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交通包括对西方诸邦(玉门以西之西域远至大秦为止),东北之日本,西南海上诸国与印度等。
一、通西域诸国之路。秦自穆公以来,霸西戎,营巴蜀,中西交通渐盛,商货交流。汉武帝时乃有张骞凿空之壮举,而西域诸国之交通始正式开辟。
张骞于建元中出使西行,经匈奴而先至大宛(今俄属中亚细亚东部之费尔干省),继至康居(今俄属中亚细亚北部)、大月氏(今俄属中亚细亚东南部,东起阿赖山,西至阿母河,循阿母河而南兼有布哈尔及阿富汗之北部),复抵大夏(今阿富汗之北,里海之南)。元朔三年返国,为武帝言西域诸国地理、物产、人口、兵备等事甚详。元狩三年骞再使西域,至乌孙(大宛之东北),并分遣副使于大宛、康居、月氏、大夏、安息、于阗、杆果诸国,元鼎间各使者俱与其国使者来朝。西域诸国大部与汉通。后又遣使于奄蔡(今高加索里海地)、黎靬(今意大利)、条支(今阿拉伯)、身毒(今印度),惟均未即通。然大宛、康居、大夏、大月氏、安息、罽宾诸国均在葱岭以西,与中国使节往来无间,足征西域交通范围之广远。
当时往西域所经之路,分南北两道,同出玉门,以逾葱岭。其一从鄯善傍南山(阿勒腾塔格山及托古兹山)、北波河(车尔成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丁谦《汉书西域传地理考证》:凡出阳关而西,必先经鄯善,过且末,又西南精绝,又西至拘弥至于阗至皮山而逾葱岭,若由莎车南行,则不经皮山而经西夜、子合,皆会于岭西之乌秅,以至罽宾、乌弋,至由莎车北行,则历蒲雷、无雷而抵大月氏安息等国)。其二自车师前王廷随北山(天山)、波河(塔里木河)西行,至疏勒(今新疆疏勒),为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焉耆(李光廷《汉西域图考》鄯善当汉冲,出西域者胥内于出,自鄯而北至伊吾为今哈密地,自此而西,由狐胡至车师前王庭,经危须为焉耆、龟兹、姑墨、温宿、尉头,以至疏勒,见《汉书·卷九十六》)。
东汉初年对西域交通曾一时中断,至明帝永平十六年,始恢复,计前后断绝凡六十余年(《后汉书·西域传》)。和帝时遣班超等积极经营西域,于是西域五十余国,复纳质内属,其条支、安息诸国,至于濒海四万里外,皆重译贡献。永元九年,班超遣掾甘英使大秦,抵安息,穷临西海而还。和帝永元十三年,安息王满屈献狮子及条支大鸟,说者谓满屈即安息王Pakor二世。(www.daowen.com)
西域诸国俱遵陆经天山南北而西,惟西行经过之国甚多,极为不便,故汉廷思辟一路由西南经印度而往。先是张骞第一次从西域归国,为武帝言在大夏时得见印度自中国所买之邛竹杖与蜀布,因建议自西南川滇陆路经印度以通大夏(时西域有羌人,北有匈奴,均阻中国与大夏通)。武帝乃发使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十余辈自犍为出筰、邛、僰,各行一二千里,但均未达大夏而还。盖所使非才致然也。
二、通西南海上诸国之路。关于汉与西南海上诸国之交通,《后汉书·郑弘传》有交趾七郡泛海而至中国之记事。《汉书》所记西南海上诸国云:自日南,障塞,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又行可四月,有邑卢没国,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步行百十余日,有夫甘都卢国。自夫甘都卢国船行可二月余,有黄支国(黄支据籐田丰八考证,谓即《大唐西域记》中西印度境之建志补罗国Kanchi bura)。自武帝以来皆献见译长,蛮夷商贾转送致之,新朝时西域与中国陆路交通中断,但海道仍通黄支,平帝元始中,厚遗黄支王,令遣使送生犀牛,自黄支船行可八月到皮宗,船行可二月到日南、象林界云(《汉书·卷二十八》)。又暹罗古称掸国(《后汉书·西南夷列传》),其国王雍由调曾献大秦国眩人(吞刀吐火之技人)于中国云。
三、通大秦之路。西南近海,与中国之海上交通频繁,更进一步,便有与大秦(罗马)通使之事,但初为波斯所梗,未得畅达。《史记》称之黎轩,《汉书》称黎靬,《后汉书》称大秦,大抵指罗马帝国境今叙利亚或巴勒斯坦或美索不达米亚之地。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东来,说者谓即罗马皇帝。考罗马在汉称大秦,《后汉书·西域传》中亦称犁犍,罗马与中国相距窎远,中国丝缯经西域诸邦转展传至安息,再经安息转至罗马。当时安息强盛,垄断中国与罗马间之贸易(据《大英百科全书》称,公元51年至226年安息与罗马间战争不息)。后汉和帝永元九年,班超遣甘英使大秦,至安息,抵条支,临大海欲渡。而安息西界船人诈谓英曰:海水广大,往来者逢善风三月乃得渡,若逢迟风亦有二岁者,故入海人皆赍三岁粮,数有死亡者。英闻之,乃中止西渡。但当时罗马甚不满意安息之垄断,力谋与中国直接通商。罗马安敦大帝时既破安息,于公元166年(桓帝延熹九年)乃派使经由波斯湾以至印度河口,沿印度西海岸以至现时之鄂利沙(Orissa)及伊洛瓦底江口,更由此沿马来半岛经苏门答腊、占婆等处,以至现时安南之东京,遂由此上陆,以至汉都洛阳(见桥本曾吉《东洋史》转引Carter所著《中国印刷术之发明》第十二章)。据《汉书》称,此次大秦王安敦之使者携至中国者有象牙、犀角、玳瑁等(《后汉书·西域传》)。
四、通日本之路。日本在秦汉时称倭,倭神武帝于周惠王十七年即位于大和,是为纪元之始。隋炀帝大业四年倭遣使于隋,自称日出处天子,后即称倭为日本。我国旧籍记日本事者当推《山海经》为最早。《山海经》云:盖国在巨燕南,倭北,倭属燕(第十二“海内北经”)。《列子》亦云: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为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列子·汤问第五》)。又《史记》云: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渤海中,去人不远。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史记·卷二十八》)。以上所记虽属传说,难以取信,但日本离大陆不远,此项传说必有所本。至于秦时,中国与日本间交通渐见记载,时齐人徐市(福)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愿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史记·秦始皇本纪》)。又,史记会稽海外有东鳀人,分为二十余国,有夷欧及澶洲。传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仙,不得,徐福畏诛不敢还,遂止此洲,世世相承,有数万家,人民时至会稽市。会稽东冶县人有入海行遭风,流移至澶洲者,所在绝远,不可往来(《后汉书·东夷列传》)。至于东汉,则日本与中国之往还已确凿言之,建武中元二年春正月,东夷倭奴国王遣使奉献。倭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安帝永初元年,倭国王帅升等献生口百六十人,愿请见(《后汉书·卷八十五》)。此为日本遣使入贡之情形。中日两国往来自此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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