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虎标万金油消费者的详实数据,所以不可能按照国籍或民族来量化他们的市场份额。但是逸闻趣事却显示,具有不同种族背景的消费者不仅购买了胡文虎的商品,而且还接受并再诠释了他的广告。
根据海外华人史专家潘翎的说法,海外华人把虎标万金油认做中国人的药品,并且在中国大众文化的背景下对其进行评价。潘翎认为,虎标万金油是把薄荷脑、樟脑、丁香油、薄荷油、肉桂油和白千层油等用蜡和石脂混合在一起,它最多就是一种有效的擦拭剂;但这种药膏却一般被认为包含了老虎骨骼的一个或多个部分,这些骨骼被磨碎并同其他成分混合在一起,得到了老虎身上的神奇之物因而成了包治百病的万灵药。[22]如果潘翎是正确的话,那么海外华人消费者就是自己深深迷恋上了虎标万金油不能自拔,而不是胡文虎广告中的宣传使他们就范的,因为胡文虎自己并没有承认(或否认)虎标万金油包含虎骨。
与海外华人相反,泰国消费者把虎标万金油看成是东南亚的,并且给了它一个泰语绰号“药芒”(即“芒的药”)。在泰国的方言中,“芒”对任何一个缅甸人来说都是一个滑稽并有点可笑的名字,因为它是一种轻微的种族蔑称,不过这样一来这个绰号就把“虎标万金油”同缅甸而不是中国等同起来(实际上万金油正是起源于胡家在仰光的店铺)。[23]根据东南亚问题专家罗伯特·维辛(Robert Wessing)的观点,其他东南亚的非华裔消费者同样被虎标万金油所吸引,因为他们相信老虎有一种治愈疾病的力量。在研究了大量有关东南亚的民族作品之后——这些作品描绘了那些具有不同民族背景的人把老虎身体的一部分当做护身符、药品和春药的情况,维辛认为把老虎看做一种具有治愈疾病力量的象征符号也许可以解释虎标万金油在此地区的流行。[24](www.daowen.com)
总的来说,胡文虎卖给海外华人的虎标万金油要比卖给东南亚的其他消费者的多,因为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华人是在绝大多数东南亚城镇中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25]但是其他族群的成员也购买胡文虎的产品,响应他的广告,并自我诠释这些广告。换句话说,胡文虎的广告面向各种不同的群体,任由人们对之加以诠释,其实他是把虎作为一种变动的符号以便更容易地跨越文化障碍,并在不同的地方文化中呈现出不同的含义。
在20世纪第一个十年中,胡文虎在仰光这个位居有着多种语言和多元文化的东南亚中心地带推销虎标万金油,是有充分的理由通过视觉媒介作广告来吸引具有不同语言和文化背景的消费者的。但是在20世纪20年代,他把目光投向了中国市场,并且把总部从仰光搬到了新加坡(其四分之三的人口都是中国人)。[26]在拓展和重新定位自己生意的过程中,胡文虎继续通过视觉媒介来制造跨文化的吸引力。但是,他也开始向单语种的印刷媒体投资,这种媒体就是中文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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