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6年，巴黎科学院成立。但直到1699年路易十四对其进行改组，并正式制定章程，1713年正式在巴黎高等法院注册，它才步入一条规范发展的道路。与伦敦皇家学会会员必须向学会缴纳会费以满足活动开销不同，巴黎皇家科学院从一开始就受到皇家的资助，院士们可全心进行科学研究，为皇权和国家服务。（Hahn，1971）1—34

政府对科学活动的赞助与支持从此成为法国科学的一个重要的传统。首先，新知识能对皇权和相关部门起到实际的帮助；其次，若不对科学活动进行控制，将会对已有的秩序造成威胁；第三个更为直接的原因是，柯尔贝和路易十四希望被看作是科学活动的资助者，为“太阳王”带来荣耀（Crosland，1992）。可以说，在旧制度时期，皇家与科学院就形成了一种紧密的控制与合作关系。

皇家科学院不仅吸引不少国内外的优秀学者来到巴黎进行科学交流和研究，而且其模式也广受赞赏。莱布尼茨（Leibniz，1646—1716）从1695年起就致力于在欧洲推广巴黎（皇家）科学院的管理制度，不仅提出在美因茨、汉诺威和波兰建立科学院的试验性计划，还对在柏林、德累斯顿、维也纳和圣彼得堡建立科学院的事务提出了具体建议，后来的普鲁士科学院甚至用法语来出版它的院刊（Crosland，1995）。此外，1687年入华的法国耶稣会士还试图在中国建立所谓的中国科学院，作为巴黎皇家科学院的分支机构（韩琦，1998）。这足见巴黎皇家科学院的广泛影响。

【注释】

[1]17世纪中期，法国有2000万人口，英国、西班牙和意大利地区的人口均维持在500万至600万。到18世纪80年代，法国人口达到2500万，周边国家人口虽有大幅度增长，但依然与其相差甚远。其中，英国人口有900万，西班牙有1000万，意大利地区有1700万，普鲁士只有860万。参见（Habakkuk，1965）。

[2]又译为福隆德运动，发生在1648—1653年之间。

[3]正统的自然哲学研究主要指，在17世纪大部分时期，大学和学院的教授以及具有相应研究旨趣的天主教社团成员们所进行的自然哲学研究。他们主要坚持亚里士多德主义的思想传统，工作受罗马天主教会认可。

[4]从某种角度看，这一时期的知识可以区分正统或传统的自然哲学和近代自然科学研究。需要注意的是，该区分很大程度上适用于以物理学和天文学为代表的知识领域，同时也是一种理想类型的划分。在许多场合，17世纪的研究个体及其工作很难截然划分到哪个研究传统当中。比如引发科学革命的伽利略或笛卡尔，他们的工作甚至渗透着大量中世纪遗留下的知识和哲学要素。

[5]参见（Kahn，2001；Kahn，2002；Fisher，2005）。除德维庸和德克拉夫之外，比托（Jean Bitaud）也是17世纪较早公开宣传原子论的学者。

[6]有关法国高等教育机构中的转变，可参见（Brockliss，1987）350—359，404—408。

[7]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国家的推动，法语的使用范围在17世纪逐渐扩大。地方精英们通常学习并掌握两门语言，甚至在书面交流中放弃了本地语言。但在日程生活中，地方语言仍然具有很强的生命力，比如，巴斯克语、布列塔尼语、奥克语等。

[8]在耶稣会的支持下，该杂志继续发行。甚至在1762年耶稣会被查禁之后，仍然发行了20年时间。

[9]上述两件事在梅森的书信中都有记载，库夫勒的显微镜也在佩雷斯克的书信中有记录，参见（Abraham，1963）211。在费里埃接受加斯东任务期间，笛卡尔也曾与费里埃接触，并向后者提出一些制造望远镜的方案和办法，参见（Daumas，1953）。

[10]新机构建立的背后体现了拉布罗斯关于药用植物的价值和功用的认识，参见（La Brosse，1628）。

[11]到18世纪中期，国王花园仍然处在巴黎市边缘地带。但在博物学家、数学家、宇宙学家布丰（Buffon，1707—1788）的带领下，这所机构获得极高的声誉，以及来自政府的充足资金保障，为法国博物学等领域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关于布丰和国王花园在旧制度时期的历史，参见（Roger，1989；Roger，1997；Spary，2000；Spary，2005）。(www.daowen.com)

[12]此类地方机构最早可追溯到1323年在图卢兹建立的百花学院，该学院源于文学社。另外一家成立较早的机构是1606年在阿纳西的萨瓦建立的佛罗里芒台学院。该学院只运行到1610年，但在19世纪中期重新恢复。

[13]一些同类型的地方机构可能源于文学社团，在后续发展过程中向自然科学拓展，如亚眠学院、克莱蒙费朗学院。从某些历史的和现实的因素考虑，这些机构也被列为地方科学院。

[14]关于军事工程团体的职能和国家工程师的职责，工程团体内部也存在争议。有一种观点认为，工程师应该指导工程设计，注重科学理论。换言之，他们应成为指导者和监督者，不参加工程实践活动，而具体的实践工作应由建筑师和工匠等完成。比如，毕业于梅济耶尔皇家工程学校的杜波塔尔（Du Portail，1743—1802）就持这种观点，参见（Du Portail，1773）。

[15]法国工程技术组织的名称均使用“corps”一词，可翻译为团体或部队。我们将各军事工程组织名称中的“corps”翻译为“团体”，以强调法国工程技术体制超越军事和民用部门的同质性和统一性，同时更多地体现该类组织的专业技术特征。

[16]关于海军团体，可参见（Vergé-Franceschi，1990）；关于军事工程团体，可参见（Blanchard，1979；Langins，2003）；关于炮兵团体，可参见（Naulet，2002；Alder，1997）。

[17]布朗夏尔（Blanchard）较早关注工程团体的军事工程师研究。他研究了1691到1791年之间服务于工程团体的1500名工程师。数据显示，共有52%的工程师来自贵族，这一数字在王朝末年还在继续增长。1778年到1791年之间，工程团体招募的工程师中，有75%的人员属于贵族，其中40%成员的贵族身份可以追溯到16世纪。关于工程技术的重要性，也可以通过工程师们的家庭出身和社会地位来加以佐证。在他考察的1256位工程师的样本中，大约41%成员的父亲是军官或高级行政管理人员，21%成员的父亲是工程师，8.4%成员的父亲是律师、医生或教授，另有17.5%成员的父亲是大地产主。参见（Blanchard，1979）230-245。

[18]比如Le Pailleur的Humanistic Academy，Bourdelot的Academy，Rohault的Cartesian Wednesdays，Thévenot的Academy，Montmor的Academy。

[19]比如Le Pailleur的Humanistic Academy随着赞助者意外身亡而于1654年解散，Bourdelot的Academy随着其发起者1652年投奔皇室而中断，Thévenot的Academy则因实验资金短缺而关门。

[20]特维诺对巴黎科学院的成立有着很重要的影响。特维诺精通多种语言文字，尤其对科学研究有浓厚兴趣，是水平仪的发明者。他资助过不少科学家的研究，与惠更斯、奥尔登堡、奥祖等有密切往来，是当时欧洲学术网络的核心人物之一。特维诺于1684年任路易十四皇家图书馆馆长，1685年当选巴黎科学院院士。

[21]该机构于1530年成立，1870年易名为现在的法兰西学院。

[22]该机构于1635年成立。

[23]即带有薪俸的会员，包括J.Bertrand，Auzout，Bourdelin，Buot，Carcavi，Cureau de la Chambre，Dominique DuClos，Duhamel，Frénicle de Bessy，Gayant，Abbé Gallois，Huygens，Marchand，Mariotte，Pecquet，Perrault，Picard，Roberval。

[24]包括Couplet，Mignot，Niquet，Pivert，Richer。

[25]包括Blodel，Roemer，Dodart，Borel，DuVerney，Leibniz，P.de la Hire，Sedileau，Tschirnhausen，Polheuse，Lefevere，De Bessé，Méry，Thévenot，Rolle，Cusset，Varignon，Tournefort，Homberg，Charas，De la Coudray，Morin，Cassni，Boulduc，Maraldi，De Chazelles ，Fautel de Lajai，Sauveur，Guglielmini，Fontenelle，Carbé，Tauvry，Langlade，Léme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