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困难的事情变得简单,让简单的事情变得有深度,让有深度的事情变得有趣。
——井上厦
宅者人之本,人因宅而立。住房是人安身立命之所、生存发展之基。对于贫困地区而言,更是老百姓祖祖辈辈的愿望和遐想。
特补乃乌村的保期色哈曾对我讲道:“我们两三辈子人住在‘土墙草顶’的土房子里,大人小孩睡一个铺,下雨天,要专门用个盆儿接雨水,冬天冷风从缝隙中钻进来,我们只有用装饲料和化肥的编织袋来遮挡。”但就是这样的房子对于他们来讲都弥足珍贵。因为积重的贫穷,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轻易去改变他们的居所。只能年复一年,一年推一年,从壮年推拖到老年,也没能等来一笔足够翻新或者重建的收入。
让贫困地区脱贫,最直观显性的帮扶措施就是改善他们的住房,老百姓最为关心的是住房,盼望的也是住房,那是农民过上好日子的底线性工程。但他们要推倒祖祖辈辈的土坯房,谈何容易?
中国人历来讲安土重迁。《汉书·元帝纪》说,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哀郢》说,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古人说狐死首丘,今人讲落叶归根。所以有些村民不想易地搬迁,觉得换个地方不习惯。而有的村民则一听搬迁就狮子大开口。但是扶贫易地搬迁不是征地拆迁,所以我们的政策宣传必须要到位。
村民的思想工作做通后,接着就要考虑钱从哪里来?又怎么去建?建的标准是什么?质量怎么把关?谁去组织?原材料到哪里去购买?村路怎么修建?每家每户的风格又怎么去统一?推进中出现反复又怎么办?时间进度、质量、现场谁去管控?每家每户的房子又按照什么顺序去建设?在建设过程中临时住房又怎么解决?每家每户卧室、厨房、卫生间怎么合理布局……这是一项很复杂的系统性工程,它不是一户,而是整个村呀。
开弓没有回头箭,扶贫任务不能打折扣。起初没有现成的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从实践中总结出办法。特补乃乌村老百姓的安全住房,从整体上大体分三类:一是原址建新房;二是加固维修;三是易地搬迁。我们针对这三类,对全村308户群众一一进行排查。
我们对特补乃乌村住房建设进行整体设计,并按照三类群体,根据每家的人口数、经济状况、地理位置,来确定每家每户房屋建设面积的大小。每个户型都有实体效果图,让老百姓看到自己未来的新房是什么样子。
盖新房要有资金才行,我们采取三个“一点”,针对建卡户、非建卡户,政府补贴一点,老百姓自筹一点,烟草公司出大头。为此,我们将住房建设列为重中之重,按照建卡贫困户每户5万元,非建卡户每户3.5万元的标准,投入732万元,为当地186户群众新建住房。
多少年来特补乃乌村的老百姓在年久失修的土坯房里过日子,外面夏日炎炎,屋内酷热不止,屋外寒风呼号,屋里冷如冰窖,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他们想改善住房,但苦于没有钱,没有收入。三个“一点”,为他们盖新房找到资金来源。老百姓逢人就讲:烟草公司说到做到,我们盖新房,房子建到哪一家,资金就及时打进哪一家的账户上。
当然,特补乃乌村的扶贫攻坚之所以能够顺利推进,除了我们多方合力精准施策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按照“统规自建”要求具体组织实施,帮助他们摒除“等、靠、要”的穷病思想,有效地调动起村民的积极性,让他们自发地拧成了一股绳。(www.daowen.com)
何谓“统规自建”?就是我们统一规划,村民自行建设。我们一方面根据村民新房建设施工完成情况分节点向村民给予直接补贴,同时还鼓励村民通过自己投工投劳或者互帮互助获取施工建设报酬,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贫穷是一剂毒药,贫穷和愚昧一直以来就是如影随形,邻里亲人之间,一寸院墙,一尺田埂,都可能反目成仇。但是,当大家发现统规自建是既利己又利人的时候,人性的狭隘消失了。他们首创了一套帮扶的方法,就是家人帮家人,比如,老大盖新房,哥哥一家人暂住弟弟家,弟弟盖新房,弟弟一家人暂住哥哥家;同时兄弟帮大哥出力盖房子,大哥在弟弟盖房时全身心地投入。儿女盖新房,儿女住进父母家,父母盖新房,父母住进儿女家。朋友帮朋友、亲戚帮亲戚。特别困难户没有劳动力,大家一起帮,形成了团结一条心、共同建设新家园的和谐氛围。
有次我到村民有火家里的时候,正赶上他们新房封顶。有火说,建新房一直是他们的心愿,如今赶上了党的好政策,盖自家的新房,有啥理由不快一点呢!一家人各有分工,做饭的做饭,盖房的盖房,搬砖的搬砖,加班加点建新房。
现在想起来这种方法很好,不但有人情味,也自觉出全力,质量可以保证,推进的速度也十分快,避免了懒汉思想,释放出老百姓在盖新房中那一种自发的动力。
在总结特补乃乌村经验的基础上,我们烟草人以小型化、组团化的思维规划甲甲沟村老百姓的安全住房。因地制宜设计75平方米、150平方米、一楼一底、两楼一底多种户型,以统规自建的方式,投入1400万元,高标准推进甲甲沟村安全住房建设。
“统规自建的方式,既让村民获得每户六七万元的‘输血’,也充分依靠群众投工投劳、互帮互助‘造血’。”我们扶贫办的同志讲道,“不仅如此,帮扶甲甲沟村是从新建住房开始,到配套附属设施,再到购买家具‘一条龙’,形成系统推进的一整套方法。”
2020年5月,我们烟草人发起“助力扶贫、奉献爱心”捐款活动倡议,在筹到的近200万元资金中,统筹109万元,专项用于甲甲沟村160户群众购买家具设施,圆了彝族群众新房、新家、新生活的美好愿望。
如今,当我们站在特补乃乌村最高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漂亮的新农村长卷。而一到晚上,亮起的太阳能路灯使十几里路像一条彩带,散落在山峦之中,美得让在外读书一两年的大学生回到村里,都有一种身在异乡的感觉。而甲甲沟呢,它正用浅黄色的肌肤,红黄黑三色的彝族元素向路人细腻地诉说着它的血脉。时光在特补乃乌村和甲甲沟村的怀里流淌,它们像两个洗去污垢换上新装的姐妹,一脸幸福地向大凉山外眺望。真的意想不到啊,我们这群烟草人也能成为画匠、整容师、造梦者。
正如甲甲沟村沙马尔呷所说:“要不是烟草公司的捐助,做梦都不会想到一家人能住上崭新的楼房,能在有生之年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更是做梦都想不到,原来我们一直厌恶的这片土地居然也很漂亮。”
真是眼见高楼起,心中美梦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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