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航23天,达·伽马远远看见了崇山峻岭,那便是印度西岸。
第二天,船队先是遭遇瓢泼大雨,能见度极低。大雨停息后,葡萄牙人清晰地看到了印度,在昏暗的阴影中,西高止山脉(Western Ghats)巍然屹立。印度领航员告诉葡萄牙人,船队已在卡利卡特北部。
达·伽马赏赐了领航员,然后让水手们祷告。
这同样是一个历史时刻,印度洋从此不再是一道神秘的屏障,它是一片把欧洲和亚洲连接起来的海上商路。只是,它没那么容易屈服,征服者将在这里燃起战火,直到它被迫服输。
达·伽马当年不知道,每年5月是这里雨季的开始,来了什么都干不了,所以不会有任何船只此时来访。而达·伽马此行,恰是5月到访,而且船型很独特,岸上的人立刻对他们产生了兴趣。
5月20日,有四艘小船靠近船队,接触这些陌生的访客,给他们指明去卡利卡特的方向,达·伽马派一名犹太人跟这些小船一起回到岸上。
印度人以为这名犹太人是穆斯林,便把他领到两名会说一点儿西班牙语的突尼斯商人那里。犹太人大吃一惊,在距离地中海如此遥远的地方,他竟然能听到地中海附近的语言。那个时候,葡萄牙人不知道,伊斯兰世界的贸易联邦,从直布罗陀一直到中国南海,远比他们能够想象的样子大得多。突尼斯商人带犹太人回家,品尝小麦面包和蜂蜜,然后陪他回到船队。(www.daowen.com)
其中一个突尼斯人上船后,用西班牙语大喊:“你们应该好好感谢神,是他把你们带到拥有众多财富的国度。”船员们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听到邻国语言,同样大为惊讶。突尼斯人告诉达·伽马,这里归海王统治,如果将军此行的目的是和卡利卡特建立贸易联系,而且为了这个目的带来了合适的商品,海王会很高兴,因为海王的财政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他对国际贸易征收的关税。
达·伽马派两名犯人做使节,由突尼斯人引荐,去卡利卡特城外的王宫拜见海王。 海王当即给出热烈欢迎的态度,赠送了礼物,说要马上带随从返回城内的府邸。他指派一名领航员,让他引导葡萄牙船队,去一个更好的锚地。
达·伽马同意移动船队,但他非常谨慎,不肯直接驶入领航员指示的锚地。
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几位船长展开激烈争论。他们均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海王和穆斯林商人,多数意见是,让总司令亲自上岸风险太大。但达·伽马认为,他以国王使臣的身份来印度,必须亲自去谈判,哪怕是拿他的生命做赌注。
他打算带少数人同去,三天后返回,其他人留在船上,由他哥哥指挥。船队要每天派一艘武装小艇去岸边,与岸上保持联络。如果他遇害,其他人要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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