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印度后,麦哲伦随队执行过一次任务,护送随季风定期来印度运输香料的船队过阿拉伯海。途中,他们的船撞上巴杜恩沙洲(Badonn),虽无人员死亡,但船底碎了,无法继续航行。而小艇绝不可能装下所有船员,船长、贵族、军官要求首先登艇,激起船员和水手们的愤怒。一场内讧眼看就要爆发,麦哲伦身为贵族,却站出来说,如果船长和贵族们以名誉担保,他们一上岸就立即派船来救我们,我愿意和大家一起留下。
麦哲伦这个举动,使高官们第一次对这个无名小卒另眼看待。
1510年10月,新任印度总督阿尔布开克询问皇家船长们,应该如何包围果阿,发表意见的人提到了麦哲伦。这说明,经过五年服役,麦哲伦已经从普通士兵和水手变成阿尔布开克麾下的一位军官。
1511 年 7 月,阿尔布开克率19艘战船出现在马六甲海面,他不光是要为塞克拉的失败复仇,要回60名人质,而且他要彻底征服马六甲。他在谈判中毫不妥协,随即展开一系列战斗。六个星期后,阿尔布开克挫败马六甲总督,占领了这座繁华的国际大都会。
麦哲伦参加了这些战斗。胜利后,他买了一个马来奴隶。这个奴隶肤色黝黑,身上有几处伤疤,麦哲伦让他接受洗礼后给他取名恩里克。他将是麦哲伦日后远航事业的得力助手。那时候,葡萄牙控制住马六甲海峡的咽喉,切断了穆斯林东西贸易的主动脉。马六甲也是一把钥匙,给葡萄牙找到东部各群岛提供了可能性。而麦哲伦所谓环球航海的最初念头,正是因为谢兰的东寻任务,孕育出嫩嫩的萌芽。
12月,海军上将阿布雷乌(Antonio de Abreu)的三艘大船装备就绪,他要去探访传说中的香料群岛——安汶岛(Ambon)、班达群岛(Banda)、德那地(Ternate)、蒂多雷岛(Tidore)——而谢兰是其中一艘船的船长。
麦哲伦非常向往香料群岛,但他的印度服役期结束了,他只能靠谢兰的书信关注他无法前往的神秘岛屿。
船队没遇到任何困难,顺利抵达布满绿荫的群岛,而且受到出人意料的盛情款待。在那里,赤身裸体的土著过着原始的生活,没有武装和战争的传统,也不懂得金钱为何物,淳朴的岛民背来大堆大堆的干丁香花芽,仅为换取手镯和几个带响的玩具。只在安汶岛和班达群岛,葡船已装满香料,阿布雷乌决定不再开往其他岛屿,分头赶回马六甲。
由于过于贪婪,装货太多,谢兰那条船没走多远,便触礁撞毁。他带领垂头丧气的船员逃上陌生的海岸,生死未卜。后来,谢兰用巧计夺得一艘海盗小船,返回安汶岛。(www.daowen.com)
像他们第一次来时一样,土著酋长又一次款待他们,安顿他们住下来。这一次,谢兰被感动了,他是皇家船长,应该等船员们恢复元气,立即率领他们搭乘其他船,返回马六甲向海军上将报到,但他不再想回去。殷勤善良的土著,天堂般的大自然,幸福慵懒的原始生活,让谢兰放弃了原来的世界。
远在里斯本的葡王大发雷霆,把他从船长名单中勾掉了,而且撤销了他领取退休金的资格。而土著酋长请他做总理兼军事顾问,与西方不同,他管理的不过是邻居之间的纠纷和争吵。
谢兰做得很不错,酋长赏给他带有仆人的房子,还送给他一个黑皮肤的漂亮妻子,她给他生下好几个黑孩子。
直到他九年后过世,这个欧洲白人,一次也没有离开过香料群岛。
谢兰和麦哲伦远隔重洋,却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一旦有船去马六甲,谢兰便让人把信随船捎去,那些信最后会从马六甲辗转到葡萄牙,送到麦哲伦手上。谢兰一直向麦哲伦热烈而详细地颂扬他的新世界,他说,“我在这里找到的新世界,比达·伽马找到的那个世界更辽阔也更富庶”。他多次呼吁朋友们,及早抛弃欧洲,放弃俸禄微薄的工作,赶快学着他的样子到香料群岛来。
正是谢兰让麦哲伦产生了这样的念头:香料群岛位于最东方,沿着哥伦布西航的路线去那里,应该比达·伽马东航的路线更近、更合理。
麦哲伦并非要做环球远航,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准确地说,只是西航——穿过美洲大陆,渡过未知的大洋,找到香料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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