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中西交通之影响,较秦汉尤为广泛与深入。最显著者为中国与西方之波斯、阿拉伯,东方之日本、高句丽及西南印度诸国,商业互进、文化交流极一时之盛!蚕种西去,木棉东来,经济意义尤为显著,其他交互影响,亦属重要。若自中国对西方诸国言,阿拉伯史家记述:怛罗斯战役,高仙芝兵败,大食俘中国兵士,遂将造纸术传至撒马尔干,同时中国蚕种亦于南北朝间(梁简文帝大宝元年,公元550年)西行,唐玄奘西游道经于阗,已见中国蚕种(《西域记》)。近人斯坦因(Stein)云:蚕桑由中国传至于阗,乃由中国下嫁于阗公主匿冠中带去,今于阗某古寺尚存壁画以纪其事云。东罗马帝国宥士帝尼亚路士(Justinianus)在位时,波斯僧侣复密携蚕种自中国天山南路至君士坦丁以入欧洲,由是希腊育蚕事业大兴(拜占廷史家Procopius与Seopharnes之说)。其后六百年,西西利王国与东罗马构兵,俘希腊兵士而归,育蚕之法遂传至意大利及法兰西。天宝以后,胡客留住长安者达四千人。广州、扬州亦多大食人。同时中国人留寓大食传授技术者亦多,如杜环至大食,曾见汉匠作者京兆人樊淑、刘泚,织络者河东人乐环、吕礼是。又美国史家劳菲尔恒言,中国品物如邛竹杖、丝、桃、李、桂皮、黄连、蜀葵、土茯苓等,俱传至西方,而多数商品如波斯锦、宝石、五金等,多数植物如苜蓿、葡萄、阿月浑子、胡桃、石榴、胡麻、亚麻、胡荽、黄瓜、豌豆、蚕豆、番红花、郁金、燕支、茉莉、凤仙、胡桐泪、甘露蜜、阿魏、香尚、无食子、木蓝、胡椒、诃黎勒、金桃、莳萝、波斯枣、菠菜、忝菜、莴苣、蓖麻、巴旦杏、无花果、齐墩果、阿勒勃、水仙、阿勃参、胡芦巴、番木鳖、胡萝卜等,多经由波斯或直由波斯传入中土(如葡萄来自里海沿岸国家,蔷薇、百合来自波斯,西瓜、王瓜、南瓜来自西域诸国,胡豆来自希腊)。而近代在新疆出土之唐代文献,其数量及种类甚多,佛典外,凡经史、诗文之断片,道教典籍,莫不有之。如日人羽田在吐鲁番获得郑玄注释之《论语》断片,又在库车附近之库木吐喇获得《汉书·张良传》断片、《史记·仲尼弟子列传》等等。【按:以上参阅美国芝加哥博物院人类学部主任劳菲(Berthold Laufer)博士著《中国伊朗编》一书。】于以见中西经济文化接触之影响。
其次,唐代中国经济文化对于日本与高句丽、新罗诸国之影响尤深。观于当时日本遣唐使之船,普通二艘或三艘、四艘,正使、副使外,有判官、录事、知乘船事、译语、请益生、主神、医师、阴阳师、画师、史生、射手、船师、音声长等,卜部留学生、学问僧、傔从、杂使、音声生、玉生、锻生、铸生、细工生等(浅井虎夫《支那日本通商》)。此为一种有计划吸收中土经济技术之工作。当贞元二十年,遣使来朝,有留学生橘免势、学问僧空海等。元和元年,日本国使判官高阶真人上言,前项学生艺业稍成,愿归本国(《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九》)。综计日本前后来唐留学生,达一百三十二人云(参木宫太彦中日交通史日本研究一卷六至七号,日遣唐使与留唐学生)。(www.daowen.com)
新罗于贞观二十二年,真德王遣子文王及弟子春秋来朝,春秋因请改章服,从中国制,内出珍服赐之。又玄宗开元中,数入朝,又遣子弟入太学,学经术。开成五年,鸿胪寺籍质子及学生岁满者,一百五人皆还之(《新唐书·卷二百二十》)。观此可知日本、新罗诸国输入中国技艺、学术至宏,东方诸国经中国技艺之熏陶,遂正式步入经济文明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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