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正旺时,又一张决定性的王牌从天而降,亚罗来到了塞维利亚。
亚罗的总办事处过去设在里斯本,但葡王的吝啬和忘恩负义惹恼了他,此后凡是能惹恼葡王的不快事,莫不使他心花怒放。亚罗看重麦哲伦,正是因为他背叛葡王,为西班牙效力,这肯定会让葡王追悔莫及,而且从商业角度看,西航去香料群岛会带来巨大利润。
所以亚罗承诺,一旦西班牙宫廷和东印度公司拒绝投资,他会和其他商人合伙,为麦哲伦装备船队。
有了亚罗的保证书,麦哲伦的计划忽然有了最后的保底,他现在可以像资本家一样向王室大胆提条件了。如果王室不想参与冒险,麦哲伦可以骄傲地宣布,这丝毫不会影响他的成功,他只要求挂上西班牙国旗去远航,为此他愿意把五分之一的利润慷慨地交给西班牙。
王室会议只要想到唯利是图的亚罗愿意投资,就会懂得麦哲伦西航这件事肯定有利可图,所以不如从国王的金库拨款,夺得最大利润,获得最大荣誉。经过一番不算激烈的讨价还价,麦哲伦和法利罗的全部要求得到满足。于是,西班牙各级机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办妥了这件大事。
3月22日,卡洛斯一世以他的精神病母亲胡安娜的名义,与麦哲伦和法利罗签署了双边航海合同。(www.daowen.com)
朕命令并答应你们,在今后十年里,朕将不许任何人在你们打算去发现的那些道路上航行。如果有什么人一定想从事同样的航行并请求朕予以恩准,朕将预先通知你们,使你们能在同一时间内使用与想做类似发现的人相同先进的装备和同样数量的船只。
国王同意,麦哲伦和法利罗新发现的土地上全部收入的二十分之一归属这两位船长,如果他们能找到六座以上的岛屿,他们有权获得其中两座。此外,像与哥伦布签署的合同一样,国王授予他们两个人新发现土地和岛屿的总督称号,并世袭传给子孙。至于与探险队随行的皇家监察员和司库,他们只负责监督财务支出,绝对没有监视和限制两位船长行使指挥权的意思。
拘谨而迟钝的卡洛斯一世,忽然成了最热烈的远航支持者。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每天都要询问工作进程,无论什么地方出现阻力,只要麦哲伦向他求助,他便立即下达文书,排除所有障碍。卡洛斯一世要负责装备五艘舰船,船只吨位和大炮数量已经商定好,另外,他还要保证组织足够的船员和足以维持两年的食品仓储。在漫长的39年执政期间,卡洛斯一世极易受人影响,经常犹豫不决,他能全力以赴支持一个不知最终胜负的壮举,仅此一次。
麦哲伦终于从被葡王鄙视的逃兵,变为西班牙国王的海军上将,成为整个船队生杀予夺的主宰者,而且他第一次破天荒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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