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个人、家庭或某一地区是否贫困的界定标志或测定体系,称为贫困标准或贫困线。美国经济学家德布拉吉·瑞在《发展经济学》中对贫困线给出了一个较为规范的描述,他说:“贫困线是针对消费和收入,在一般的情况下,对于服务或者产品可得性而言,如果某人的消费或者收入低于一定的门槛,则被认为属于穷人。即:贫困线即为在一定时点的社会环境中一种能够接受的、最低的经济参与水平[1]。”
虽然学术界正式提出贫困线的概念仅有100多年的历史,但从经济学的角度讲,贫困线的理论雏形应是古典经济学的生存工资理论,其中最具代表性分别是威廉·配第的“生存工资理论”、杜阁的“劳动的基本价格理论”和斯密-李嘉图的“劳动的自然价格理论”。
威廉·配第被称作是古典经济学之父。他在1662年写作《赋税论》一书当中,通过确定人们生存所必须物料以及工资标准,提出对工资起决定作用的自然基础为工人生活的资料所对应的价值大小,即工人工资需要从最低生活的资料费用方面进行考量。他的思想被认为是古典学派方面生存工资理论的重要内容。而最先将最低工资收入与贫困直接联系起来的,是杜阁提出的,他是法国著名的重农学派领军人物,1667年他对劳动工资进行了研究,提出了双重价格理论,他提出劳动工资包括如下内容:第一,现行价格,通过供求关系所决定;第二,基本价格,是工人在生活资料上花费的价值。其中杜阁所讲的“现行价格”是工资的市场价格,由劳动力市场的供求关系所决定,而劳动的“基本价格”是工资的自然价格,它是由工人维持劳动力和家庭生活需要的最低费用决定的,并且劳动基本价格不能低于某一种最低限度,否则就会让劳动者陷入极度贫困之中。显然,杜阁把“劳动工资的基本价格”,视为一种尺度,类似于当今的绝对贫困线。亚当﹒斯密接受了杜阁的劳动基本价格理论,并进行了发展,他在1776年的《国富论》的《论劳动工资》一章中讲道:“与其他的商品基本相同,劳动同样有自然价格与市场价格。他提出市场价格只可以在劳动的自然价格上下波动,并比较分析了三种不同的社会工资状况:一种是劳动报酬优厚,高于人道标准工资,这有利于国民财富增进和社会的繁荣进步;第二种是劳动者工资只能维持基本生活费,在人道标准工资左右徘徊,这是社会停滞不前的症候;而第三种则是劳动者工资比人道标准低,如果要降低此种生活标准的话,这是社会急速退步的症候。
以上古典经济学家所提出的劳动价格相关理论,在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认为工人工资保持的水准为维持最基本的保障条件,只允许达到勉强生存的标准,这从理论上也为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和剩余价值剥削提供了依据。因此,英国的经济学家迈克尔·佩罗曼称古典政治经济学家是原始积累的“同谋”。(www.daowen.com)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中系统地论述了劳动力价值应包含的内容:(1)对于生活中本人需要的最低生活资料的价值;(2)对工人的子女家属的生活所必需的最低生活资料的价值;(3)工人用于接受教育和训练所支付的费用。同时,马克思也指出,绝对劳动力价值的高低,除生理因素以外,还有历史的、社会道德习惯和自然条件差异等因素,工资低于劳动力价值就是生活资料被剥夺,是工人的绝对贫困化。
马克思的劳动力价值理论对于正确理解贫困线具有非常高的学术价值,也是我们研究贫困标准理论的重要依据。马克思关于劳动力价值最低限度的平均工资,实际上是一个绝对的贫困标准,他提出的劳动力价值决定因素,不仅取决于正常情况下维持工人和家庭成员生活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而且还包含教育和训练费用,以及还“包含着一个历史和道德的因素”。这一科学论述,对于我们全面理解贫困线的构成要素和社会历史因素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和指导意义。
1901年,英国学者希波姆·朗特里发表了对英国约克郡贫困问题的研究报告《贫困:对城市生活的研究》,他在报告中阐述了对约克郡的贫困进行研究的内容。他参考了美国营养学家阿特华特的营养标准,计算得出了维持生理机能所需要的食物费用,另外还有清洁和住房等必需的支出,由此对该地区贫困线进行计算。他首次完整的对贫困进行了定义,即收入的总水平无法满足身体所必需的生活最低保障,比如住房与食品等必需的各种项目[2]。朗特里经过研究分析,提出了如下贫困标准:(1)一对夫妇三个子女的家庭,每周最低消费支出为21先令8便士;(2)如果家庭中有一对夫妇四个子女,则是26先令。低于以上标准即为生活在贫困状态之中,称为贫困家庭。同时,他对贫困进行了区分,他认为在地区主要包括如下贫困:第一,初级贫困,即若某人所有的收入无法达到其生理机能正常运作所必需的水准,则他处在了此种状态;第二,次级贫困状态,即若某人所有的收入刚好达到了生理机能正常运作所必需的水准,则部分收入可能就会被浪费或者被其他地方挪用,则处在了此种状态。在研究过程中,朗特里对贫困线是如此介绍的:如果人们无法达到贫困线标准的话,则在满足了生理机能的需求后,在出门的时候无法利用交通工具,若离开了公共性或者私人的救济就不能够正常的进行生活。如此可以看出此种贫困线主要是为了达到最低的生活保障,但朗特里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贫困线研究,丰富了贫困理论,也为贫困线的研究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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