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0年年末,三艘西班牙船发射礼炮,起锚升旗,驶进未知的海洋。从这时开始,所有地图都没了意义,没有任何一张地图上有过这片大海。
法利罗坐在书斋里计算出来的航程完全是错的,麦哲伦以为早已过了日本,实际上他刚刚走过太平洋的三分之一。
面包干不多了,而且已经变成灰渣,长满虫子,还夹着老鼠屎。船员们收集锯末,拌在面包渣里,增加微薄的口粮。他们怒不可遏地追捕偷吃粮食的老鼠,但逮住一只,却能换得半个杜卡特金币,令人羡慕的买家便可以贪婪地吞下这顿美食。他们不得不吃包在缆索外面的牛皮。这东西包在大横桁上,经过阳光长期暴晒和风吹雨打,硬如铁皮。船员们只能把这些皮吊挂在船舷外面,让船溅起的海水湿润四五天,等它们变软一点之后再拿到煤火上烧烤,然后再狼吞虎咽地吃掉。
因为缺少充足和良好的食物,麦哲伦捕获的大脚人最先死去。
败血症开始在船员中蔓延。起初,这些船员牙床浮肿,开始出血。接着牙齿松动然后脱落。最后会咽头红肿,疼痛难忍,吃东西的时候难以下咽。先后有 19个人在痛苦中死去,他们是自麦哲伦海峡峡口起航时船员总数的十分之一。(www.daowen.com)
航程没完没了,船员们在饥饿中,能干活的水手一天天在减少。
能够提提精神的葡萄酒早已一滴不剩。装在皮囊和木桶里的淡水,被烈日晒热发臭。船员们用手捏住鼻子,才能咽下每天分到的一口水,用它润润干得直冒烟的嗓子。淡水奇缺比口粮匮乏更要命。
1521年1月24日,桅楼上传来警戒员嘶哑的喊叫,他看见了一座小岛。快要渴死、饿死的船员像疯了一样,全都涌到甲板上,连那些躺倒的病人也挣扎着站起来瞭望。他们正在向一座小岛靠近,兴奋地幻想着清澈的河水和泉水,他们太渴望能踩一踩坚实的陆地。
让他们失望的是,这是一座光秃秃的岩礁,荒无人烟,没有动物、植物、水。绝望的水手们给它起名“不幸岛”。
船队重又在蓝色的大洋里继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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