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实施重农政策:扶贫致富的有效途径

实施重农政策:扶贫致富的有效途径

时间:2023-05-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汉代重农理论略如前述,兹进而考察当日重农政策之实施状况。概括言之,可分为劝农桑,薄赋税,奖励人口,改进农业经营,实行贵粟政策,以保证农产品之合理价格。故惠帝时,奖励早婚,女子逾三十不嫁者,有罚。上述劝农桑、薄赋税、奖励人口生殖等等,固为构成当时重农政策之一部,然尤为重要者,乃在积极改进农业经营。现就当时改进农业经营之实施情况研究之。

实施重农政策:扶贫致富的有效途径

汉代重农理论略如前述,兹进而考察当日重农政策之实施状况。概括言之,可分为劝农桑,薄赋税,奖励人口,改进农业经营,实行贵粟政策,以保证农产品之合理价格。

一、劝课农桑。汉初劝农桑之政,孝惠文景诸朝推行不懈。其事略可考见者,如惠帝时举民孝悌、力田者复其身(《汉书·卷二》)。高后元年,初置孝悌力田,二千石者一人(《汉书·卷三》)。注云:特置孝悌力田官而尊其秩,欲以劝厉天下,令各敦行务本者是也。文帝二年诏云:夫农天下之本也,其开籍田,朕躬率耕,以给宗庙粢盛(《汉书·卷四》)。景帝时亦屡有劝农之诏,如二年夏四月诏曰: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红者也。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红害则寒之原也。夫饥寒并至而能亡为非者寡矣。朕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为天下先。又三年春正月诏曰:农者天下之本也。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以为币用,不识其终始,间岁或不登,意为末者众,为农者寡也。其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可得衣食(《汉书·卷五》)。而平帝元始元年置大司农部丞十三,人部一州,劝农桑(《汉书·平帝纪》)。以上充分表现当日执政者对于农业凋敝之焦虑心情,故号召农业复兴运动,以救时弊。上行下效,因是而当时农业区域得以推广,技术得以改进,灌溉得以兴修。故汉代循吏以课农桑为政绩之一,而劝农无绩者有罚(如清河郡太守何武坐郡中被灾害十四以上免职,见《汉书·卷八十六》)。

二、减赋轻税。汉兴接秦之敝,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于是约法省禁,轻田租,什五而税一,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汉书·食货志》)。十五税一之制,一度施行,未几即中止,惠帝即位乃回复之(见《惠帝本纪》:高祖十二年四月崩,五月太子即位,减田租,复什五税一。邓展注曰:汉家初十五税一,俭于周十税一也,中间废,今复之也),景帝时减半为三十税一之制。

关于免除田租税之事,文帝时曾下诏赐民十二年田租之半,明年遂除民田之租税(诏云: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今勤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谓本末无以异也。竟全免天下田租)。

三、人口奖励。军事结束,大规模人口屠杀虽告中止,但大乱之后,经济萧条,加以生活困穷,对于人口之自然繁殖阻力尚多。故惠帝时,奖励早婚,女子逾三十不嫁者,有罚。汉律,女子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者,有罚,罚出五算(赋钱一百二十为一算)。而产子者,或二岁之间,免役使,或复三年之算,怀妊者,与胎谷二斛。此项立法至章帝时尚存,妇人怀妊者,仍赐胎养谷,婴孩之无亲属,与生而不能养育者,有廪给之制。

四、改进农业经营。上述劝农桑、薄赋税、奖励人口生殖等等,固为构成当时重农政策之一部,然尤为重要者,乃在积极改进农业经营。现就当时改进农业经营之实施情况研究之。

1.水利秦汉水利事业,大要为二,一为灌溉,一为河防。前者为在主要农业区域建立灌溉网,后者为防御黄河水患。

第一,灌溉工程:灌溉工程分为数式,或开掘运河引水溉田,或引黄河、泾、洛、渭等河流以溉田,或就河流决口之处引水灌溉,或瀦水作堰,因地制宜。自秦初经两汉,数百年间,经营不懈,其范围自关中汉中、河东、洛水、南阳、汝南、巴蜀、舒城、下邳、广陵,远及朔方、西河、酒泉诸郡,极为广泛。其最著者如次:

甲、关中三渠:秦汉二代均移豪富居关中,于是关中地价上涨,关中水利农业亦因以开发,穿渠凡三。子、漕渠:郑当时为大司农,言曰:异时关中漕粟,从渭中上,度六月而罢,而漕水道九百余里,时有难处,引渭穿渠,起长安,并南山下,至河,三百余里,径,易漕,度可令三月罢,而渠下民田万余顷,又可得以溉田,此损漕省卒,而益肥关中得谷,天子以为然,令齐人水工徐伯表,悉发卒数万人穿漕渠,三岁而通。通,以漕,大便利。其后漕稍多,而渠下之民,颇得以溉田矣(《史记·河渠书》)。此漕渠用兵工数万,经三年之久工始毕,费工达数千万云。丑、六辅渠:武帝元鼎六年,儿宽为左内史,奏请穿凿六辅渠,以益溉郑国旁高卬之田(《汉书·沟洫志》)。寅、白渠:武帝太始二年,赵中大夫白公,复奏穿渠。引泾水,首起谷口,尾入栎阳,注渭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余顷,因名曰白渠(《汉书·沟洫志》)。

乙、洛之龙首渠:严熊言,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恶地,于是为发卒万人穿渠,自征(冯翊境)引洛水至商颜下,岸善崩,乃凿井,深者四十余丈,往往为井,井下相通行水,水颓以绝商颜。东至山领十余里间,井渠之生自此始,穿井得龙骨,故名曰龙首沟,作之十余岁,渠颇通,犹未得其饶(《汉书·沟洫志》)。龙首渠工作者万人,历十余岁,连井为渠,井深达十丈,为中国井渠之最先者。

丙、南阳钳卢陂:元帝建昭中,召信臣为南阳太守。于穰县理南六十里,造钳卢陂,累石为堤,旁开六石门,以节水势,泽中有钳卢王池,因以为名。召信臣,为人勤力,有方略,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躬劝耕农,出入阡陌,止舍离乡亭,稀有安居,时行视郡中水泉,开通沟渎,起水门堤阏凡数十处,以广灌溉,岁岁增加,多至三万顷。信臣为民作均水约束,刻石立于田畔,以防纷争,其化大行(《汉书·卷八十九》)。

丁、河东渠:河南守番系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坂下。发卒数万人,作渠田(《汉书·沟洫志》)。

戊、汉中城固五门堰:西汉萧何建山河堰,引褒水以灌汉中以北之田原。城固有五门堰则为新朝时所建。城固县北有湑水,源出太白山,沿河筑堰,以石梁为之,梁底开列五洞,东二西三,洞口高广皆逾五尺,渠甚长,分洞八湃,附以水车九辆,溉田三万七千亩(《陕西城固县志》)。元时复修治之,此即现在城固之湑惠渠。

己、汝南鸿郤陂:后汉光武帝建武十八年,遣邓晨归郡(汝南),晨兴鸿郤陂溉数千顷田,汝土以殷,鱼稻之饶,流衍他郡(《后汉书·卷十五》)。办理此项工程者为水工许杨。邓晨署许杨为都水掾,许杨因高下形势,起塘四百余里,数年乃立,百姓得其便,累岁大稔(《后汉书·卷八十二上》)。汝南郡水利工程后经鲍昱重修于其上作方梁石洫,水常饶足,溉田倍多(《后汉书·卷二十九》)。永元时又经何敞修理,垦田增三万余顷(《后汉书·卷四十三》)。

庚、下邳蒲阳陂:章帝元和三年,张禹迁下邳相,徐县北界有蒲坡,傍多良田,而堙废莫修,禹为开水门通引灌溉,遂成熟田数百顷。劝率吏民,假与种粮,亲自勉劳,遂大收谷实,邻郡贫者归之千余户,室庐相属,其下成市,后岁至垦千余顷,民用温给(《后汉书·卷四十四》)。

辛、舒城七门三堰:汉羹颉侯刘信曾于舒城筑七门三堰,以兴水利,溉田二万顷(《文献通考·田赋六》)。(www.daowen.com)

壬、广陵陂:后汉章帝章和元年,马棱迁广陵太守。时谷贵民饥,奏罢盐官以利百姓。赈贫羸,薄赋税,兴复陂湖,溉田二万余顷,吏民刻石颂之(《后汉书·卷二十四》)。

癸、蜀之水利事业:秦平天下,以李冰为蜀守,冰壅江水作堋,穿二江成都中,双过郡下,以通舟船,因以灌溉诸郡。关于李冰之水利事业,《华阳国志》言之綦详,云:李冰为蜀守,壅江作堋,穿郫江、检江,别支流,双过郡下,以行舟船。岷山多梓柏大竹,颓随水流,坐致材木,功省用饶。又溉灌三郡,开稻田,于是蜀沃野千里。……外作石犀五头,以压水精,穿石犀溪于江南,命曰犀牛里,后转为耕牛二头。一在府市桥,今所谓石牛门是也。一在渊中,乃自湔堰上分穿羊摩江灌江西于玉女房下白沙邮作三石人,立三水中,与江神要,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时青衣有沫水,出蒙山下,伏行地中,会江南安,触山,胁溷崖,水脉漂疾,破害舟船,历代患之。冰发卒凿平溷崖,通正水道。或曰,冰凿崖时,水神赑怒,冰乃操刀入水中,与神斗,迄今蒙福。李冰又通笮,通汶井江,径临邛与蒙溪,分水白木江,会武阳天社山下合江。又导洛通山洛水,或出瀑口,经什邡,与郫别江会新都大渡。又有绵水出紫岩山,经绵竹入洛,东流,过资中,会江江阳,皆溉灌稻田,膏润稼穑,是以蜀人称郫、繁曰膏腴,绵、洛为浸沃也(《华阳国志·卷三》)。汉初复有文翁经营蜀水利之事,汉文帝以文翁为蜀郡太守,穿煎溲口灌溉繁田千七百顷,人获其饶(《通典·卷二》)。成都水利工程今通称之曰都江堰工程。盖初岷江泛流,迁徙无定,洪流为灾,祸患颇剧,李冰乃筑都江堰,凿离堆,使外江之水量十分之六引入内江,广开支渠用以灌田,并免水祸,其所筑之堰计内江一三一处,外江一五一处,合计二八二处,灌溉区域今地凡十四县,面积五百二十万亩,其建筑极合现代水利工程科学,每岁淘江修堰,尚仍李冰之遗教是从(即所谓深淘滩,低作堰)。至今成都平原稻麦所产极富,一年两熟,间有三熟者。李冰之功垂百世不衰,后代中国屡被外患,尝借蜀之财富人力以自苏息,故其对于国家民族之贡献尤大。

其他水利事业,有后汉建武二十四年所凿之阳渠,明帝永平十二年所修之汴渠。张堪于狐奴开稻田八千余顷,以致殷富(《后汉书·张堪传》)。秦彭建初元年迁山阳太守,兴稻田数千顷(《后汉书·秦彭传》)。凡诸水利事业,文献不足,未遑悉纪。太史公曾综论前汉水利之盛云:自此之后,用事者争言水利,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灌田,而关中、灵轵、成国、渠引诸川,汝南、九江引淮,东海引巨定,泰山下引汶水,皆穿渠为溉田,各万余顷,它小渠及陂山通道者,不可胜言(《汉书·沟洫志》引《史记·河渠书》)。主其事者在中央,武帝元鼎二年置水衡都尉,专管水利,其属吏为水司空、都水长丞等,专治渠堤水门(见《汉书·百官公卿表》);在郡则为太守。规定用水之律则有水令(《汉书·儿宽传》注)。

第二,河防工程:黄河两岸素为农业沃区,面积约今四十余万方里,河源海拔八千余尺,阴山北领千峰夹河,故流急沙多,因而为患。

黄河为患传说最早者为禹凿龙门疏九河。禹导河始自积石,历龙门砥柱至孟津,出山过洛汭至大伾(黎阳县境),复酾二水以引河,一为漯川,自大伾山南,东北流,又屈而东,合济入海;一为河之经流,自大伾西南之宿胥口,折而北流,又东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今河北、山东交界处),同为逆河,入于海。导河既竣,安流无恙,迄殷周之季,尾闾渐壅,逆河既沦于海,九河复丧其八(今徒骇独存)。

商祖乙时(距禹七百七十余年)河圮于耿。周定王五年,河徙故渎,决自宿胥口东行漯,以至长寿津与漯别,行东北合漳水至章武入海(今河北盐山县)。自禹至是凡千七百余载,距商祖乙九百四十余载,而河患复作。汉文帝时河决酸枣(河南延津县),又东决金堤(《史记·河渠书》)。汉武帝元光中河决濮阳瓠子,泛滥十六郡,发卒十万塞之,屡塞屡坏,二十余岁,梁楚屡不登。元封二年武帝自临决河,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填决河。帝悼功之不成,乃作瓠子之歌二首,悲歌慷慨,于是卒塞瓠子。筑宫其上,名曰宣房宫。道河北行二渠,而梁楚之地复宁(《史记·河渠书》)。但未久河患复作。

武帝时齐人延年上书:请开大河上领,出之胡中,东注之海,如此关东长无水灾,北边不忧匈奴(《汉书·沟洫志》)。时武帝虽壮其意,惜无由实施。

成帝建始间河决金堤,灌四郡三十二县,御史大夫尹忠坐河决自杀(《汉书·百官公卿表》),乃遣王延世为河堤使者治之,其患始平,经今山东济南之北入海(王延世,四川资中人,始采用竹络笼石法治河)。

新朝建国时(据永平十三年《塞汴渠诏》逆推六十年适当新朝建国时代)河决入汴,黄河南岸及下游一带大被其灾,而河北之人反蒙其利,双方争论垂六十年,明帝永平间乃命王景(乐浪人)治之,景发卒数十万,令河汴分流,河东北入海,汴东南入泗,于河岸筑堤以护之,自今河南荥阳经清河、平原、济南至于千乘(今山东广饶),海口筑堤千余里。凿涧疏壅,十里立一水门,令更相洄注,河道遂定,为东汉后大河之径流,历三国晋南北朝隋唐而大灾未见,故王景治河之功深为明帝所重。明帝永平十三年《塞汴渠诏》云:自汴渠决败,六十余岁。加顷年以来,雨水不时,汴流东侵,日月益甚,水门故处,皆在河中,漭漾广溢,莫测圻岸,荡荡极望,不知纲纪。今兖、豫之人多被水患,乃云县官不先人急,好兴它役。又或以为河流入汴,幽冀蒙利,故曰左堤强则右堤伤,宜任水势所之,使人随高而处,公家息壅塞之费,百姓无陷溺之患。议者不同,南北异论,朕不知所从,久而不决。今既筑堤理渠,绝水立门,河、汴分流,复其旧迹(汉明帝永平十三年《塞汴渠诏》)。

2.改善土地利用及耕种技术等。关于改善土地利用及耕种技术之事,以赵过与氾胜之尽力最勤。赵过,武帝时人,为搜粟都尉,能为代田,一亩三圳,岁代处,故曰代田(释云:广尺深尺曰圳,长终亩,一亩三圳,一夫三百圳,而播种于圳中,苗生叶以上,稍耨陇草,因颓其土,以附苗根,见《汉书·食货志》)。据《说文解字》云:六尺为步,步百为亩,故汉代一亩长度为六百尺,广六尺,包含圳与陇各三,则百亩长度不变,而广为六百尺,包含圳与陇各三百。圳与陇逐年更易,而播种于圳中,如此可以翻动土壤以救犁耕不深之弊,同时亦可以培殖肥料使土质得交互休息之机会。赵过又教人民改良耕种技术,其耕耘、下种、田器,皆有便巧,率十二夫为田一井一屋,故亩五顷,用耦犁、二牛、三人,一岁之收,常过缦田亩一斛以上,善者倍之(《汉书·食货志》)。此系一种合作方法,以十二夫为单位,耕田一井一屋,如耕田五顷,则用二牛二犁,用三人管理,故三人之力,可耕田五顷,即五百亩。

又成帝时人氾胜之为议郎,使教田三辅为田师。胜之创区田法,其法以亩为率,分一亩之地,长十八丈,广四丈八尺,当横分十八丈,作十五町,町间分十四道,以通人行。道广一尺五寸,町皆广一尺五寸,长四丈八尺。尺直横凿町作沟,沟广一尺,深亦一尺。积穰于沟间,相去亦一尺。……种禾黍于沟间,夹沟为两行,去沟两边各二寸半,中央相去五寸,旁行相去亦五寸,一沟容四十四株,一亩合万五千七百五十株。种禾黍令上有一寸土,不可令过一寸,亦不可令减一寸。凡区种麦,令相去二寸一行,一沟容五十二株,一亩凡四万五千五百五十株,麦上土令厚二寸。凡区种大豆令相去一尺二寸,一沟容九株,一亩凡六千四百八十株。区种荏,令相去三尺。胡麻相去一尺,种天旱当溉之。一亩常收百斛(《齐民要术》引《氾胜之书》)。胜之所著农书凡十八篇,于土壤肥料耕作论之甚备。又当兵燹疫疠之后耕牛缺乏,故赵过等教民以人挽犁,而政府亦厉行保护耕牛,故汉法禁妄屠牛(《风俗通·神怪》篇云:第五伦为会稽守时谓:律不得屠杀少齿。《淮南子》云:杀牛者弃世。高诱注,法禁杀牛,犯之者诛),以企耕牛之蕃殖。

五、安定农村。安定农村亦为当时重农要政之一,如此方能使人民乐怀家室,不轻去乡里。汉循吏龚遂治渤海,见齐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俭约,劝民务农桑,令口种一树榆、百本薤、五十本葱、一畦韭,家二母彘、五鸡。民有带持刀剑者,使卖剑买牛,卖刀买犊,曰“何为带牛佩犊”。春夏不得不趋田亩,秋冬课收敛,益蓄果实菱芡。劳来循行,郡中皆有积畜,吏民皆富(《汉书·卷八十九》)。其在后汉章帝建初八年王景迁庐江太守,先是百姓不知牛耕,致地力有余而食常不足,景乃教用犁耕,由是垦辟倍多,境内丰给(《后汉书·王景传》)。又任延为九真太守,九真俗以射猎为业,不知牛耕,延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荒(《后汉书·任延传》)。均其例证。又农村承大乱之后,民多贫甚,耕牛农具种子均感缺乏,故政府时有优恤之令。如章帝时令郡国募人无田欲徙他界就肥饶者,恣听之。到在所,赐给公田,为雇耕佣,赁种饷,贳与田器,勿收租五岁,除算三年,其后欲还本乡者,勿禁(《后汉书·卷三》)。凡此措施,均可视为安定农村之政策。其具体规定之者,则有田令(见《后汉书·黄香传》)。

六、实行贵粟之令。晁错主张贵粟以奖励农产。文帝从其言,令民入粟边,六百石,爵上造,稍增至四千石,为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各以多少级数为差。其后又入粟郡县,得拜爵除罪。此项贵粟令之实施,亦予农业以有效之刺激。

综上六端重农之政,其效用之班班可考者,厥为垦田大辟,与耕作进步。考前汉孝平时垦田之数为八百二十七万五百三十六顷(《汉书·卷二十八》云:提封田一万万四千五百十三万六千四百五顷。其一万万二百五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九顷,邑居道路,山川林泽,群不可垦。其三千二百二十九万九百四十七顷可垦。定垦田八百二十七万五百三十六顷云)。后汉和帝时垦田七百三十余万顷(《文献通考·卷二》)。如依晁错之说每亩收一石(晁错上文帝疏云百亩之收不过百石),则年可收八万万或七万万石。

本期农业要区以关中、汉中、汝洛、河东、河北、河南、江淮、齐鲁、蜀巴等地为最著,有谷仓酒窖之目,其中如酆鄗之间号为土膏,亩地值黄金一斤(《汉书·东方朔传》)。江淮农场亦极殷庶,所谓国税再熟之稻,乡贡八蚕之丝(左思《吴都赋》语)。汉中巴蜀农产之饶富于关中。【按:汉江出陕西宁羌,长一千五百余公里,流入长江,汉江流域面积十七万余平方公里,其上游汉中平原处秦岭巴山之间,气候温润,土质丰腴,稻麦年收二季。成都平原群山围绕,气流被阻,空气潮润,蒸发甚微,而土质特沃,故农产最富。】秦汉已然,于今犹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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