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政府当年的财政部长提到“土地占有量的多少比政治制度更能决定人的幸福”。我国十九大报告指出,保持土地承包关系稳定并长久不变,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30年。这是从“地”的角度,既给农民吃了定心丸,又给到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时,为我们再研究新的土地政策留出空间。要巩固和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从长远角度考虑宅基地经营性和公益性的集体建设用地,根据未来乡村振兴的需要,逐步盘活,用出效益来。我国农村土地属于集体所有制,导致农民承包地、宅基地等责权边界不清。农村土地不仅仅是耕地,还具有社会保障功能和就业功能。打破土地对农民的束缚,又能够实现进城农民的社会保障,使农民顺利融入城市,是破解城乡二元体制和半城镇化的核心问题。
长期以来,城镇化过程中人的自由流动与土地要素的不可自由流动(流转)二者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冲突。农村集体土地与城市建设用地的关系至今未能理顺。我国实行城乡二元土地制度,城市土地所有权归国家所有,农村和城市市郊的土地所有权归集体所有,使用权归农民所有。城乡二元土地制度导致了城乡二元土地市场和土地管理的分治。城镇化意味着城市边界向郊区和农村的不断扩大,城市扩张如需使用农村的土地,则必须采用征用的形式,把集体所有的土地变成国有土地。而现行的征用制度存在征地权行使过宽、补偿标准过低、征地安置途径单一、征地程序往往不合法等问题,农民在国家工业化、城镇化的大潮中只能“被城镇化”,不能凭借土地主动参与工业化、城镇化的进程。现行征地制度引起的社会矛盾有不断积累和扩大的趋势,在土地和财税制度下,城市有扩大边界、征用土地的冲动,造成土地低效利用,土地城镇化快于人口城镇化;但当国家严格控制城市土地使用指标时,一些大城市、特别是外来人口流入较多的大城市的用地需求得不到满足。
土地对农民来说具有多重功用。土地不仅是农民的生产资料,也提供了生活资料和生活空间,同时还兼具社会保障和保值功能。农村土地市场不完善,导致农民进城务工后土地、宅基地撂荒,不能将土地资本转化为农民进城的资本;同时农村土地流转比例小,无法实现大规模经营,阻碍了农业产业化、现代化进程。要实现城镇化健康发展,必须要改革土地制度。
我国农业人口规模巨大,城市目前仍无法为农民提供必需的基本公共服务,因此,农地在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仍将为是农民的部分收入来源及社会保障。根据农民意愿、允许进城农民保留乡村的土地资产,允许“可逆城镇化”对于保持社会稳定具有重要意义。土地制度改革应尊重农民意愿,不宜激进。 (www.daowen.com)
应加快农村土地确权的步伐,明确农户土地权利,保护农民财产权益。改革现行征地制度,改进补偿标准及方式,完善征地程序,保护农民的知情权和参与权。要把经营土地的职能从土地管理部门分离出去,并改革相关财税制度。在具备条件的状况下逐步建立农民退出农村土地机制,对进城稳定就业和居住的农民,鼓励他们获得城镇户籍,由国家或者集体组织给予一定补偿后退出农村土地。
同时,要探索土地制度改革的多元化途径。各地在土地制度改革方面进行了多种创新和实验。重庆发明了“地票”,扩大了城市用地的渠道,降低了拆迁成本,远郊农民可以从地票交易中获益,并可促进土地的集约使用。但地票交易仍是政府主导的,土地的价值并没有完全体现。有些地区实行土地使用权入股,土地由集体经营,农民按股份分红。现阶段应加快建设城乡统一的土地市场,尽快修订《土地管理法》《物权法》《城市房地产管理法》等相关法律,建立统一、规范的建设用地制度。可探索建立跨地区的“人地挂钩”和“宅居挂钩”制度,实行建设用地指标和人口城镇化全面挂钩,地方根据市民化计划完成情况申请下一年的建设用地指标,这样就建立了建设用地指标的内在平衡和约束机制,抑制了土地城镇化的冲动,提高了人口城镇化的效率。土地制度的改革必须和户籍制度改革、公共服务均等化改革联动,才能产生真正的政策效果。
在土地所有权不变的前提下,土地使用权人依法对土地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利。农用地转为建设用地,必须在符合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城镇建设规划的前提下,通过向农民购买等市场方式取得,价格由市场决定,严格执行经营性用地招拍挂制度,严格规范协议出让土地行为。农民集体土地转为建设用地,使用权人按市场价格得到征用补偿,包括利用土地补偿为被征地农民办理社会保险,使征地农民长期分享土地增值收益等。赋予农村土地平等交换的权利,建立农村土地交易流转市场。农民依法拥有的宅基地可在用地性质不变的条件约束下在市场上流通交易,并通过城市商品房交易市场与农村宅基地交易市场互交平台进行使用权交易,建立起城乡住房使用权一体化交易平台。农民依法拥有的耕地可在用地性质和实际用途不变的条件约束下在市场上流通交易,按照市场规律实现自由流动。建立土地征用流转争议仲裁制度,依法处理不依法律、政策和协议规定征用补偿和流通交易的行为。通过农村土地政策改革,实现生产要素、生活要素在城乡统一市场充分流动、公平竞争、优化配置的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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