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强非常符合我对村支书的想象,能言善道、亦庄亦谐、长袖善舞,颇有方法和手腕儿。从开始接触就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个从月亮湾走出来的社区书记,在白浪与月亮湾合并的过程中,成功逆袭,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从白浪街一路往东,出了“陕西白浪”的牌楼,便到了河南地界。向南50米白浪河穿街而过,蜿蜒向东。在离“陕西白浪”50米处,一条岔路伸向南方,在岔路口,一块牌子指向南边,标着湖北白浪,一块牌子指向中间,标着河南白浪(三省石所在的村子叫娘娘庙村)。过了岔路口,道路一下子变得开阔,从此往东,就完完全全是河南的天下了。此时往东,风物也为之一变,放眼望去,“河之阳,依山傍水,平开坦域,田畴交错,阡陌纵横,虽僻乡陬,其秀实甲”。约行300米,便会经过一座大桥,这就是联通三省的丹江大桥。过了大桥,就是河南省淅川县的荆紫关镇。桥头写着“西接秦晋非古道,南通鄂豫有坦途”,昭示了这座桥的重要性。
1987年,时任河南省淅川县荆紫关镇党委书记的凌子和主持修建了这座桥。当时,全镇人民投工投劳、日夜奋战,结束了三省自古以来靠摆渡交往的历史。三省石碑上留下这样的文字:“荆紫关人民艰辛鏖战,于丁卯年巳月筑成大桥,飞架通鄂蜀,接秦晋,连属共益,实千秋功业。”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真正为群众做了实事,群众会记得你的好。为了记住凌子和修桥的功劳,荆紫关人民专门为他建了一座功德碑。你看看,凌子和久已不在江湖,江湖还有他的传说。”张三强站在桥头,指着那副对联为我解说。
大桥下面就是渡口,从这里可以坐船逆流而上到达月亮湾。
月亮湾本是丹江流经的一个渡口,在水运发达之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买断工龄的社区支书张三强在边城白浪做着“筑梦人”
丹江因相传盛产丹鱼得名,又名丹水、赤水、粉青江,发源于陕西省蓝田县与商洛市交界的秦岭南麓,至湖北省丹江口市汇入汉江,为汉江第一大支流。汉、唐时期都是京都长安连接和控制东南诸省的重要航线,同时也是沿线对外贸易的运输干线。其航道中由龙驹寨至河南省淅川县荆紫关计167公里,俗称寨河。
当地有“寨河有三百六十个钻钻子(大滩),三百六十个漫漫子(小滩)”之说。清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官府对丹江河道进行了比较彻底的治理。直到民国初期,武关河还可通行小船,由东南入丹江直达荆紫关。
因河道滩多水浅,航行丹江的船只多为身长腰窄、木质坚硬、易调头、速度快且耐碰撞的适应山区河道的梭子船、老鸭船、歪把子船。丹江河道历代主要用于货运,除了为西安提供粮食、布匹、铅铜等物资外,也是陕南核桃、生漆、药材、木耳等土特产的输出通道。清末民初,荆紫关上行至龙驹寨枯水时可载四五吨,吃水一尺半,拉纤者十余人,耗时十二天至十五天。
张三强说他小时候拉过纤,我怎么都不能相信。生于1967年的他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可能干过那么苦的活儿,可他笑着一再强调:“我是真的拉过纤。”
1979年,12岁的张三强辍学回家,家里兄妹众多,父亲没有办法养活闲人,他只好回家帮助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作为半个劳力,挣些工分,多多少少还是能减轻一些家里的负担。
从小生活在月亮湾这样的环境中,张三强河边打草,上山砍柴,下河摸虾,完全不在话下。从12岁辍学到15岁的三年间,忙完农活,他就会上山放羊、砍柴。柴攒到一定数量,他就会让父亲坐船将木柴贩到白浪街卖掉。等到稍微大了一点,他自己也跟船出河,顺流而下,到白浪街的河南供销社将柴卖掉。那个时候,月亮湾附近的山上树木繁茂,有许多半大的树可以用作盖房用的檩条,直径15厘米左右的价钱最好。为了多卖点钱,每天四五点钟他就起床,翻山越岭步行到丹江边上,等放排的下来,然后跟着放排的到河南荆紫关将檩条卖掉。
听着张三强的讲述,我忽然想起在三省饭庄听到的一句俗语:“好柴烂山,好汉在监”,当时没有明白,就问张三强这句话的意思,他龇着牙笑着说:“这是解放前流行的一句话。意思是好木柴都烂到了山里,好男人都待在监牢里。”
听了他的解释,我心里有点将信将疑。
“如果有6条内胎扎在一起,就可以放24根檩条顺流而下,顺水漂流18里,就可以到荆紫关,将檩条卖个好价钱。”张三强连比带画地说。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整天都在琢磨挣钱的办法。跟着放排的和货船次数多了,慢慢和船上的人熟了起来,他才知道,原来干纤夫比他砍柴挣得多。
“那时候月亮湾的河水真是清澈,都能看到河里的鱼,光着脚走在河里,都有鱼儿来撞你的脚。”说着这些往事,张三强脸上始终挂着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
15岁那年,张三强做了纤夫。纤夫的行业在丹江由来已久。
张三强当纤夫的地方是从月亮湾到湘河镇的一个码头。丹江干流由雷家洞入境,至月亮湾出境,以过风楼为界,从雷家洞到过风楼虽然湾多滩多,但便于航行。从过风楼到月亮湾,谷形呈“V”字状,统称湘河峡谷。此段重滩回濑,暗礁密布,水势湍急,奔腾如沸,船工们稍有不慎,就会船翻人亡。顺流已惊险万分,逆流上行就需要人拉纤,张三强当纤夫的地方,就在这个险要的地方。初当纤夫,张三强心里很是激动,喊着一声声的号子,觉得新奇又好玩,一块儿干活的人看他年龄小,都让着他,可他拉纤时一点也不惜力,拉了一天纤,他就累趴下了。拉头绳的张叔是他本家,就教了他一些拉纤的技巧。纤夫的生活很是辛苦,在岩畔上、沙滩上胼手胝足,爬行拉纤,天长地久,江岸岩石上就留下了深深的纤痕。每次拉纤一般就是10多公里,拉一个滩少则两个小时,多则一到两天。肩膀时常被磨得血肉模糊,可他都咬牙忍着,这样一次下来,可以挣到八九元钱,尽管又苦又累,但他为了挣钱,坚持干了两年。
在我的印象里,纤夫这个职业属于长江,属于四川,属于旧社会,没想到,这个只比我大几岁的村支书,原来也有这么一段我只在课本中才看过的人生。
看着我一脸惊诧,他停下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农民谁没有吃过苦呀!”
一江丹江水奔腾东流,张三强曾在这条河里拉过纤
“这个真不算什么,我们那个时候拉纤已经好多了,过去拉纤才叫苦。”说完,他嘴里开始哼唱起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的纤夫之歌:“没奈何,走寨河;手把舵,腿哆嗦。四百水路三百滩,龙王争来阎王夺。没奈何,走寨河,纤锯身,石割脚。厘局船霸催命鬼,捐税更比石头多。没奈何,走寨河;眼流泪,口唱歌。水贼绑票抛深潭,要寻尸首鱼腹剥。”
他嘴里哼唱的小调,说不清楚是什么曲调,有点像“黄梅调”,又有点像“河南坠子”。听他说,是当地流行的民歌调子。他不会唱,也唱不好,湘河镇地坪村的人唱得好。许多人靠着这个特长在农村的红白喜事中赚了不少钱,唱民歌也成了当地村民脱贫的一个产业。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个“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方,靠种田发家致富根本没有可能,当地人不得不想办法拓宽谋生的门道。近年来开发的金丝峡风景区引来了不少游客,当地民歌也引起了游客的极大兴趣,商南民歌得以发扬。
“有机会你到梳洗楼看看纤夫石,据说那个纤夫遗迹是汉江航道留下来的最大遗迹。”
后来我果然看到了纤夫石。梳洗楼村马家包的纤夫石,一条纤道就开凿在岩石之上,仅一人宽,纤痕共有4道,深深勒进岩石里。丹江的左岸,地形险峻异常,需手脚并用地爬到江边,才能看到这令人震撼的纤夫遗迹。
张三强当纤夫的10年后,有一首叫《纤夫的爱》的歌流行中国,可张三强却对那首歌嗤之以鼻,因为那时候,拉纤纯粹是为了讨生活,哪有歌里的浪漫。
拉了两年纤,张三强终于攒够了买内胎的钱,他也开始了自己的放排生涯。那时丹江河水水量丰沛,丰水期放排,顺流而下,煞是痛快。
“过去的人还是身体素质好,有时候不吃饭也能把活干下去。当年红军过雪山走草地,那么艰苦都能走下来。人,还是要有精神支撑。现在的人不但没有精神,连身体也退化了。”
有了内胎放排,也比过去的木排进步了许多,摸清了哪里有危岩,哪里有险滩,张三强漂流几乎没有险情。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这一古老的营生就被新的运输工具消灭了。
“1986年之前,河道里还常有货船航行,但数量已经不多了。那时,荆紫关那边有消费市场,但规模不大。1986年之后,312国道建成通车,丹江的航运就彻底结束了。”
丹江航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明清进入鼎盛期。到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慈禧“西狩”,丹江航运再度辉煌,自南方而来的物资皆由老河口入丹江,送达龙驹寨,随后经陆路抵达西安,供慈禧一干人等享用。一时间,丹江航运兴旺了起来。除了官运,民间商贾的货物也都借道丹江进行运送。
与陆运相比,水运成本低,所以,商人们靠丹江获得了巨大的利润,丹江货运也越来越频繁。到了民国初,丹江的部分河道淤塞,航路虽没有以前那么通畅,但由于军阀混战,匪患严重,陆路交通受阻,丹江航运依然是最经济最便捷的运输方式。
直到312国道建成通车,丹江航运才彻底完成了历史使命。(www.daowen.com)
“过去丹江风景很美,也留下许多优美的诗句,可惜我文化太低,记不住多少。”张三强为我指点那个渡口时,有些抱歉地对我说。
我依稀记得在《出丹江记》中有过这样的记载:
“过白浪大桥3公里,丹江在这里拐弯,形成了一个天然避风港。这一段的丹江也是一年最美丽的时节,一路层峦叠嶂,碧水丹山,两岸夹峙,一江中流,风光旖旎,令人赏心悦目。”
大名鼎鼎的徐霞客也曾在丹江漂流,留下这样的笔记:“时浮云已尽,丽日乘空,山岚重叠竞秀,怒流送舟,两岸浓桃艳李,泛光欲舞。出坐船头,不觉仙也!”[1]
当年丹江航运繁盛之时,梳洗楼作为一个重要的码头,前人有诗云:“高楼邻水净尘埃,古石玲珑作镜台。秦楚云山开阔处,一帆飞去一帆来。”[2]可谓写尽了当时繁华。
时移世易,现在还能显示当年繁华的唯有荆紫关的明清一条街了。“商始兴中唐;仅明清,不谓十数座宫殿楼阁崛起,致五里厂家古雅壮观,又河运洪开,十余里帆樯林立,商贾繁攘,万籁昼夜四闻,气势欲沸。”[3]
前人描摹的这些景象,如今是彻底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中了。站在丹江大桥上,抚今追昔,令人感慨!
随着丹江航运的结束,张三强又一次站在了人生的抉择路口。何去何从,这个19岁的年轻人陷入了迷茫。听同乡说起,到渭南打工可以赚钱,他就央求带他一起去。最初的工作是在渭南的一家砖厂,后来又漂到河北,在外面辗转打工。直到有一天父母带信让他尽快回家。
原来他家的一个亲戚在澄合矿务局工作,矿上要招一批农民协议工,亲戚觉得是个机会,便带信给他。做了一辈子村干部的父亲也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能到国营工矿当工人,对父亲来说,是最好的营生。1988年,张三强通过体检,到澄合矿务局二矿当了一名农民协议工。
20世纪80年代,随着用人制度逐步松动,矿务局先行试点招了一些农民协议工到井下工作。农村出身的协议工,干活不惜力,踏实肯干、能吃苦,让矿上的管理人员很放心,便慢慢扩大了招工范围。张三强就赶上了这波扩招。
初到煤矿,不但每天都能吃上白面米饭,还有大鱼大肉吃,这对在外颠沛流离的张三强来说,真是天堂般的生活。尽管他到渭南、河北都打过工,可是却从来没有融入当地的生活,在矿上,虽然他只是一个“农协工”,但却有家的归属感,小时候那个“城里人”的梦想似乎也实现了。每个月不菲的工资,让他倍加珍惜,干活格外卖力,深受区队领导的器重。1990年,张三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时我的介绍人问我为什么要加入中国共产党?我的心思很单纯,也很朴素,就觉得是党的好政策让我过上了好生活,非常感恩,也就实话实说了。”张三强憨厚地笑了笑,“可我的介绍人却很严肃地告诉我,要做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光有感恩是不够的,还要有信仰。 ”
介绍人的话,让张三强印象深刻。在做预备党员期间,他不断地学习、揣摩,终于弄懂了什么是信仰。后来,在他做了书记发展党员的时候,也常常拿这个问题来问发展对象,以此来检验发展对象的政治素养。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你生命中的贵人,我的区队长在我的人生中就扮演了这个角色。可惜的是后来我回乡,慢慢和他失去了联系。”
生活稳定下来以后,张三强也开始筹谋终身大事,1990年,他成家立业,开始了在矿区的幸福生活。1992年,他转为全民合同制工人。这一年,他的儿子也出生了,可谓是双喜临门。
1992年,对张三强来说是幸运的一年,对中国而言,也是一个划时代的年份。邓小平南方谈话,拉开了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的序幕。深圳迎来第二个春天,这一年出生的张三强的儿子日后和这个城市结下了深厚的缘分。而对张三强来说,这一切还太遥远,也根本想不到这个对中国前途至关重要的一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怀着感恩的心,工作更加卖力,很快好事接踵而来。
1995年,张三强荣升为掘进队的副队长,踌躇满志,决意大施拳脚,可这一次,好运没有持续太久。
1995年,随着改革开放深入,民营经济崛起,不少国有企业经营出现前所未有的困难。到90年代末,许多国营煤矿连续一年多都发不出工资。为了减轻企业负担,矿上已经开始鼓励工人买断工龄。而那些没有转正的“农合工”首当其冲,当年和张三强一块招工没有转正的也不在少数,许多人看到煤矿没有了发展前景,纷纷解除合同回了老家。看着日渐萧条的矿区,张三强再度陷入迷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张三强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放弃曾经梦寐以求的“城里人”身份,重返故乡。
“我始终认为25岁到35岁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期。”张三强强调说,“2000年,我33岁,我自己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那就是买断工龄。”
诚如他所言,过去无论是拉纤、打工,还是当工人,张三强都是被命运裹挟着往前走,没有多少选择的自主权,而买断工龄是他成年后自主做出的选择。
“那个时候,农村的日子已经好过了,相比拿不到工资、在矿区无法生活的困境,在农村最起码吃饭不成问题,我当时就是抱着这样朴素的思想决定回乡的。”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对于从小吃苦长大的张三强来说,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妻子没有工作,孩子正在上学,全家都靠张三强的工资生活。像他们这些家在农村的几乎存不下钱,一年多开不了工资,生活都成了问题。退守山村,起码一家人吃饭不会存在问题。
2002年,全国煤炭行业出现拐点,国家放开了电煤的统一定价,国营煤矿迎来了新生,开启了煤炭行业的“黄金十年”。在矿上困守的职工,也迎来了生命中的春天,工资翻番地涨。一些买断工龄的职工开始后悔,找到矿上要求回去上班,并要求补偿损失。一些人找到张三强要求他和大家一起上访,张三强拒绝了,因为当初买断工龄是他自己的决定,他不想反悔。
缓坡之上,就是依山而建的月亮湾村
“你说,人的这个命,是不是老天注定的?”张三强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实话,当初回到村里,我并不想当什么村干部,我是想到南方去做生意的。可就因为赌气,我就上了这条船,到现在都没有下来。”
“不过买断工龄我不后悔,回到农村我也不后悔,当了村支书我也不后悔,可因此使家庭经济受损,让我对妻儿有愧!”张三强的语气多少有些失落。当初和他一起提拔的人做到了矿级领导,一年拿着几十万的年薪,经济上的差距让张三强难免有一些心理落差。
当初退守山村,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他给自己规划的人生原不是这样的。
“我当村干部纯属意外,”张三强笑着告诉我,“我当初就是想为家乡修座桥。”
回到生养他的山村,张三强带回来几卷钢丝绳。在矿区,河两岸就靠钢丝桥通行。而老家丹江两岸的往来依然靠着木船摆渡,洪水期,木船无法摆渡,人们就无法通行。月亮湾作为丹江的一个渡口,更是深受其害。在矿区看到钢丝桥,张三强的心中就有了盘算,还在矿区工作时,张三强就给当时的村干部表达过为家乡修建钢丝桥的愿望,钢丝绳和所需材料他来想办法,具体让村干部们负责,但当时村干部们没有将他的建议当回事。买断工龄后,他对矿上提的要求就是给他几卷钢丝绳,他想为家乡做点事情。
然而,实施过程中,却出现了他根本想不到的困难。修桥需要审批,当他来到县上有关部门,办理有关手续时,却被以安全无法保证为由拒绝。当他据理力争时,那个办事人员直接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他是村民,办事人员鼻子一哼:“这事儿就不是你应该管的,让你们村干部来。”
做善事却遇到刁难,办事人员的态度激起了张三强想当村干部的念头。
1998年11月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修订通过,村民自治自此开始。等张三强买断工龄回家,刚好赶上村里缺书记,镇上的驻村干部看他回家,曾动员他担当起重任,但要从副书记干起,因为张三强想外出闯荡,并没有答应。后来去县上办事憋了一肚子火的他,发现想为乡亲们办事,首先要是村干部才可以。2002年村里换届,他决定参加村里的换届选举。因为父亲是多年的村干部,积累的威望和人脉,帮了他大忙。村里人知道他当村干部,是想给大家修桥,从心里就给他投了赞成票;加上他在外工作多年,是村里少有的“见过世面的人”,所以换届选举中张三强顺利当选为副主任。从此,他的村干部之途开始了。
而这一干,就是18年。
【注释】
[1]选自《商南县志》。
[2]选自《商南县志》。
[3]选自《商南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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