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仓储经济:保障国计民生的重要政策

仓储经济:保障国计民生的重要政策

时间:2023-05-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仓储之政为本期经济要政之一,于国计民生有备无患。先是北齐征义租,二人一床,义租五斗,未娶者及奴婢减半,牛一头五升,以属州郡作义仓粟。】隋官仓原属储为国家之用,但遇水旱亦资以赈济。自开皇至于大业,仓储之制成效颇著。此与设仓原意完全违反。高宗永徽六年,续设常平仓于京城东西二市。天宝乱后,义仓与常平仓均告毁坏,历三十年之久未能恢复。德宗时乃重加整顿,先复常平仓,并纳赵赞之请,于谷物之外兼储布帛。

仓储经济:保障国计民生的重要政策

仓储之政为本期经济要政之一,于国计民生有备无患。考仓储积谷以备灾歉,为古代重农要政之一。其起源虽甚早,惟至隋时始有组织完备之义仓,唐并有“义仓”与“常平仓”之制,溯其沿革可得而论。隋之义仓导源于北齐。先是北齐征义租,二人一床,义租五斗,未娶者及奴婢减半,牛一头五升,以属州郡作义仓粟。隋初乃置常平官,以司赈务。开皇五年更于诸州普设义仓,时人一床征义租五斗,奴婢各准良人之半,牛义租五升,义租纳郡以备水旱。诸州郡皆别置富人仓,当州谷价贱时,斟量割当年义租充入,谷贵下价粜之,贱则还用所粜之物,依价粜贮(《隋书·食货志》)。开皇三年,于卫州置黎阳仓、洛州置河阳仓、陕州置常平仓、华州置广通仓,转相灌注,漕关东及汾、晋之粟以给京师。炀帝又置兴洛、回洛及洛口三仓(《隋书·食货志》)。此言沿河置仓积谷,以供京师为主,其仓之规模有甚大者。如大业二年所建之洛口仓,在巩县东南原上筑仓城,周回二十余里,穿三千窖,窖容八千石,合计二亿四千万石。回洛仓在洛阳北七里,穿三百窖(《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东都右掖门街有子罗仓,仓有盐二十万石,子罗仓西有粳米六十余窖,各受八千石(《大业杂记》)。【按:沿河置仓,唐、宋行之不废,至徽宗政和始罢。】隋官仓原属储为国家之用,但遇水旱亦资以赈济。开皇四年,诸州水旱凶饥,令开仓赈给(《隋书·卷二十四》)。五年,关中连年大旱,而青、兖、汴、许、曹、亳、陈、仁、谯、豫、郑、洛、伊、颍、邳等州大水,百姓饥馑,高祖乃命苏威等,分道开仓赈给,又命王禀发广通之粟三百余万石,以拯关中(《隋书·食货志》)。官仓之外,开皇五年,长孙平复奏令诸州百姓及军人,劝课当社,共立义仓。收获之日,随其所得,劝课出粟及麦,于当社造仓窖贮之。即委社司,执账检校,每年收积,勿使损败,若时或不熟,当社有饥馑者,即以此谷赈给。自是诸州储峙委积。遇有水旱,则开仓赈给。开皇十四年以义仓贮在人间多有费损,十五年二月,诏北境诸州云:云、夏、长、灵、盐、兰、丰、鄯、凉、甘、瓜等州,所有义仓杂粮,并纳本州。十六年正月,又诏秦、叠、成、康、武、文、芳、宕、旭、洮、岷、渭、纪、河、廓、邠、陇、泾、宁、原、敷、丹、延、绥、银、扶等州社仓,并于当县安置。二月,又诏社仓,准上、中、下三等税,上户不过一石,中户不过七斗,下户不过四斗(《隋书·食货志》)。

自开皇至于大业,仓储之制成效颇著。大业中以后,政治窳败,良法渐坏,国用不足,并取社仓之物以充官费,故至末途无以支给(见《旧唐书·卷七十·戴胄传》),此仓制之坏于国用不足者。又大业十二年,民外为盗贼所掠,内为郡县所赋,生计无遗,加之饥馑无食,吏皆畏法,莫敢赈救(《资治通鉴·一八三》)。此言开仓须待诏敕,吏不敢擅自启仓也。但迄隋末,积储仍盛,故隋末起兵者多抢占常平仓,并以开仓施赈为号召。如大业九年,杨玄感至东都,李子雄曰:东都援军益至,我军数败,不可久留,不如直入关中,开永丰仓以赈贫乏,三辅可指麾而定。大业十二年,罗艺将作乱,先宣言以激其众曰:吾辈讨贼,数有功,城中仓库山积,制在留守之官,而莫肯散施以济贫乏,将何以劝将士?众皆怨愤,乃开仓廪,以赈贫乏,境内咸服。大业十三年春季,李密与翟让领兵千人袭兴洛仓,破之,开仓恣人所取,众至数十万。义宁元年,刘武周斩马邑太守王仁恭,于是开仓以赈饥民,驰檄境属,诸城皆下之。左翊卫蒲城郭子和坐事徙榆林,会都中大饥,子和潜结敢死士十八人攻郡门,执郡丞王才,数以不恤百姓,斩之,开仓赈施。汾阴薛举侨居金城,为金城府校尉,囚郡县官,开仓赈施。义宁元年,李渊开仓以赈贫民,应募者日益多。武德元年,河右饥,人相食,李轨倾财以赈之,不足,欲发仓粟(见《唐书》各本传)。上所述之仓米,未必均属义仓,但其中义仓因守吏拒绝开放,而激动人民怨愤者,当非少数。此与设仓原意完全违反。政治弱败一至于此,虽有善政,反促其亡,诚古今同慨也!

唐之义仓与常平仓:唐因隋制,于武德元年置社仓(《唐会要·卷八十八》)。其仓谷来源,据贞观二年规定,自王公以下,爰及众庶,计所垦田稼穑顷亩,至秋熟,准其见在苗以理劝课,亩约二升,粟麦粳稻随土地所宜,宽乡敛以所种,狭乡据青苗簿而督之。若田遭损十之四者,免其半,十之七者皆免之,商贾户无田及不足者,以其户为九等,上上户出粟五石,上中以下递免一石,中中户一石五斗,中下户一石,下上七斗,下中五斗,下下户及夷獠不取(《新唐书·食货志》)。其制较前代尤为完备。唐天宝八年,义仓总六千三百一十七万七千六百六十石,关内道五百九十四万六千二百一十二石,河北道一千七百五十四万四千六百石,河东道七百三十万九千六百一十石,河西道三十八万八千四百零三石,陇右道三十万三十四石,剑南道一百七十九万七千二百二十八石,河南道一千五百四十二万九千七百六十三石,淮南道四百八十四万八百七十二石,江南道六百七十三万九千二百七十石,山南道二百八十七万一千六百六十八石(《通典·卷十二·食货·轻重门》)。

唐太宗时普遍设置常平仓,其与义仓不同之点为由国库支出经费购谷储藏,遇歉年减价出粜,收回谷之成本(有时亦赊贷)。唐初常平仓资本规定上州三千贯,中州二千贯,下州一千贯;谷物储藏年限,粟藏九年,米藏五年,下湿之地粟藏五年,米藏三年,有时并藏豆类等杂粮。(www.daowen.com)

太宗时,首于洛、湘、幽、徐、齐、并、秦、浦诸州置仓。高宗永徽六年,续设常平仓于京城东西二市。玄宗七年令关内、陇右、河南、河北等五道,及荆、扬、襄、夔、绵、益、彭、蜀、汉、剑、茂等州遍设之。综计天宝八年常平仓粮共达四百零六万二千二百二十石,其分布区域如下:关内道三七五.五七〇石,河北道一.六六三.七七八石,河东道五三五.三八六石,河西道三一.〇九〇石,陇右道四二.八五〇石,剑南道七〇.七四〇石,河南道一.二一二.四六四石,淮南道八一.一五二石,山南道四九.一九〇石,江南道阙。

天宝乱后,义仓与常平仓均告毁坏,历三十年之久未能恢复。德宗时乃重加整顿,先复常平仓,并纳赵赞之请,于谷物之外兼储布帛。于东西两都、江陵、成都、扬州、汴、苏、洪等州府,各置常平,轻重本钱,上至百万贯,下至数十万贯(常平本钱指定由商贾钱,每缗税二十文,竹、木、茶、漆税十之一以充之)。惟时当朱沘之乱,军事纷扰,施行无甚成效,旋即罢之。后陆贽又申请复置义仓,且参以常平仓之法,惟德宗未即全部采用(见《全唐文》卷五二六、卷四六一陆贽贞元元年及贞元九年二次“冬至大礼大赦制”)。宪宗时,乃定制从天下州府每年所税田亩税数内,十分取二分充常平仓及义仓,以备水旱之患(《册府元龟·卷五百二·邦计部·常平门》)。元和六年,曾有贷京畿百姓义仓二十四万石之事(见《全唐文·卷五七》)。文宗太和九年,又令以天下回残钱置常平仓、义仓本钱,岁增市之,违者处罚。开成元年,令公私田亩加税一升,以充常平、义仓本钱,义仓与常平遂无区别矣。

就上述唐代“义仓与常平”之制观之,所谓义租,乃出于各户,“常平”则出于国库,是为二者之异点。所谓减粜与赈贷,却并非无偿赈施于贫民,此其所以能继续保持适当储积之原因。而天宝、元和时,义仓亦曾探取谷贵而粜、谷贱而籴之政策,是又非单独依于征收义租而施行谷物平准之办法(天宝四年五月诏曰:如闻今载收麦倍胜常岁,稍至丰贱,即虑伤农。宜令河南、河北诸郡长官取当处常平钱于时价外,斗别加三五钱,量事收籴大麦贮掌,其义仓亦准此。见《册府元龟·卷五百二·邦计部·平籴门》)。元和元年正月,制云:岁时有丰歉,谷价有重轻,应令天下义仓,各逐稳便收贮,以时出粜(《旧唐书·卷四十九·食货志》)。于此可见,中唐以后之义仓与常平仓,殆已完全合流。迄唐末叶,屡移义仓粟于军国之用(如太和三年十一月南郊赦文:自沧景用兵,所至逐急,须借诸州常平、义仓斛斗,权充军粮,宜令度支勘计,速遣收籴,填数奏闻。见《全唐文·卷七五》),此象征义仓制之衰落,与隋末后先一辙矣。唐代建仓之数既多,故设仓曹、司仓参军掌公廨、度量、庖厨、仓库、租赋、征收、田园、市肆之事。唐鉴于隋开仓手续过繁之弊,故令开仓决定之权,得由地方官自行斟酌,如遇水旱,州县长官与采访使勘会量事,得专达开仓,救济讫,乃分析具数奏闻,并报户部(见《唐六典·卷三十》及《册府元龟·卷五百二》)。至于贷粮之数,规定三口以下给米一石,六口以下二石,七口以下三石,给粟准米计折(永徽二十二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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