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方面主体工作,既包括高质量“引进来”、高水平“走出去”的经济国际合作,也包括平台载体、渠道机制、制度规则体系等综合保障举措。这对广东而言,是其纵深推进省域经济外交落小落细落具体的实践抓手。
(一)推动高质量“引进来”
实施“引进来”战略,充分运用好国内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是中国经济外交的重要初衷及手段。在改革开放初期,国内处于短缺经济时代,尤其缺资金、缺设备、缺经验,这是当年“引进来”的重点领域。经过40年发展积累,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已成为新时代中国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新取向,[33]而且“引进来”的重心跟过去相比也发生根本性变化。在当下,引进高端制造业和服务业项目,引进高端技术、人才和设备,引进高品质的商品,引进国内需要的资源和能源等,已成为高质量“引进来”的新重点。就广东而言,就是要对标对表全球最优最好最先进,充分利用其对外资源丰富、对外交流合作联系密切等优势,树立全球眼光,以更宽广的视野、更高的目标要求、更有力的举措,积极引进高端的项目、技术、人才和先进管理经验等高端要素,不断提升省域经济外交的层次水平。
要继续高水平利用外资,切实提高利用外资的质量和水平。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10月视察广东并发表重要讲话时强调,广东要下大力气做好引进外资工作。[34]这对新时代广东高质量发展具有特别深远意义。要抓住国家新一轮放宽金融业、制造业等领域外资准入以及加快电信、教育、医疗、文化等领域开放进程的机遇,不断从市场准入、产权保护等方面构建更有力的政策支撑,落实省“外资十条”修订版各项政策措施,大力实施精准招商,建立重大项目洽谈引进“绿色通道”,下大力气引进优质外资项目落户广东。坚决贯彻实施高水平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在更高水平上参与国际分工,在更高层次上与跨国公司和高端外资开展合作,发展总部经济,优化外资结构,利用外资发展现代化产业体系。加强与欧美发达国家的直接联系合作,加大力度引进更多带动力强的高端前沿项目和跨国企业,引进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关键设备、高端产业和优秀人才。加大产业链和供应链招商,围绕核心产业主导产品、配套产品招商引资,发挥好制造业龙头企业带动作用,通过开展产业协作配套、资本技术合作等吸引中高端关联企业到广东投资发展,不断提升产业集群质量和效益。强化招商引资部门分工负责和统筹协调机制,创新产业链招商、定向精准招商、区域联动招商等模式,推动大招商大发展。
要加大力度吸引跨国公司在广东设立总部企业,发展总部经济。修订《广东省鼓励跨国公司设立地区总部办法》,将总部型机构纳入政策适用范围。推动外籍高层次人才及其配偶、未成年子女申请在华永久居留资格等6项出入境政策复制推广至全省实施。[35]
要扎实做好引才引智工作。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我们在发展上的一个突出短板是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关键核心技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这个瓶颈问题一天不解决,我们发展的主动权就一天不在手里。”广东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要求,奋力在甩掉核心技术瓶颈问题上于全国率先突围,就既要发挥其经济基础雄厚、市场活力充足等优势,奋发图强、自力更生、自主创新,同时也要善用国际创新资源,扎实做好引才引智工作,多管齐下攻克技术难题,掌握更多的“杀手锏”,做到“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要坚持引资引智引技相结合,发挥外资企业的人才、技术、管理、服务等外溢效应,推动外资利用从数量优势向质量优势转变。参与国际高端交流合作,推动重点领域深化合作,提升科技、教育、人才领域合作,加强人力资源开发,建设适应现代产业体系发展要求的高素质人才队伍。
要着眼更好满足人民群众更高品质生活及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进一步扩大进口规模,优化进口结构,扩大高端消费品、关键设备和核心零部件进口,努力将广东打造成为中国进口商品的战略分销基地,重振昔日作为世界贸易重镇的雄风。要优化进口渠道,扩大能源、资源进口,从更大格局有效利用好国内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
(二)推动高水平“走出去”
如果说过去较长一段时期中国对外开放在“引进来”下的功夫更多一些,那么现在已到了大规模“走出去”的新阶段,应该在“走出去”下更多的功夫,这是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的新要求。而且,随着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和现代化建设向纵深推进,实施“走出去”战略的综合条件更加成熟,要求也更为迫切。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创新对外投资方式,形成面向全球的贸易、投融资、生产、服务网络。[36]要着眼更高水平参与国际分工,培育一批更具核心竞争力的本土跨国公司和掌握世界一流制造能力的龙头企业,打造全球知名省域品牌,把支持对外投资与促进装备、服务、技术、标准“走出去”有机结合起来,以投资带动贸易发展、产业发展。
要大力推动贸易“走出去”。加快货物贸易优化升级,鼓励高新技术、装备制造、品牌产品出口,引导加工贸易转型升级。促进服务贸易创新发展,改革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大力发展服务外包。培育贸易新业态、新模式,支持跨境电子商务、市场采购贸易、外贸综合服务等健康发展,打造外贸新的增长点。深耕欧美日韩等传统市场,深化拓展“一带一路”沿线新兴市场。
要大力推动投资“走出去”。促进国际产能合作,支持大型企业和行业龙头企业牵头组建“走出去”战略联盟,培育对外投资联合体,推动上下游产业链条式“走出去”。有序推进境外经贸合作园区建设,使其成为广东等省域企业抱团“走出去”的战略载体,有效承接省内优势产能有序向海外转移集聚。加强能源资源、海洋渔业、农业林业等领域国际合作,更充分利用国际资源。加强对海外并购的引导,重在扩大市场渠道、提高创新能力、打造国际品牌,增强广东等省域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支持和鼓励更多的优质企业在跨国经营中发展壮大。规范海外经营行为,引导企业遵守东道国法律法规、保护环境、履行社会责任,遏制恶性竞争。在发挥市场调节作用的同时,引导企业解决好“往哪走、到哪去”的问题,总的原则是国际产能合作重点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走,设立国际研发机构重点往发达国家和地区走。
要大力推动地方特色经济产品“走出去”。就广东而言,粤菜、岭南文化、区域品牌等地方特色特征明显的产品,在全世界范围内特别是海外侨界有着广泛影响,是凝结海外华侨华人对祖籍国“乡愁”的重要载体。继续大规模开展粤菜师傅职业技能教育培训,研究制定粤菜师傅条件(标准)和认定办法,构建粤菜师傅培养评价体系,推动本地粤菜师傅到海外传播中华饮食文化,也吸引海外侨胞回乡接受粤菜师傅培训,增强粤菜文化的全球影响力。
要大力推动服务体系“走出去”。这是当前广东等省域“走出去”的突出短板。[37]要应对外部环境深刻变化,积极“走出去”开展对外工作,发动外事、商务、侨务等职能部门“走出去”,充分调动驻外机构、企业、人员的力量,为省域企业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提供更为优质的服务。要建设面向全球的经贸网络,在全球重点区域规划设立驻海外经贸办事处,以省政府驻海外经贸办事处统筹省有关部门及各地市所设立驻境外代表机构等资源,推动与驻在国(地区)建立长效合作机制,为省域实施“走出去”和“引进来”战略提供境外支撑。要进一步完善境外经贸工作网络布局,打造省域商品全球展贸平台。强化政策性保险对境外投资项目的支撑保障作用,加大对企业境外投资项目投保海外投资风险的政策支持力度,进一步完善金融、财税等政策支撑体系。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做法,加大对“走出去”企业的财政、税收等政策支持力度,对在境外注册的境外投资企业在税收、外汇、金融等各方面给予扶持。建立省“走出去”企业对外联络员工作机制和直通车制度,加大对企业的指导服务力度。加强对主要市场国家和地区的信息收集和分析研判,结合“走出去”把海外经济信息工作抓起来,尽快改变信息不灵的被动局面,为做好对外工作提供智库体系支持。
(三)建设强承载力的平台载体
通过重大平台载体建设推进省域经济外交,是广东等中国省域改革开放以来积极探索的重要经验。要围绕双向投资贸易等产业链各环节,突出问题导向,优化合作内容,打造布局合理、富有竞争力的境内外国际合作平台和重大载体。(www.daowen.com)
要继续发挥特区、沿海开放城市、自贸试验区等综合平台功能。广东要特别发挥好广州、深圳这两座一线城市在省域经济外交中的战略支点作用,广州要实现老城市新活力,在综合城市功能等方面出新出彩,深圳要以建设先行示范区为牵引,努力创建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城市范例,[38]增强对广东、亚太区域乃至世界的辐射带动作用,有力提升对外开放的能量、能级、格局。把自贸试验区打造成为联通内外、双向开放的国际门户枢纽,加快对接国际高标准投资贸易规则,对标国际最高最好最优,进一步探索推动人员、货物、资金等要素自由流动的体制机制,加快集聚全球高端要素资源,在更高水平上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
要打造更多扎实有效的双向投资平台,对接需求、强优补短,谋划打造更多务实有效的境内外国际合作园区。就广东而言,一方面要加快推进佛山中德工业服务区、中新知识城、揭阳中德金属生态城、东莞中以国际科技合作产业园等一批国际合作示范园区建设,加强规范管理,探索新的国际合作模式经验,以点带面推动广东全面深化对外开放;另一方面要扎实推进重点海外园区、骨干项目建设,找准核心问题,破解制约瓶颈,突破关键环节,按照“一园一策”的原则,针对不同定位与不同类型的园区,研究提出不同的政策支持和服务,稳步把这些园区建设成为互联互通的海外连接点和开展国际产能合作的载体。鼓励企业扩大对非洲投资,在非洲新建和升级一批境外园区,重点推动具有一定规模实力的园区升级发展。
要推动进口贸易促进平台建设。依托钻石、冻品、乳制品等商品主要进口口岸,完善专业化配套服务,打造服务全国的进口商品集散地。推动建设南非、泰国等进口商品国别中心,争创国家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推动电子零部件等商品进口渠道作用及商品分拨功能进一步增强,进口集散地的聚集及带动效应日益显著,支撑省域支柱产业发展。
要建设高水平对外经贸交流合作平台。拓展广东经济发展国际咨询会等高端国际合作交流平台功能,积极引进国际展会、论坛落户广东。促进重点展会转型升级,以中国对外贸易中心为主体,加强省部联动,提高广交会展馆综合承载能力,提升广交会影响力。争取将广东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国际博览会升格为国家级“一带一路”国际博览会,提升高交会、文博会、中博会、加博会等综合性展会的国际影响力和品牌效应。
(四)建立沟通协调有力的渠道机制
构建自主性更强的对外经贸网络和沟通协调机制,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中国东部沿海省域深化经济外交工作的重大战略举措,对广东而言尤其重要,其地方所有的对外工作都要围绕这一战略举措扎实开展和发挥作用。要加强内外、上下沟通协调,力争通过一个时期的努力,真正把这个新格局建立起来,使省域各地在参与新一轮国际合作与竞争中更加主动。
要努力拓展对外协调联系渠道。深入调查研究,查找制约对外工作发展的短板与不足,充分利用广东国际友好省州(城)、驻穗领馆、驻外经贸代表处(办事处)、境外广东商会、驻外旅游推广中心及海外华侨社团等资源平台,充分发挥各地市各部门的优势,坚持统筹协调、多管齐下、互促互进,为“引进来”和“走出去”提供强大动力,为广东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上走在全国前列提供有力支撑。
要构建常态化的沟通联系机制。按照中央关于加强地方国际交往的决策部署,落实完善与新加坡、泰国、越南、澳大利亚新州、日本兵库县、俄罗斯圣彼得堡市和吉尔吉斯斯坦奥什州等长期交流机制,举办机制性合作会议。进一步健全和发挥机制性平台统筹作用,推动与国际重点发达省州(城)务实合作往深里走、往实里抓。特别是要积极配合中央运筹好大国关系,做深做实广东与美国、俄罗斯、欧盟等经贸务实合作。
要构建高效联动的对外应急协调机制。进一步建立和完善商务、发改、外汇、税务、海关等部门协调议事机制,形成促进企业“走出去”的工作合力。以“一带一路”建设境外安全保障工作为重点,摸清广东在境外特别是高风险地区的人员、企业、机构等情况,未雨绸缪做好安全管理工作。要做好海外安全风险防范和领事保护工作,坚持预防为主,多形式、多渠道做好预防性领事保护宣传教育工作。充分发挥领事保护工作机制的长效作用,提升应急处突工作能力,切实维护广东在境外人员和机构生命财产安全与合法权益。
(五)提质增效建设制度规则体系
从商品和要素开放向制度规则开放转变,是当下中国构建高水平开放体系的重大趋向。[39]当今世界,已进入由商品和质量竞争向制度规则竞争转变的时代,对包括广东在内的省域经济外交的提质增效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在制度方面,虽然多为国家事权,但省域也要结合中央授权或积极争取国家授权,扎实推进关键领域的探索创新。在规则方面,广东作为中国第一经济大省,至2018年9月底,主导或参与制定、修订国际标准1445项、国家标准5267项、行业标准4321项、地方标准2101项,在全国率先制定实施LED、电动汽车、高端新型电子信息、高端装备制造等产业标准体系规划与路线图。[40]广东等省域要按照中央顶层设计,打造成为中国制度规则开放高地,推动对外投资与服务、技术、标准等“走出去”有机结合,着力打造更高水平对外开放新格局。
按照中央顶层设计,自贸试验区是中国当前制度规则创新的高地。广东要深化自贸试验区制度创新,加快首创性制度探索,争取其扩容提质。广东自贸试验区现有区域面积116.2平方公里,随着制度创新的不断深化,开发建设的不断推进,自贸试验区范围较小、功能比较单一、产业类型相对较少、与珠三角其他地市的联动不足等问题不断显现,不利于开展系统集成性制度创新,相关改革创新成果在复制推广中容易“水土不服”,且目前省内各市也积极向省申请纳入自贸试验区实施范围。要主动争取中央把珠三角部分区域纳入自贸试验区实施范围,把粤港澳大湾区内的广州、深圳、珠海、佛山、东莞、中山等市以及香港、澳门串珠成链,强化投资贸易金融协调联动,建设大湾区自由贸易通道。
要以制度规则建设为引领,大力提升“广东制造”品牌影响力和标准话语权。培育一批全球知名广东自主品牌,加大对省出口名牌企业境外宣传支持力度,支持广东企业开展国际商标注册。依托外贸转型升级基地加快区域品牌建设,推进特色产业集群集体商标、原产地标志注册。提升“广东制造”标准国际话语权,积极参与和主导出口产品国际标准制定,推动“广东制造”技术标准和监管理念输出。完善全球质量溯源体系,建成进出口产品质量溯源政府公益性公共服务平台。推动自主品牌出口占比逐步提高,支持广东企业参与通信、互联网、新材料等优势领域国际规则标准制定。
当前世界贸易新业态、新模式层出不穷,在某种程度上正重新塑造全球贸易生态格局。一个重要体现,就是当前国际贸易订单个性化趋势明显,跨境电子商务相比传统贸易方式更能适应趋势变化。而当前,广东跨境电商贸易额占全省的比重仅为1%,仍有很大拓展空间。[41]要扎实推进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建设和国家市场采购贸易试点,大力支持外贸新业态新模式发展。深化广州、深圳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加快建设新增的珠海、东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推动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零售出口货物增值税、消费税免税政策在广东落地实施,争取国家赋予广东跨境电商企业所得税采购成本无票税前扣除政策。复制推广跨境电子商务检验认证联盟、“暂存入区、先出后报、集中申报”监管模式等经验做法。支持珠海、东莞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加快开展网购保税进口业务。依托“单一窗口”完善跨境电商监管部门协调合作和信息共享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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