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渔民船的神灵信仰和习俗

渔民船的神灵信仰和习俗

时间:2023-05-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宁波渔民船的神灵信仰,简称“船神”,又称“船菩萨”,俗呼“船关老爷”。就是说,不论是浙南、浙北或是宁波海域,人们所信奉的木龙崇拜,大都是一致的,而神灵信仰则不然。上述船神的品质行为或被宁波渔民所崇拜,或为实际生活和生产所需要,这也是宁波船神及其信仰经久不衰的根源所在。船神信仰习俗,可用“供、请、祭、谢”四字概括。

渔民船的神灵信仰和习俗

宁波渔民船的神灵信仰,简称“船神”,又称“船菩萨”,俗呼“船关老爷”。首先,它与船的龙崇拜有着明显的区别。龙崇拜是图腾崇拜,或称幻想物的“动物崇拜”,而船的神灵信仰则是“人为神”的信仰,是由人上升为神的,如关羽、天后、鲁班等,他们不是“虚类”的动物,亦不是图腾,有的在历史上实有其人,如关羽;有的是流传于民间故事的人物,如宋建隆元年出生在福建湄洲岛上的天后妈祖。其次,船的神灵信仰具有多样性,而龙的崇拜则是单一性的。就是说,不论是浙南、浙北或是宁波海域,人们所信奉的木龙崇拜,大都是一致的,而神灵信仰则不然。据调查资料表明,因地区或海上作业形式的差异,其信仰的船神亦不同。如旧时宁波的大对船、背对船作业地区习惯供奉男性船神,溜网船、小对船作业地区习惯供奉女性船神。

在宁波,船神以男性为多;但在福建、台湾香港等地区,供奉的船神则以女性为多。宁波的象山渔区供奉的男性神,一般以关羽为主,所以那里的船神又称“船关老爷”。宁波大部分渔区,除供奉天后外,有的还把南海观音作为船神供奉。至于浙南地区洞头、玉环一带所信奉的女性船神,也就是船菩萨,则为清一色的天后妈祖了。显然,上述现象的发生是有其历史和地域原因的。如宁波地处长江入海口外,历史上称为“江苏外海诸岛”,受吴文化的影响比较深。关羽坐镇荆州,最后被东吴将士所害,其大忠、大义、大勇的精神自然更快地影响到浙东一带,受渔民尊崇和信仰。浙南的洞头、玉环不仅地域邻近福建,而且先民多为闽南人,自然更多地受到妈祖文化的影响。而观音道场所在地就在宁波毗邻的舟山海域普陀山上,普陀渔民把她尊为船神,企求得到她的庇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们在深入分析上述现象时,还发现几个有趣的点:多神论信仰的聚焦。虽说原始宗教的泛文化现象即多神论现象,在我国各地较普遍存在,但在宁波的船神信仰中表现得更集中、突出、鲜明。如同称船神,却有男性和女性之分,还有历史、传奇人物和宗教人物之别,更有一船多神、一神多职的特征。如天后妈祖,在海上既是海神,又是船神;在岸上,更是建庙立祀的庙宇神和岛屿神。在宁波,还有一种现象值得注意:一艘新船打造完毕,下海时要进行供祭,除祭船神外,还祭其他神灵,如祭龙王、祭潮神、祭风神等等,称为“十二祭”。由于海上作业环境险恶,强台风、龙卷风等突发性事件常有发生,渔民们恐怕仅有船神保护,神力不够,还要靠众神护持,才能战胜海上妖魔,确保人船平安,这就产生了一船多神的现象,并成为多神论信仰的聚焦点。

宁波的船神大致可分为三类。一是历史人物。如关羽,死后被尊封为“关圣帝君”“协天上帝”,也成为宁波渔民崇拜的偶像。再如鲁班、寇承御等,历史上都实有其人。二是传奇人物。这方面的代表是天后妈祖。据有关资料记载,妈祖原是福建莆田湄洲岛人,生前就有“乘席渡海”“化鸟叼父”的传奇经历,死后常常在海上显灵,提灯救助遇难的渔民,为此宁波的渔民把她的神像供奉于船上,尊为船神。三是宗教人物。观音就是其中代表。观音原是佛教中的菩萨,并非民间神灵,但到了北宋以后,观音传说本土化,观音成了妙庄王的三女儿妙善后,就走下了庄严的佛坛,走向民间,走向船头,在船神行列中又多了一位大慈大悲、佛法广大的船菩萨。

宁波渔民之所以信仰以上船神,一是一些船神大智大勇、救苦救难,如关羽、观音、妈祖等;二是一些船神造船捕鱼技术特别高超,如鲁班等。上述船神的品质行为或被宁波渔民所崇拜,或为实际生活和生产所需要,这也是宁波船神及其信仰经久不衰的根源所在。(www.daowen.com)

史记·封禅书》曰:“越人俗鬼,而其祠皆见鬼。”《淮南子》云:“荆人鬼,越人机。”机即鬼俗。《隋书·地理志》中说得更明白:“江南之俗,火耕水耨食鱼与稻,以渔猎为业,……信鬼神,好淫祀。”宁波在吴越春秋时属越国境,而其先民大多从吴越内地迁入,故而把吴越古风中的“信鬼神”和“好淫祀”习俗带入本地,并展示在船神信仰习俗中。就神灵信仰而言,沿海地区比大陆更甚。因为沿海一带所处的环境比大陆内地更艰险、更恶劣,渔民崇奉船神企求庇护的愿望也就更强烈。所以宁波的船神信仰是展示吴越古风和渔民心态的窗口。

宁波的船神信仰习俗十分独特。旧时的宁波渔船上都有一个专供船神神龛的地方,俗称“圣堂舱”。“圣堂舱”里供奉着船神的木雕像或图像,旁边有两个小木人曰千里眼、顺风耳,是船神的左右侍。船神信仰习俗,可用“供、请、祭、谢”四字概括。在新船建造完毕之前,船主首先要去购买或请木雕师傅制作一个木雕的船神神像,暂供奉在岛上的庙宇里,如天后宫、龙王宫等。供奉船神时要摆香宴和祭品,并要庙宇里的菩萨为神像开光。据说,菩萨开过光的船神才灵验。这个礼俗称为“供”,即船神未到位任职之前,要用祭品把他供奉起来。所谓“请”,是在新船打造完毕即将下海的时候,船主要敲锣打鼓把供在庙宇里的船神请到新船上来,安置在圣堂舱的神龛里。对船神来说,这是安家归位的重要步骤。所以船主须摆盛大的宴席和供品来迎请船神上船,并庆祝新船下海。所谓“祭”,就是在渔船出海、鱼汛开始以及一年中的四时八节,用隆重的礼仪,祭祀船神,祈求保佑时时顺利、汛汛丰收、人船平安。所谓“谢”,每当鱼汛结束,人船平安或渔业喜获丰收,渔民们认为是船神的功劳。此时,要用较丰厚的祀品和隆重的礼仪酬谢船神,甚至在船头演出几场“酬神戏”,让船神与渔家同乐,共享丰收的喜悦。

除了以上习俗外,船上烹煮海鲜或其他佳肴时,总要敬一碗供在船神的神像前,供船神享用。如出海捕上第一条大鱼,烹煮后第一口必须让船神先尝,然后老大和渔民才能食用。再则,船上渔民若有病痛,或者是船遇风浪遭遇危险时,若是险情顺利过去,事后也必须向船神祭祀酬谢。除了重大节庆和祀典仪礼要用猪头等三牲供品祭祀外,日常祭祀一般只要一碗肉和一碗鲜鱼就行。因为宁波渔民视船为家,船神即家神,既然是自己家里人,也就随意一点。再说一年四季,船神的祭祀如此频繁,若事事讲排场,摆大宴,渔民也承受不起,只能礼到心到,量力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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