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日本科技创新体系的构建经历了从最初的引进国外成熟技术,对引进技术进行模仿、消化吸收和技术改良,到发展本国技术、实现技术自立以摆脱对欧美发达国家的技术依赖,最后到追求自主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集中力量研发自主的独创性科学技术,逐步成长为科学技术强国的演进历程。
对应“二战”后日本经济发展的不同时期,日本的科技发展制定了相应的科技政策目标和具体的科技战略与政策措施。具体而言,日本科技在20世纪50年代是以生存为目的、恢复经济和自立的发展阶段;60年代是确立以经济增长和扩大社会经济基础为目的的科技发展阶段;70年代,日本科技发展的重点放在治理经济高度增长多带来的弊病,以适应动荡不安的世界形势;80年代,重视创造性的科学技术,以应对新的课题;90年代为迎接21世纪的挑战,提出实现“高科技大国”的战略目标;21世纪以来,日本科技发展的重点是全面推进“科技创新立国”政策。[1]
“二战”后日本科技创新体系的建立及其发展历程,可概述为以下三个发展阶段:
第一阶段:技术引进阶段(“二战”后至20世纪70年代末)。这一阶段,日本凭借着“贸易立国”战略带来的经济红利,成功实现了对发达国家的经济追赶。最初的1945—1959年日本是几乎不涉及自主创新地引进国外成熟技术,日本在这一时期确定了以生存为目的的科技战略目标,目的是为了恢复经济、实现自立。1959年以后面对与欧美发达国家巨大的经济与技术差距,日本采取的是技术引进、消化、吸收并改良的策略,通过大量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在对之消化吸收和改良后立即投入生产,依靠“进口技术”弥补本国科技相对落后的问题。这一时期实施的是以生存为目的的恢复经济和自主的科技政策。
20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经济以10%的速度迅猛发展,在经济的高速发展时期日本的科技政策是以经济增长和扩大社会经济基础为目的。1961年,日本制定了“国民收入倍增计划”,该计划把确立自主地科学技术基础作为一个重要课题,20世纪60年代随着日本在技术引进过程中科技实力的增强和实行开放型经济体制所带来自由化程度的加大,开始逐步过渡到“确立自主技术”时期,日本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得到高速增长。20世纪70年代后期是日本经济的低速增长期,这段时期日本科技政策的目标是治理高速增长带来的弊病,推动经济增长,并实施以扩大社会经济基础为目的的科技政策。这一时期由于长时间的技术引进和积累,日本已掌握了基础的技术能力,开始加大对国外实验室技术的引进力度,这实质上是让日本拥有可自主研发的技术生命线。通过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并逐步革新本国相对落后的技术与生产方式,日本的产业得到大幅度升级,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也大幅度提高。至20世纪70年代末,日本顺利完成了“经济追赶”,技术创新促进了日本经济的恢复和振兴。(www.daowen.com)
第二阶段:发展本国技术阶段(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中期)。这一阶段,日本确立并实施了“科技立国”的发展战略。日本经济从80年代开始进入调整期,这一时期日本开始注重发展本国的技术,力求实现技术自立以摆脱对欧美发达国家的技术依赖。该战略的主要特点是,其一,把发展独创性的科学技术提高到国家经济发展的战略高度,把过去“吸收型”的“收获型技术”转变为自主开发型的“播种、培育型技术”;其二,开发智力资源,以弥补物质资源的不足,即发展资源和能源消耗少的知识密集型工业技术,以克服资源小国的先天不足;其三,靠技术力量来提高国际地位,为从经济大国走向政治大国创造条件。[2]之后,日本的科学技术研究重心开始由应用研究转向基础研究,政府和企业不断加大研发经费投入力度来保障基础研究的稳定实施。[3]这一时期,“产官学”合作模式[4]在科技创新要素中得到重视,该战略是日本跻身世界经济与科技强国的重要保证。随着这一模式的健全和深化,日本科技创新体系初步形成。
第三阶段:科学技术创新阶段(20世纪90年代中期至今)。这一阶段,日本确立并实施了“科学技术创新立国”战略。20世纪90年代之后,日本经济连续出现零增长甚至负增长,到21世纪初的10年被称为日本经济“失去的十年”[5]。日本政府对本国科技创新体系进行了深刻反思,决定走“自主创新之路”,而创新的前提是拥有强大的基础研究能力作为支撑。面对全球经济形势与科技发展趋势,日本政府在1995年颁布了《科学技术基本法》,[6]正式提出“科学技术创新立国”战略。这是日本第一部有关科学技术的根本大法,其核心是“创新”,要求日本彻底告别技术的模仿和改良,集中力量研发独创性科学技术,1996年6月日本科学技术会议开始实施五年一次的《科学技术基本计划》,这是在《科学技术基本法》的基础上为实现“科学技术创新立国”而实行的行动计划,其内容包括增加科技投入、强化人才培养和加强独创性的基础研究等措施(1996—2000年),[7]其后每五年实施一次《科学技术基本计划》,至今已处于2016年开始实施的第五期《科学技术基本计划》之中。[8]还需要提及的是,1998年日本公布了《促进大学等的技术成果向民间事业转移法》,通过“科学技术创新立国”战略和相关法律的实施,并配之以具体的行动计划,使日本逐步成长为科学技术强国。
“科学技术创新立国”战略是日本“贸易立国”和“科技立国”科技战略的发展与延伸,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举措,标志着日本科技政策进入重视基础研究和强调创新的阶段。在“科学技术创新立国”的战略目标下,日本在科技领域推出了一系列重大举措,通过实施“科学技术基本计划”,不仅加大了科技投入,而且进一步加快了科技体制改革的步伐,相继出台了一系列重要举措,形成了日本21世纪科技体制的基本框架,至此日本科技创新体系日趋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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