的音乐爱好者。后面我们聊到喜欢的歌曲类型,我估计他只喜欢摇滚,而我又不太懂摇滚,但后来他说了一句话,“其实喜欢什么类型的歌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开心,自己喜欢就好啊。”突然让我豁然开朗,觉得他真的是一个自由自在的老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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