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对老厂房本体的保护，减少对它的破坏。当然，这有时候与经营的实际操作有冲突。这就需要更详尽的计划和组织，而且一定要针对不同的场地有不同的分析和规划。甚至，可以以有些场地的特殊遗留作为设计的源头。

（一）基本方法

我们前文在谈动线分类时举过商场等大型机构的例子，它们的动线有时候是以核心筒为中心，向四面展开的。这种动线的特点就是要强化核心筒的功能和效果，然后以此发散性地让人去向四面八方。那么，我们看看这种思路是否可行。也就是说，通过一个标志性的节点作为设计的起点，对它进行强行保留，并赋予它新的生命。这也就强化了对于空间理解的非自由度，也就是有限空间和有限制条件的思考方式。

1．我们首先要明确的是“有限空间”与“受限空间”的区别，它们的物理特性不同

所谓有限空间，是指封闭或者部分封闭，与外界相对隔离，出入口较为狭窄，作业人员不能长时间在内工作，自然通风不良，易造成有毒有害、易燃易爆物质积聚或者氧含量不足的空间。而受限空间是指：工厂的各种设备内部（炉、塔釜、罐、仓、池、槽车、管道、烟道等）和城市（包括工厂）的隧道、下水道、沟、坑、井、池、涵洞、阀门间、污水处理设施等封闭、半封闭的设施及场所（船舱、地下隐蔽工程、密闭容器、长期不用的设施或通风不畅的场所等），以及农村储存红薯、土豆、各种蔬菜的井、窖等。通风不良的矿井也应视为受限空间。^[18]

2．空间有限的思维方式

了解了物理构造，可以发现我们是针对有限空间在进行思考并寻求解决方法。那么，我们将有限空间视为带有条件限制的空间来重新定位原有空间。(www.daowen.com)

沈阳有大批遗留厂房，兴起了厂房改造后，大多是在厂房原址上做改造，改造实质是满足新业态需求。除了以铸造厂改成的沈阳工业博物馆保留了原貌，对内部设施进行了保留外，少有老厂房将原始情况复原或保存，大多只留部分墙面，把皮扒掉，只做框架式的保存。更多的实际情况是，框架也要重新做荷载和修复。其实，除了地理位置的历史原貌以外，并没有保留更多老厂房的痕迹。这就使一个本身具备灵活性的空间被人为地赋予了“受限空间”的定义。

（二） 阻碍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外因是除了必要的加固整修以外，大量的设备、构建、结构如果不移出或剔除，是很难开展新的业态项目的。设计师和业主往往在这种时候达成了一直以来很难达成的默契，那就是选择简单的方式重新开始，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推倒重建。选择简单有效的方式往往更容易在他们上手的初期使事情变得简单可控。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构思和规划重新定位空间内外功能，就像西方现代主义建筑的“白盒子”^[19]。

张永和^[20]在2020年1月20日，在一场题为“被搞坏的现代建筑”的内部学术交流会上提出了“现代主义建筑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是白盒子？”的发问，同时提出“白盒子与包豪斯回归手工艺的精神或是作者文化”^[21]是现代建筑两种截然不同的定义。白盒子如一个客观的容器，纯粹、明亮、中性、没有态度。它是一个承载其他“观点”的封闭空间。在“白盒子”理论下，似乎正好与我们要去追求和表达的老厂房的文化、历史背道而驰，我们所要寻找的恰恰是有观点的、有故事的、有态度的空间表达方式。甚至，我们追求的是带有时间温度的、包豪斯式的手工艺的态度。就像吃寿司，一定要面对面，师傅刚制作好的寿司是带有他手的温度的，你品尝的不仅仅是新鲜的海鲜和米饭，你体验的是时间的变化。这也就是手工打造的汽车、奢侈品包为什么那么贵的根本原因，因为它永远要比机械化生产出来的商品多一层对人时间的占有。

当我们面对这些时间遗留下来的机器时，我们变得渺小而束手无策，我们不甘心去花时间和勇气面对，取而代之的是将其去除、移开，不再看它也就不用多加思考。就像马克思给出的评价：“所有经济学家都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不是就剩余价值的纯粹形式，不是就剩余价值本身，而是就利润和地租这些特殊形式来考察剩余价值。”^[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