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有5000多万海外侨胞,这是我国发展的一个独特优势;改革开放有海外侨胞的一份功劳。[80]广东作为中国侨务资源和侨务工作大省,“以侨为桥”推进国际经贸合作成为其拓展省域经济外交的一大特色优势。
两千多年来广东海上丝绸之路的长盛不衰,造就了岭南地区悠久的经商传统和频繁的对外交流,也造就广东人热衷海外谋生创业的区域人文特征。广东人移居海外始于晚唐或宋代,大批移居海外则是中英鸦片战争之后。[81]近代以来,一批又一批的广东人漂洋过海,“下南洋”“闯北美”“走非洲”“奔拉美”,足迹遍及全世界。经过长期接续打拼,海外华侨华人数量快速增长,实力逐步增强,成为所在国家和地区重要的社会力量。[82]改革开放之初,广东的优势除了拥有中央赋予的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外,还有两个重要的优势:一是毗邻港澳,二是华侨众多。毗邻港澳,助力广东产生对外合作的地理优势,交通运输和人员来往方便,商务成本比较低,有利于双方合作;华侨众多,合作双方彼此熟悉,容易磨合,华侨给广东带来了资金、技术和订单,迅速激发了广东乡镇的集体和私营、个体经济蓬勃发展。这两大优势有力促使广东对外开放格局的打开,这是全国其他省域所无法比拟的。[83]丰富的海外侨力和港澳资源是改革开放之初广东省域经济外交的突出优势。实际上,当年中央决定在深圳、珠海设立经济特区,主要考量是其毗邻港澳;决定在汕头设立经济特区,主要考量就是要充分发挥侨资侨力优势,带动经济快速发展。[84]
在发挥侨力助推区域发展方面,广东确实拥有国内其他省域无可比拟的优势。一是数量多,祖籍广东的华侨、华人达3000多万人,约占全国总数的2/3;二是分布广,遍布世界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几乎“有潮水的地方就有广东籍老乡”;三是港澳同胞多,祖籍广东的香港居民占其总数的3/5以上;四是国内的涉侨民众多,广东约有2000万的归侨、侨眷,还有数千万的港澳台同胞内地亲属;五是粤籍华侨华人实力强,在广大海外侨胞当中,“政治上有影响、经济上有实力、社会上有地位、专业上有造诣”的精英人士众多。上述这些优势,使得广东拥有遍布全球的“关系网”“亲友圈”,为其省域经济外交展开提供了丰富的人脉、商脉、资金和人才资源。一方面,广东到境外开展业务或投资办实业,可以利用毗邻港澳这一优势,先以香港、澳门为试点,以此作为桥头堡和跳板,然后将触角伸向世界五大洲;另一方面,广东还可以利用华侨众多这一优势,借用他们的经济、技术力量,大力抓好招商引资并拓展海外业务。[85]
为发挥好自身拥有的华侨华人重要资源和独特优势,广东在1979年3月就高规格召开省侨办工作会议和第二次省侨联大会,强调要正确认识华侨的地位和作用,充分调动华侨、港澳同胞和归侨、侨眷建设家乡的积极性。广东按照中央有关文件的精神,纠正“文化大革命”和历次政治运动因“海外关系”而造成的冤假错案5481宗,平反1万多人,落实了47752家“侨改户”的政策。广东省委、省政府为了解决土改遗留的、城镇私营企业改造遗留的、“文化大革命”期间被挤占的华侨房屋这一难题,先后发布了8个政策性的文件,采取措施加快落实侨房政策的进度。至1998年,全省累计退还侨房使用权1702万平方米,基本完成落实城镇侨房产权1213多万平方米,从而争取了侨心,激发了他们关心祖国和家乡建设的热情。[86]
改革开放以来,广东认真贯彻落实国家侨务政策,采取“请进来”与“走出去”的方法,大力发挥海外华侨华人和港澳台同胞的资本、信息、营销渠道、人才等各种优势,扎实推进各领域侨务交往合作。在各方面因素作用之下,海外华侨华人和港澳台同胞成为广东国际经济合作最早、最积极、最热情的关注者、支持者、参与者,从经济、社会、文化、观念等多方面推动着广东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进程。他们不仅带来了新的观念、思想和文化,而且带来了大量的建设资金,同时也在参与广东现代化建设过程中获得了自身事业的发展,形成海内外同胞及港澳台同胞互利合作、多赢发展的良好局面。特别是华侨华人投资在广东利用外资中占据主导地位,[87]同时也有力地促进了广东与世界各国、各地区之间的友好往来与经贸、科技交流合作。[88]据有关资料数据估算,海外侨胞、港澳同胞捐助广东教育、卫生、体育、工业、农业、交通等方面社会公益项目超过5万宗,折合人民币超过540亿元,侨捐项目遍布全省城乡;与此同时,海外华侨华人、港澳台同胞在广东投资建立的合资、合作和“三来一补”等类型企业超过6万家。
近年来,广东结合省情侨情实际,发挥优势,以开展对外宣传和人文交流为主要手段,以华裔新生代及参政华人为主要对象,积极开展侨务领域国际合作,“走出去”引资引才引技,服务创新驱动发展。举办海外侨胞助推“一带一路”建设合作交流会,配合有关市办好粤东侨博会、世界客商大会等活动,拓展了侨务招商引资引智。实施海外人才为粤服务计划,打造广州增城、汕头、江门“侨梦苑”侨资侨智集聚平台,引导推动海外高层次人才来粤创新创业,以侨为桥助力企业“走出去”。[89](www.daowen.com)
粤东潮汕地区是广东著名侨乡之一,有“国内一个潮汕、海外一个潮汕”的形象说法。改革开放以来,潮汕各市特别是汕头特区通过利用这一独特的人缘、地缘、亲缘优势,“以侨引侨、以侨引外、以外引外”,外向型经济迅速发展,走出一条以侨为桥开放发展的路子。2014年,汕头获中央批准设立国家级改革创新平台——华侨经济文化合作试验区,成为全国唯一以“华侨”冠名的国家级创新发展平台,成立全国首个以“华侨”为核心概念的区域股权交易市场“华侨板”,广东华侨金融资产交易中心、基金公司等华侨特色金融产业纷纷成立。改革开放40多年,汕头累计引进外商投资企业5000多家,累计实际利用外资93.8亿美元,近九成为侨资;海外华人华侨还向汕头捐资91.5亿元,建设了一大批公共设施。[90]事实证明,汕头以侨为桥汇聚资源带动发展这条开放路子是正确的。侨资侨力不仅是汕头过去发展的重要助推力量,也是汕头未来发展的重要优势。
扎实拓展华裔新生代工作,是当前以侨为桥助力国际经贸合作的新着力点。近年来,广东坚持不懈涵养侨务资源,大力开展“育侨菁行动”及“华裔政要寻根工程”,发展壮大友好华人力量。举办海外华裔新生代广东行活动,连续邀请来自欧美、东南亚等国家的华裔新生代来粤观光交流。加大力度培养侨团青年骨干力量,先后举办一批研习班培训国外社团的青年骨干。积极建设华裔新生代工作平台,2013年起举办了两届世界广东华人华侨青年大会,不断凝聚海外华人青年精英力量。有计划邀请华裔政要到广东寻根访问,增进其对中国和家乡的了解和感情,推动其向主流社会客观介绍中国及广东。
近年来,广东还以粤籍乡亲联谊活动为载体,不断促进世界各地广东乡亲的互相联系和交流合作。通过支持协助海外粤籍社团在中国及世界各地举办世界广东同乡联谊大会、国际潮团联谊会、世界客属恳亲大会、世界中山恳亲大会等联谊活动,邀请当地主流社会和民众出席,促进中国与世界各国的人文和经贸交流。[91]
总体上,侨资侨力在广东省域经济外交中发挥着特殊重要作用,取得了扎实成效。积极适应海外侨情新变化,更高水平发挥侨乡优势,依然是新时代广东扩大开放、面向全球吸引更多高端要素资源的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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