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布开克已经成为印度洋的传奇,被誉为“海上雄狮”,说他主持公道,统领这里的海洋和陆地,波斯湾和更远地区的君王纷纷来寻求他的友谊。可以说,这确是他一生中的巅峰时刻。
7月,穆斯里夫在吉达哀求埃及总督,如不尽快派增援部队,阿尔布开克会攻占吉达,占领整个印度洋沿岸。阿尔布开克在霍尔木兹,离亚丁很近,他确实盘算着快速攻入红海,扼住伊斯兰世界和埃及的咽喉,但他染上了痢疾,顿感力不从心。此时,他已在印度洋南征北战九年,渐渐成为老人。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身体非常羸弱。在霍尔木兹难忍的酷热中,他已经奄奄一息。
有个叫费雷拉的人,刚从里斯本回来,阿尔布开克问他,朝廷对他有什么说法。费雷拉不敢直接说葡王要撤换他,他非常委婉地告诉总督,国王非常看重他,希望他回到身边,在印度事务方面辅佐他。
阿尔布开克喃喃自语:“在葡萄牙,没有哪项荣誉能跟当印度总督相比。在葡萄牙,工作累了可以休息,但我这残躯病体还能休养多久?我的日子不多了,还有什么能比在这儿的劳作中度过残年更美好?这些工作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
阿尔布开克要回印度了,他指定他的亲戚佩罗·阿尔布开克(Perot Albuquerque)做要塞指挥官,让他接管了要塞工程。他召唤留守霍尔木兹的指挥官们到他身边,轮流和他们握手。他要求他们宣誓,服从他指定的接班人,并把这些誓言记录在案。
11月8日,阿尔布开克登上玫瑰号,他告诉船长,请在午睡时间扬帆出海。这么做可能是为了避免向大家告别。他端详着这艘船,不禁想起五年前,他曾在桅端上绞死了迪亚士。当整个霍尔木兹沉浸在午后的酷热中,玫瑰号和另外三艘船悄无声息地驶向外海,在那里,他给图兰皇帝送去最后的道别。
跨越坎贝湾时,阿尔布开克俘虏了一艘迎面而来的小型阿拉伯三角帆船。他审问船长时意外得知,葡王派来了印度新总督。新总督带来许多船和军官,已经在果阿住了一个月,现在去科钦了。对奄奄一息的阿尔布开克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在达布尔港外海,阿尔布开克又遇到一艘葡萄牙船,他从船上的佛罗伦萨商人恩波利(Giovanni Empoli)那里,听到了更坏的消息。他得知,前来辅佐新总督的许多关键人物竟是他的政敌。这些消息,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加速了他的死亡。(www.daowen.com)
12月6日,他给葡王写下最后一封信——
印度的繁荣昌盛就是我的证词……印度和我们已经占领的所有主要据点,我全都留给陛下。唯一的困难是,未能非常巩固地封锁红海。
他希望活着看到果阿,让仆人给他穿上圣雅各骑士团的罩袍,他要穿着这身罩袍下葬。
12月15日黎明前,船队接近果阿,果阿高级教士赶来,为他举办临终涂油礼。一名医生扶他起身,喝了一点葡萄牙红酒。当船队驶入曼多维河时,微弱的曙光打在西高止山上。阿尔布开克挣扎着下床,被搀扶到舷窗旁,最后看了一眼他设想成为殖民地首都的地方,然后再也不能说话了。
船员把他的遗体放进棺木,抬到岸上,转移到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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