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与“丝”的甲骨文(图6-9)传统解读的意思实在让人费解。
图6-9“糸”与“丝”的甲骨文
1先从以今观古的角度推,参考《说文解字》中的“丝,蚕所吐也”“糸,细丝也”和南唐文字训诂学家徐锴(920—974年)“一蚕所吐为忽,十忽为丝。糸,五忽也”的相关解释,笔者认为“糸”比“丝”要细,“丝”即茧丝,“糸”是一根蚕丝单纤维,因为每一根茧丝都是由两根蚕丝单纤维构成,甲骨文“丝”是商代人通过观察茧丝创造出来的,这是很容易发现的,只要将茧丝放在水中充分浸泡后就可以发现,不然为什么不以三根或四根蚕丝单纤维图像构成一根茧丝的文字图像呢?徐锴的解释笔者有些疑惑,为什么是十根茧丝加捻成一根丝呢?难道当时南唐十颗茧缫成的丝为“丝”,五颗茧缫成的丝为“糸”?笔者认为徐锴错误地认为丝是缫过的丝,他错误地把认识问题说成了工艺问题,尽管如此他还是给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即“糸”只有“丝”的一半,这也可以从两者的甲骨文图像信息中可见。
另外,为什么“糸”和“丝”中的每根茧丝纤维都以两个或三个椭圆形串成?因为这些椭圆形很像一个个蚕茧,会意这些都是蚕所吐之物,在有些椭圆形形象上还有↑和↓,笔者认为它们应该表示纤维束,这是为了进一步表明这些椭圆形是蚕茧。甲骨文中之所以会出现很多种类的“糸”和“丝”的异构体,是因为汉字是不断进化和变迁的,它们向着简化、美观方向发展,发展到篆书“糸”和“丝”就只有↓符号了(见糸和丝的篆书体,图6-10)。
图6-10“糸”和“丝”的篆书体
2如果上面的推论成立的话,那为什么甲骨文学界关于“糸”的解读居然有两种,一种是丝,另一种是绳(图6-11)呢?笔者认为这形成了一个悖论,汉字之祖—甲骨文中居然同一种符号有两种解读,因为最初的汉字(不是词汇)应该比现代汉字多得多,越古老越多,随着历史的前进不断地简化。现在我们认识的甲骨文很少,这仅仅是因为我们解读得很少和发现的甲骨文残片还很有限,并不代表甲骨文字本身很少。(www.daowen.com)
从图6-11来看,“孙”“绝”“幽”中的一根“糸”都可作茧丝的一根单纤维解。“奚”作绳解有些牵强,因为它的出现使一个甲骨文符号表达两种不同的含义,这完全不符合甲骨文的造字规律。笔者认为,到了金文阶段才有了“糸”作绳索之意,这可以从金文中出现很多关于“糸”作绳意解的字中窥其整体,如金文“县”(图6-12,古时县与悬互通)中的“糸”就作绳索解,其会意是“一只眼睛看到用绳子系着的悬挂在高处的人头”。对于“奚”,笔者认为其甲骨文图像表达的是用手把一根茧丝单纤维捆缚在一个小人偶上,这可能是在实施一种在原始社会普遍存在的诅讥之法—诅讥被实施者成为奴隶。原因一,《说文解字》中对奚的解释是女奴;原因二,蚕丝单纤维有可能被古人认为是施巫术的一种法器,毕竟中国古代有丝崇拜的传统,丝崇拜肯定会分为致善和致恶两种,致恶的丝崇拜必然会产生巫术中的用丝。
图6-11甲骨文学界对“糸”两种不同的解读(悖论的展示)
图6-12金文“县”
因此,笔者认为甲骨文中“糸”是一根蚕丝的单纤维,而“丝”是一根蚕丝,甲骨文中表示绳索的图像符号一定不是“糸”的甲骨文符号,只是目前没有被学界解读出来。直到金文产生后,“糸”的符号才被赋予了新的含义—绳,但它肯定还有些规律至今仍未被解读出来,即它“在什么情况下表示是丝,而在什么情况下表示是绳”,这需要有志之士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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