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社会对亚投行治理结构、能否贯彻绿色信贷理念、内部控制、风险管理等百般挑剔,提出质疑。如何理解亚投行的战略定位?我们认为,建立亚投行是对旧的国际组织,如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的有益补充。因为现实有需求,旧的平台力不从心,难以满足亚洲地区基础设施投资对资金的需求。我们不是要挑战美国领导权,但是我们创立一个新的平台,一定会对旧的全球治理体系产生积极影响。前一阵子,西方媒体炒作中国放弃一票否决权,这是一个伪命题。我们强调,有事好商量,大家力争达成一致。在建立之初,中国多尽一点责任,让大家对未来充满信心,因此多拿一点股份,是合理的。至于股份比例,既要考虑GDP规模,也要考虑人口规模,还要考虑亚洲区域内外差异。中国保持控制权是必要的,不能轻言放弃。如果说放弃,也要等到美国同意放弃对世界银行一票否决权的时候。
中国作为新兴大国,要有奉献精神。亚投行注册资本金1000亿美元,实际到位资金只有500亿美元,我们有3.7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比例是很小的。亚投行的贷款不是唐僧肉,也是要讲投资回报的。因此,亚投行要注重风险控制、绿色发展,要建立公平合理的治理结构,做成样板工程。作为国际组织,它不是商业性质的,可以不接受巴塞尔协议约束和国际组织监管。作为开发性金融机构,亚投行应该更多体现公益性和发展导向。下一步,美国、日本等国迟早会进来,我们虽然持包容、开放的态度,但是他们股份不能太多,因为美国在世界银行里是第一大股东,日本和美国在亚洲开发银行并列为第一大股东,在一个新的国际组织里,当一回小股东也是合理的。未来亚投行的作用,相信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显示出来。但是,指望亚投行“超常”发挥作用也是不现实的,它更多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战略意义更大一些,在规则制定上要体现中国影响力,现在有了一个平台,但只是一个良好开端,还任重道远。另外,一些别的机构也要加快建立,比如上合银行等。
亚投行应在促进人民币国际化方面发挥独特作用。到2030年,也即中国老龄化社会来临、农村城镇化基本完成,即城镇化率达到70%的时候,人民币应该基本实现国际化。目前,中国资本账户对外开放只差最后一公里,时间表就是在2020年之前把上海建设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金融中心,这是国家战略。按照倒计时计算,未来几年是加快资本账户开放的关键时期。上海是在岸国际金融中心,香港是离岸国际金融中心,双子星座,遥相呼应。但是,上海成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前提是人民币自由兑换,实现资本账户对外开放。现在我们已经与一些合作伙伴展开合作,开展央行货币互换,鼓励使用双边货币,然后在全球各地布点,形成离岸人民币业务中心,包括及时推出人民币对欧洲、对英镑、对韩元的直接交易等,已经形成包括:香港、伦敦、法兰克福、巴黎、卢森堡、新加坡、悉尼、首尔、多伦多在内的人民币离岸中心。目前,人民币在海外已有3万多亿元的规模。应该做大亚洲债券市场,加快建设海外人民币支付结算体系,发挥中央银行主导作用,同时利用现有银行体系,包括信用卡支付和互联网等。加快建立上海国际板市场,让“一带一路”相关企业能在上海发行人民币计价股票,建立一个强大的、开放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推动人民币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主导作用。(www.daowen.com)
应该看到,人民币国际化已是国际性问题。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贸易、投资等方面名列前茅,在全球经济中举足轻重。但是,人民币在全球金融体系中作用有限,与中国实际经济地位不相适应。7年前发生的金融危机促使大家意识到,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是不合理的,是导致金融危机发生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要建立多元化的国际储备货币体系,但改革举步维艰。国际组织有责任帮助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这将有助于促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也有助于促进全球金融体系再平衡。人民币国际化能够降低美元过度集中所产生的风险,这不仅是中国人的事,也是世界各国,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新兴经济体共同关注的问题。
(徐洪才在北京大学“一带一路”研讨会上发言,2015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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