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贫者的面包。
——赫尔巴特
特补乃乌村是普格县特补乡一个深度贫困村,它与甲甲沟村地理上相邻,情感上相牵,两个村人口接近,贫困状态不相上下,县上一直把这两个村比喻为“姐妹花”“双子星”。特补乃乌村是我们2016年初开始的帮扶村,这个村有307户1122人,贫困户有63户216人,长期以来,吃水难、上学难、行路难、住房难、看病难、致富难,这“六难”就像锁链紧紧锁着这个村。
我是2015年冬天去的,那是第一次与特补乃乌村接触。那个时候我嘴里一直在念叨特补乃乌村这个奇怪的村名,一会儿记住了,一会儿又说得不太完整。不光如此,这里的人名也很难记,比如老鬼日吃,都是彝族名字,翻译成汉语意思很难懂。有时作为谈笑讲一讲,也品味这名字的味道,但它总有自己的内涵和传说,或者说其特有的故事和意义吧。
我查了一些资料,也请教了当地有学问之人,其实这村名也有它本身的含义。原来“特补”,彝语是“松树生长的地方”,“乃乌”就是“半山坡上”,特补乃乌就是“半山坡上生长松树的地方”。
普格县特补乃乌村海拔2000多米,从乡里向山上延伸大约5公里左右,海拔也就2300多米以上,这个应该生长松树的地方,却很少看到郁郁葱葱的松树,半山上零零星星虽有几棵,也少得可怜。想着十几公里外美丽的螺髻山以及邛海,觉得上天真是偏心,一边是美景一边却是荒凉。
在这个被上天遗忘,连松树都不再眷恋的地方,到处都是裸露的石头,只有杂草和难看的歪脖子小树。山村小路已经被洪水冲得凹凸不平,小路两旁全是乱石,早已不成路了。沿村的河道,老乡们用几根木头当作桥,水冲垮了又再搭。土坯的矮房、矮墙,到处是牛羊猪的粪便。螺髻山镇富裕热闹,但丝毫无法激励这里的人想办法驱赶贫穷拥抱幸福。
我第一次去特补乃乌村,一个“穷”字就是我的唯一感受。整个村都处在“六难”的状态之中。这里的大多数家庭似乎是习惯了等和靠,总之他们年复一年地围着这块贫瘠的土地打转,满足每年土豆和玉米的收成。所以绝大多数家庭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这里的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揪心,脸是黑的,衣服是脏的,头发是乱的,鞋子是破的,有的小孩手上胳膊上到处是伤口疤痕;有的人得了肺结核病,没钱治病只能硬扛;一般家庭生三四个孩子,多的五六个。我有时真感叹他们不惧饥饿不惧病痛不惧寒冷的强大“意志”,感叹他们随遇而安的“乐天”精神,他们可以承受,但却不愿去主动对抗困境,打破禁锢千年的贫穷牢笼,他们倔强而固执,不接受思想上精神上的任何转变和妥协。(www.daowen.com)
当时觉得要拔掉这里的穷根,搬掉这里的贫困,实在太难了。积攒多年的贫困根深蒂固,几户脱贫容易,要整村脱贫,并且要全村一个都不能少,真是一场硬仗啊,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忐忑,没有把握。
如今“半山坡生长松树的地方”真的发生了颠覆和蜕变,不仅是一步跨千年,而且是一步登上天。这个国家级的贫困村,如今已经是全省“四好新村”的典范村。其“蜕变”的历程曲折艰辛。在“六难”面前,我们是一个一个关口过,一座山一座山地搬,动了真感情,出了真力量,想了真办法。我们除了财力物力的投入,还投入了相当多的人力,除了人居环境的改善,还建立了卫生、教育、产业帮扶相结合的一整套政策。
记得二十年前读过一本书叫《遥远的救世主》,后来被改编成一部至今都堪称经典的电视剧《天道》。剧中讲道:输血式扶贫的结果是越扶越贫,不从根本上解决贫困根源,扶贫就是一个伪命题。书中丁元英杀富济贫式的化缘,实现了短暂的商业奇迹,但他自己很清楚,那种绝非长久之计,不解决造血机能的问题,不解决根儿上的问题,再怎么折腾都是没用的,最后的出路还是要从贫困村的村民自身去解决,才能找到自救的方式。
所以,在中央明确要求完成扶贫减贫的任务面前,我们不光从面上改变了特补乃乌村的贫困,实现了村民从贫穷到富裕,从困苦到幸福,还努力在精神内核蜕变上发力,让村民在好习惯、好风气的形成中,实现人生的自救和幸福生活的可持续发展。
如果再到特补乃乌村,一定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有人说一年胜千年,有人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但说“恍如隔世”可能更贴切。一两年的光景,特补乃乌村实现了建档立卡户全部脱贫,全面建成了“户村相融,生态良好,乡风文明,和谐安居”的彝家幸福美丽新村。特补乃乌村成功获得“滕王阁”杯第一届全国烟草行业“最美烟草帮扶村”“四川慈善奖——最具影响力慈善项目”和省级“四好新村”创建典范称号。
特补乃乌村一片又一片树林开始茁壮成长,而更疯涨的是从没有过的幸福指数。安居乐业后的特补乃乌村的老百姓,每天自信满满地奔忙在青山绿水之中,他们用笑声装点着金黄色的烟叶辉映着的十里山沟、幸福家园。
特补乃乌村旧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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