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国民经济稳健发展、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城乡居民的居住环境和人文环境得到很大提升的同时,越来越多的农村土地被征用为公益设施用地、工业用地和城镇社区用地,由此引发了拆迁、补偿、安置等大量矛盾纠纷。从社会治理的角度看,农村土地征收过程中的矛盾纠纷是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或群体与群体间因政府和市场导向的利益分配机制问题所导致的,典型的如山东省临沂市的“9·14”平邑强拆事件、河南周口的“暴力平坟事件”等。为实现拆迁双方的共赢,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取得高效的社会治理效果,诸暨供电公司践行“枫桥经验”,坚持党的群众路线,以人民为中心,对土地征用过程中如何处理好与村民的关系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为贯彻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扩大“西电东送”规模,缓解浙江地区电力供需矛盾,保障华东地区安全可靠供电,国家开始建设宁东至浙江特高压±800千伏输电工程。浙江绍兴的换流站落户在诸暨市次坞镇道林山村。村里的道林山是诸暨和萧山的界山,也是换流站的站址所在。山坡东面一直是道林山村的公共墓地,村民的几代先人都长眠于此,而建设绍兴换流站使迁坟一事不可避免。
面对站址内坟茔数量多、关乎村民切身利益、关系村民切身感受等问题,诸暨供电公司领导高度重视,全公司上下一心共同分析工程总体状况,调整整体布局,制订最终方案。时任领导与全体工作人员虚心学习,充分讨论,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结合“枫桥经验”提出的“坚持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镇、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矛盾纠纷,成效明显。
在特高压绍兴换流站的规划设计阶段,工程设计者将满足建设需要的思路转向兼顾周边居(村)民诉求的设计思路。在换流站的选址上,工程将换流站安置在凹形山体中,在换流站与周边村民之间设置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在工程设计上,采用同塔双回、同塔四回架设,减少对土地的占用;设备也尽量选择节能降噪的环保型设备。工程从规划设计阶段开始就为周边村民考虑,以争取村民的支持与理解,使动迁工作顺利开展。
规划设计完成后,诸暨供电公司作为征地拆迁安置一方推行“政策处理镇乡包干”机制。公司员工和道林山村村支书李培忠主动上门普查和做群众的思想工作。公司发展建设部的周树昊回忆:“那时候每天就是往一座山上跑,不干别的,就是清点墓穴数量。每天穿梭在坟山之间,工作人员不分日夜地奔波辛苦,因为工期不等人,破土动工的日子眼看就到。开工前选址内和周边的所有墓穴都须排查核实登记,动员乡亲们自愿迁移。”
诸暨素有“篮球之乡”的美誉。如前所述,为了迁坟工作的顺利进行,公司工作人员帮助道林山村建设篮球场,组织电力员工和当地群众开展别开生面的篮球友谊赛,不仅加深了与群众之间的情谊,也使双方增加了互信和了解。次坞镇党委和政府也积极开展宣传工作,如村里走出去的镇人大主席戚欢平从中积极协调,他们与道林山村村委会成员一起认真细心地讨论方案,为群众做思想工作。经过两个月的努力,站址内的315处坟茔被一一确认,接下来则是更为复杂棘手的迁移工作。
诸暨人素有安土重迁的历史传统,迁屋难,迁坟更难。诸暨当地有“穷不改门,富不迁坟”之说,意思是兹事体大,子孙后代不要随意迁祖宗的坟。对祖先的敬畏使村民不愿意迁坟:一怕坏了风水祸及后代,二怕舆论指责背负十恶不赦的骂名。加之,在拆迁征地中,存在着补偿标准较低、拆迁方式粗暴、安置工作准备以及后期服务不足等问题,迁坟工作比较难开展是普遍现象。(www.daowen.com)
针对上述情况,拆迁安置人员坚持以人民利益为工作导向,挨家挨户地走访,跟乡亲们讲政治、讲政策、讲道理,依照群众意愿和当地风俗,不断修改方案,最终形成反映实际情况、尊重群众诉求的新方案。拆迁安置人员遵循新方案修建了新的公共墓地,从选址朝向、风俗民情和补偿标准等方面,尊重村民意愿、遵从当地传统。积极协商讨论,为迁坟工作顺利进行做了充分的准备。最终,在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迁坟任务平稳完成。在这个过程中,党和政府以及村委会充分发挥了组织协调作用,使广大道林山村村民的利益得到维护,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治理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迁坟讲究吉日吉时,很多村民选择在夜里迁坟,有些甚至在凌晨两三点钟开始。为配合村民午夜迁坟的传统习俗,拆迁安置工作人员深夜陪着村民,按照当地风俗与丧葬礼仪,将村民的先祖安置在预先建好的公墓里。为减轻村民心理负担,诸暨供电公司的工作人员与村干部一起,积极协助村民动迁祖坟,常常从凌晨忙到天亮,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他们全力以赴和真诚以待的工作态度,赢得了村民的认可。站址内315处坟茔最终全部按时迁移,没有因为一起矛盾影响施工进度,宁东至浙江特高压±800千伏输电工程如期开工。
在基层党委的领导下,政府、村民委员会与企业积极有效联动,诸暨供电公司与村民双方圆满完成了迁坟事宜和换流站的新址修建工作,保证了特高压工程全线顺利竣工。每年,500亿千瓦时的电量源源不断地从千里之外的宁夏平原输送至浙江省,为东部沿海地区的生产生活提供了电力保障。从此以后,浙江的百姓和企事业单位都用上了稳定放心的“宁夏电”。
诸暨供电公司的做法实现了群众与政府、企业共赢,为解决农村土地征收问题提供了范本,也形成了具有普遍性的、可复制的经验。具体来说,征收前要完善论证程序、公告形式以及听证制度。针对土地征收的论证程序,成立专门的委员会或小组,对征收的目的进行全面的审查。在人员组成上必须包含基层群众,以体现“枫桥经验”的优势。关于征收公告,依托“互联网+”的时代大背景,可以通过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形式向社会公告征收信息,保障群众的知情权,促进信息的快捷传播。但必须指出的是,目前大部分的公告信息过于简单,只写明了时间和征收范围,且都要求自行迁出,不仅信息量少,处理方式也不够人性化。关于公告内容,除了征地用途、被征收土地的使用权人、位置、面积、补偿标准、安置途径等基本信息外,还可以增加公众提出意见的方式以及权益被侵害时可采取的救济途径等,这是“枫桥经验”以人为本的体现,有利于政府自觉接受公众的监督。另外,征收的听证程序也应进一步完善和加强,必须确保公益征收行为的公开性和透明度,并提高公众参与度。听证程序应严格按照规定进行,其结果应作为最终征收决定的决策依据。征收过程中要充分发挥村民委员会在征收工作中的积极作用。作为“枫桥经验”基层治理的主体,村民委员会是最贴近群众的维护基层群众利益的自治组织。村民委员会在相应的补偿标准公布前,实地入户调查,了解村民对于补偿标准的心理预期,并且协助村民监督征收的执行工作,维护村民合法权益,对征收工作可以进行实质性监督约束。
诸暨供电公司尊重风俗习惯解决土地征收难题的探索是企业“枫桥经验”的积极实践,其成功经验表明:只有践行“枫桥经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在法治框架下充分发挥基层群众组织的作用,尊重当地风土民情,和谐地化解城镇化、工业化进程中伴随的土地征收征用和拆迁安置工作引发的矛盾纠纷,才能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充分保障公民合法权益,从根本上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助力基层社会治理的现代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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