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统推出AMP项目不久,围绕关键制造业主题成立了五个工作组,皆由业界和学术界带头人联合领导:(1)技术发展小组——辨识评估制造技术优先领域和培育这些关键制造技术的机制;(2)共享设备和基础设施小组——经由设施共享服务制造业社区,特别是中小型企业;(3)劳动力提升小组——采取措施,为先进制造业更好地输送人才;(4)政策小组——提出经济和创新产业政策,促进制造业协同研究;(5)外联小组——鼓励制造企业和组织参与其中,召开全国范围内的区域会议。41工作小组的分工安排,指明了项目的任务和政策导向。
AMP聚焦“先进制造业”,将其定义为:涵盖“制造业的所有方面,包括通过生产流程和供应链的创新,快速响应客户需求的能力”,更加知识密集,更加依赖信息技术、建模和仿真技术等。对这种制造业的“每一美元的投入都比其他任何行业创造更高的经济价值”,这种制造业能“从根本上改变或创造新的服务和行业”。但是,美国正在丧失充分利用制造业的能力:“残酷的现实是,美国在制造业创新方面落后了。”42制造业贸易协会和企业一直呼吁政府减税,出台更加有利的贸易政策,AMP对以创新为基础的先进制造的关注则是一个推动制造业发展的新思路。它主张制造业与创新之间的深度交互。43
该报告呼吁基于“系统过程识别关键交叉领域技术,并确定其优先级”的“先进制造战略”(advanced manufacturing strategy)。44这个过程应产生一个持续的战略,反过来又可以转化为每个新技术范例的更详细的技术路线图;报告还开发了一个框架,根据如下因素排序联邦对这些技术的优先级:国家需求,全球需求,美国在该领域的制造业竞争力,技术准备情况,以及产业、大学研究和政府对这项技术热衷度的评估(例如,对于政府而言,它是否可以满足国家安全需求)。45通过制造商和大学专家的投票,初步提出了需要优先投资的技术清单:46先进传感、测量和工艺流程控制;新材料设计、合成和处理;可视化、信息技术和数字化制造;可持续制造;纳米制造、柔性电子设备制造、生物制造和生物信息学;增材制造;先进制造和测试设备;工业机器人;先进成型和接合技术。这些领域的战略将逐渐转变成为真正的技术路线图,并不断在技术间协同和定期更新。
为了孵化这些技术,该报告呼吁由中小企业组建的“制造创新研究所”(MII)与大企业密切联系,背靠综合型高校的应用科学和工程研究团队,研发成本由政府(联邦和各州)和参与企业共同承担。47美国的研究所将在区域层面运作,以利用区域产业集群,但仍能够将其技术和流程学习传递给全国范围的制造商。
为整合MII的经验,加速推广过程,报告提出成立国家制造创新研究所网络(NNMI)。这个建议的出发点,是看到政府支持的基础研究与产业化之间存在裂隙,支持技术开发、技术论证和系统/子系统开发——技术成熟水平4至748之间——的系统存在失能。研究所可以用来弥补这个裂隙。如图5.1所示。
图5.1 制造业创新的裂隙(www.daowen.com)
资料来源:《AMP1.0报告(2012)》,第21页。
研究所将支持技术发展,提供共享设施,方便企业使用这些设施去试验并适应不断发展的技术,同时与社区学院和大学共同对企业员工进行培训。我们无法期待仅在一个“地方”就万物皆有;因此并联节点、共享设施的网络被认为是必需的。这些研究所主要用于服务先进原型制造、测试和劳动力培训——这样的新型研究所在美国产业界是缺失的,可能有些大企业除外。之前因全球竞争、信息技术和分布式生产的压力,以及核心能力金融服务模式,使得企业垂直联系不多。有了这些研究所,产业生态系统得以重建。图5.2显示了制造创新研究所模型。
图5.2 制造创新研究所模型
资料来源:《AMP1.0报告(2012)》,第23页。
AMP还密切关注先进制造业所需的人才。德勤(Deloitte)对制造创新研究所的调查发现,86%的人认为制造业对美国经济繁荣至关重要,85%的人认为这是提高生活水平的关键,他们最希望制造业企业落户自己所在社区。49 AMP还提出一系列人才培养的建议,其中最可能获得成效的两项是:加强产业和与社区学院之间的联系,扩大制造业培训范围;发展产业和社区学院的伙伴关系,开发全国性的高度市场化、可推广的技能认证体系。没有会使用新技术的合格人才,先进制造就是纸上谈兵。
AMP提出的网络化研究所和新培训模式是否可行?它们真的可以重新连接创新和生产,从而帮助美国重获制造业领导者地位吗?报告并未予以详细说明,但其核心理念是,通过甄别和开发新的生产技术和工艺流程,以提高美国制造企业的效率、生产率和产品质量,从而使之更具有竞争力,抗衡国外生产商低成本和低工资的竞争优势。这些新技术和新工艺流程以后会转移到国外吗?这是必然的,但以下三个理由能解释为何要坚持引领创新:(1)“先发”优势的存在保证了充足的开发新方法的时间;(2)低收入国家出于社会和政治考虑,需要将就业维持在较高的水平,短期内难以采用先进生产模式;(3)一旦建立和实施了这些新制造系统的强大流程,新发展的领先优势可能会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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