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结构性改革可以创造巨大的增长动能及经济财富,因此普遍受到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安倍政府启动以降,同样高度强调结构性改革对促成日本经济复苏的关键效能,希望通过综合性的结构性改革措施增强日本经济的内生性增长动力和对外竞争力。当然,安倍政府的这一政策决断隐含着诸多动因。
其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经济发展的历史经验业已说明,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及激进的货币政策并非是拯救日本经济的“良药”。从经济政策的理论视角来看,凯恩斯主义的致命缺陷在于行为短期化和忽视结构及制度变迁,而日本政府正是过于强调凯恩斯主义的政策救助,致使出台的一系列经济政策未能使日本经济摆脱长期性的萧条,进而“陷入到更深的体制性危机当中”。[6]不仅如此,“日本政府财政支出的增长,无论是公共投资还是消费性支出都未能达到刺激经济的目的,反而导致了财政赤字大幅攀升,政府债务累积,财政状况日益恶化”。[7]同样,美国著名学者古德曼(Matthew P.Goodman)认为,日本不缺经济刺激政策,而是少了结构性改革(structural reform),后者是引发日本经济发展陷入“失去的二十年”的罪魁祸首[8]。海内外学界及经济界对日本政府财政、金融政策的批判与警示昭示,唯有结构性改革才能使日本经济彻底走出泡沫经济崩溃后的阴影。
其二,海内外就振兴日本经济的建言献策始终把结构性改革作为政策落实的第一要务。值得关注的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日本泡沫经济崩溃以降,国际经济界的主流观点就已把结构性改革定位为实现日本经济复苏、根除其经济长期衰退硬疣的根本之道。国内著名的日本经济学家冯昭奎就曾指出,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经济高速增长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的日本经济结构,已经逐步成为21世纪日本经济发展的障碍。[9]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表的《日本经济评估报告》亦曾劝日本尽快实施结构性改革,以促进经济增长,具体建议包括增加劳动力、进一步提升效率和吸引投资、促进金融中介机构的发展等,同时它还强调日本必须进一步加强金融框架的稳定性建设,提升针对金融系统风险的监管。[10]作为对此的积极回应,日本著名经济学家榊原英资坚定地认为,结构性改革是实现日本经济复苏的唯一出路。[11]尽管如此,结构性改革的严重滞后仍是日本经济“失去二十年”宝贵发展时间的主要推手。(www.daowen.com)
其三,安倍经济学的既有实践证明,结构性改革是拯救日本经济的唯一可行之路。实际上,从安倍经济学的结构排序来看,金融政策(第一支箭)、财政政策(第二支箭)和结构性改革政策(第三支箭)分属第一、二、三位。由此不难发现,安倍政府初步的经济政策重心显然偏向于金融和财政两个方面。但事实胜于雄辩,错误的政策导向并没有为日本经济的复苏创造足够的动能,最为明显的佐证就是2014年第二、三季度日本国民生产总值(GDP)连续出现两个季度的负增长,换算为年率则分别下跌了7.3%和1.6%。与此同时,由于所谓安倍经济学第一、第二支箭均已射出,且日本政府的负债规模随之节节攀升,日本央行超规模量化宽松政策亦几乎接近市场可以接纳的底限,[12]因此,结构性改革被视为能够拯救安倍经济学的唯一希望。
综上所述,结构性改革的失败是日本后泡沫经济时代的硬疣,更是日本经济长期萎靡、难以复苏的顽疾。推进并落实结构性改革是纠正日本经济颓势的当务之急,也是决定安倍经济学成败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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