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有人把中美关系形容为“中美国”(Chimerica),以凸显中美经贸往来深入整合的现状。如果以2008年和2018年作为两个分水岭,我们可以把中美关系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中美国1.0的特点是,中美两国相互吸引,就好像一对正在热恋的恋人;中美国2.0的特点是,中美两国相互模仿,也经常吵架,就好像结了婚的夫妻一样;而中美国3.0的主题则是脱钩,用更通俗的比喻就是,两口子要离婚了。时代在变,离婚也是常事,脱钩因此并不那么可怕,关键是这个婚怎么离。一些情况下,离了婚的前夫妻彼此之间还能成为朋友;但在另一些情况下,离了婚的人反目成仇或者老死不相往来也很平常。脱钩的演绎因此非常重要,恰如2018年我的预测一样,未来中美保持亦敌亦友关系的可能性最大。
美国是中国最大的市场,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美之间的经贸、人文、技术往来是空前的。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之后,有关中美两国是否互为对手的讨论就变得越来越多。按照《注定一战:中美能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吗?》一书的分析,过去500年16次新崛起的强权与既有的强权之间的争夺中,12次都以战争为结果。但是按照冷战专家的分析,中美关系与美苏对抗完全不同。在美苏经贸往来最高的年份,美苏之间的贸易额也只有10亿美元,还不及中美之间一天的贸易额;在美国读书的中国留学生超过40万人,当年苏联在美国的平民不超过100人。
如果放宽眼界,我们不难发现,中美之间经贸冲突的大背景是全球治理体系发展的滞后。历史上的全球化都曾经因面临挑战而停滞甚至倒退,究其原因,恰恰是全球治理体系无法跟上国际经济与政治不断发生变化的现实。(www.daowen.com)
二战之后的国际经济秩序依赖美国主导的国际金融体系及其背后的军事实力。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带来新局面,全世界(包括美国)都需要思考如何从一个单极的世界向多极的世界转型,这就需要建立有关全球贸易和投资的新的规则和新的治理体系。未来全球经济、产业链、信息技术、大数据等诸多方面的融合会加剧,这也需要中国更多地参与面向未来的标准、制度和规则的制定。和而不同,建立一套各方都认同的基本原则,同时尊重不同的发展模式,最有可能建立亦敌亦友的大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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