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学科形成于工业革命时期。在工业革命这个历史时期,由于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经济增长现象第一次被察觉到。在大部分有记录的历史中,生活水平的提高经过数代才能测量出。从1300年到1700年,英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翻一番花了400年时间。到18世纪,生活水平的提高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开始变得明显。事实上,从1700年开始,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再次翻番只需160多年,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增长速度。1在此期间,第一部关于经济学的开创性文本被撰写,奠定了理论概念。竞争、自由贸易和生产率这些重要的概念仍然是经济学这门学科的基础。在制造业进步的推动下,工业化是这个史无前例的增长时期的核心,这个时期一直延续到今天。
经济学作为一门学科的出现与18世纪末期的亚当·斯密和大卫·李嘉图等英国学者有关。然而,在几十年前的法国,以弗朗斯瓦·魁奈为代表的重农主义者开始有计划地反对当时重要的思想——重商主义。虽然农业是国家财富来源这个思想已经从主流经济学中消失,但他们的格言“laissez fair,laisser passer”(大意为自由竞争和自由贸易)仍然是讨论经济政策的支柱。2亚当·斯密熟识这些重农主义者,曾经在巴黎见过他们,但斯密在倡导自由市场方面稍有妥协。在提出看不见的手这个著名思想的同时,斯密警告说,“同业人士即使是为了娱乐、消遣也很少会面,他们的谈话通常会以共谋反对公众或串谋提价结束”。3除了对牺牲公众利益为代价形成寡头垄断倾向的指控,斯密还建议,在某些情况下,政府干预是必要的。其中一个例子是他支持政府参与教育以“防止大多数人的全面腐败和退化”4。当市场在公共物品方面失败时,斯密给政府干预留下了一个空间,这比“重农主义者”的观点更加开阔,同时仍然对重商主义持批评态度。由于1776年出版了著名的《国富论》,亚当·斯密通常被认为是古典经济学派的创始人。
《国富论》中最广为人知的例子可能就是针厂。令人惊讶的是,桑德姆(Sandmo)指出,针厂是亚当·斯密著作中唯一直接提及工业革命技术进步的地方。5在整本书中,“看不见的手”也仅被提及一次,但这完全没有削弱该思想的重要性。斯密使用制针的例子来突出分工。1个人可能每天只能制造20根针,甚至只能制造1根针,但是当把制针流程在10个工人中分成18个不同的步骤时,他们可以在一天中制造48 000根针,即每个人4 800根。6生产率的提高来自将工作减少至一两个简单任务并消除多个任务之间切换所浪费的时间。事实证明,更重要的是机器的进步。斯密指出,“每个人都一定明白通过适当地使用机器能够促进和减少多少劳动力。根本没有为此必要举一个例子”。7有趣的是,斯密称,劳动者改变或发明了能够提高生产率的新机器。8这是对制造业本身的创新本质的早期认识。
针厂的例子强调了当今大多数经济模型背后的一些重要思想。劳动分工或狭义的专业化是提高劳动生产率的直接例子。投入保持不变,如材料和劳动时间,但是联合产出增加。在这种情况下,人力资本的增加,即工人技能或知识的增加,是产出增加的原因。当然,这不是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唯一途径。例如,资本和机器的增加可以产生相同的结果,技术也可以。我们稍后将更全面地解释技术所扮演的角色。有趣的是,在斯密的工作中,他区分了生产性和非生产性工作。他将制造商定义为前者,而仆役们是后者。9虽然现在不再这样区分,但它强调了相比实物产品的生产,观察和计算服务业生产率的难度。(www.daowen.com)
亚当·斯密所反对的一个重商主义理念是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实际上,虽然目的是确保更多的出口而不是进口,以及由此产生的金币流入,但这些政策并未使国家更加富裕。斯密指出,在特殊情况下,一个国家的自然禀赋赋予它绝对的优势。他反问道,在苏格兰需要建造温室才能种植葡萄,是否应该禁止外国葡萄酒以鼓励苏格兰葡萄酒的生产。10四十年之后,关于自由贸易益处的最持久概念模型出版。1817年,大卫·李嘉图在斯密理论的基础上推出了《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引进了比较优势的概念。
法国在生产葡萄酒方面比苏格兰拥有绝对优势,因此在直觉上苏格兰应该从法国购买葡萄酒。但是比较优势的概念并不是这样。李嘉图列举了一个例子,使用了两种产品和两个国家:葡萄酒和布料、英国和葡萄牙。无论是生产布料还是葡萄酒,葡萄牙都比英国需要更少的劳动力。但是,与生产葡萄酒相比,英国相对更擅长生产布料;与生产布料相比,葡萄牙更擅长生产葡萄酒。如果每个国家都把生产的重点放在相对更擅长的产品上,那么葡萄酒和布料的总量将高于每个国家都试图生产这两种产品的总和。11然后,通过贸易,两国的经济状况都将好于没有贸易的情况。重要的是,李嘉图理论的前提是两国之间没有资本和劳动力的自由流动。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仍然是新古典经济学的支柱。
自亚当·斯密奠定经济学框架以来的两个多世纪里,经济学领域呈现出指数级发展。已经创建了各种理论模型来描述市场的所有不同方面。正如丹尼·罗德里克(Dani Rodrik)所描述的,“经济学几乎所有问题的正确答案都是:视情况而定。每个模型都同样重要,它们提供了不同的答案”。12在今天的许多政策辩论中,斯密和李嘉图提出的那些概念仍然主导着辩论。然而,今天经济学家可以获得的数据和模型允许对市场机制有更细致的理解,尽管它还没有进入政治领域。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关于主流经济学能否解释制造业在美国经济中所扮演的关键角色这个问题越来越多地被讨论。13下面几节将概述几个著名的经济学模型和经验研究,以检验制造业萎缩是否会威胁到美国经济的长期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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