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说:“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的国家;如果你控制了粮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
粮食是经济的命脉,它的力量是足够惊人的。自从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后,愈演愈烈的粮食危机又一次笼罩全球。据统计,全球米价自2008年以来,在短短不到半年间,平均飙涨了近3倍,在印度,每吨达到1000美元,全球基准的泰国中质大米的指示性报价达到每吨950美元至1000美元之间,而在2008年3月之前,这个价格仅为330美元左右。小麦在过去一年来也上涨了两倍,在2008年2月间,居然飙涨了25%。
粮食价格的涨幅速度令人瞠目结舌,粮食短缺现象在全球也越来越严重。从供需关系上来看,粮价飙涨无疑是供需失衡下的现象。全球粮食的生产供应远低于当前全球民众的生存需求,以至于粮食价格节节上涨。在这种残酷的市场规律主导下,越是贫困地区的民众,就越容易首当其冲地被飙涨的市场价格排除在外,因无力购买粮食而面临生存危机。
粮食危机对富国或跨国企业公司而言,却是捞钱的大好时机。美联储为应对次贷危机连续降息,释放出大量“热钱”,由于美国股市低迷和美元疲软,投机资金对大宗商品的炒作吸引更多逐利资金流入。当美国农业部连续数月预测美国小麦库存将降至60年来新低时,小麦价格飙升,2008年2月份明尼阿波利斯谷物交易所的春小麦期货合约曾经出现连续11个交易日涨停的“壮观”行情;在市场传言中国春节前后雪灾造成植物油短缺的背景下,芝加哥大豆期货屡创新高;当前国际大米供应吃紧,世界最大稻米进口国菲律宾被迫赴美国市场大宗采购大米,芝加哥糙米期货价格在4月份不断刷新纪录。
根据美国农业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07年美国玉米、大豆和小麦三种农作物的产值达到926亿美元。美国也是上述三种粮食作物最大的出口国,而其产值的一半被农产品期货买家持有。可以说,华尔街的投机家是世界上最大的粮食囤积居奇者。在投机资金将大豆等农产品价格连续炒作至历史高位之后,发展中国家的进口成本成倍增加,消费者最终埋单,收入微薄的穷人则可能陷入忍饥挨饿的困境。
当世界粮食库存只能供应人类54天的消费时,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的危机阴霾过去似乎只是存在于电影或者科幻小说之中,如今它却成了事实:在菲律宾马尼拉市街头,人们排起了买米的长队,每天每人限购3公斤大米;暴涨的粮价更是相继在海地、埃及、喀麦隆、布基纳法索、塞内加尔、科特迪瓦等37个国家引发抗议和骚乱,甚至政府更替……世界粮食计划署正面临着成立45年来最大的一次挑战,并把这场如瘟疫般四处蔓延的粮食危机称之为“沉默海啸”。
2007年12月18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了自1975年以来的首个能源法案,要求减少石油进口,大幅增加乙醇等生物燃料的添加比例,实质是把出口的粮食转化为乙醇燃料。这个法案让那些长期从美国进口粮食的国家感到迷乱、不安、无所适从,因为粮食被大量用于生物能源,那么粮食价格肯定上涨,必然会引起与工业品价格的竞争。农产品价格的上涨,必然会吸引更多的资金投向农业,这样工业品的价格也必然会提高。当前世界粮食市场正处于和平年代从未有过的紧张形势之中,数以百万公顷计的粮田被改作生产汽车燃料,而这种燃料排放物的毒性,比起汽油来还要大得多——这成了全球范围粮食危机的一个大祸根。不仅如此,如果美国把粮食危机传导到全世界,是否可以拯救美元的弱势危机、从而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呢?答案不言而喻。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就是肮脏的“富国汽车与穷国老百姓争夺口粮”计划。(www.daowen.com)
墨西哥《每日报》曾引用美国斯特拉特福战略预测机构指出,粮食已成为地缘政治中的王牌。美欧是世界最大的粮食囤积居奇者,他们正在发起世界“粮食大战”,以迫使石油输出国组织中那些不听命于自己的国家屈从,因为粮食恰恰是这些石油大国的软肋。一旦粮食供给出现短缺,老百姓就要忍饥挨饿,继而可能出现暴动。这样一来,政府就要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在斯特拉特福战略预测机构看来,地缘政治中的王牌将是粮食,而非石油。
美国在粮食危机来临之前就已提前采取了“两手策略”:先是大量买入工业品,增加库存以防涨价;同时廉价出口粮食,把各国农业挤垮,进一步让农业上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两手策略”既可以对石油涨价来一个有力的反制,又可以检验世界各国粮食口袋是否牢靠。
国际金融大鳄无疑是这场粮食战争的“推手”,他们既是做市商,又是投机者。随着小麦、大豆等农产品价格狂涨,投机资本兴风作浪,垄断了世界粮食交易量的80%、简称为“ABCD”(它们分别为ADM、邦吉、嘉吉和路意达浮)的四大跨国粮商。为了攫取更高额的垄断利润,他们或明或暗地与金融大鳄联手或配合。拥有粮食定价权的也是四大粮商。在近30年的历程中,政府渐渐“退出”粮食市场,从选种、耕种、面积、化肥、农药、产量、储藏、运输等环节都由四大粮商占据,并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定价优势和能力。这些粮食巨头们在疯狂地扩大收入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扩大其政治影响力。他们的介入使得像美国农业部这样本应代表农民利益的机构,居然会参与开发种子绝育技术,而这种“生物工艺”,只能让农民们更加依赖这些粮食巨头——被资本“绑架”的政府也在国家利益和民主包装的掩护下,力图推动粮食的政治化,从而使得粮食的本来面貌,变得更加模糊不清。最终,粮食作为一项关乎国计民生的生活必需品,其影响力已经不再是一般人所熟知的征粮派款、租税分成那么简单,而是成为国际政治硬实力的一项标志,从而严重威胁到世界粮食的稳定与安全。
再者就是食物企业。当今世界逐渐形成了一个“沙漏式”的食物体系:沙漏的上端和下端分别是数量庞大的生产者(农民或农场主)和消费者;沙漏中间细细的瓶颈部分是生产者和消费者沟通的通道——即食物企业。食物企业决定以什么价格从生产者手里收购原料,再经过一番加工以后,以什么价格卖给消费者。在这个过程中,生产者和消费者也在慢慢地丧失粮食或食品的定价权。
曾任美国里根政府农业部长的约翰·布洛克就这样说过:“粮食是一件武器,用粮食卡住各国的命脉,它们就不会捣乱。”在未来,粮食战争将是比石油战争和货币战争更可怕、杀伤力更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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