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税。邦国间设关之始,在初期纯为政治、军事性质。故《孟子》云:关讥而不征。又云:古之为关者,将以御暴;今之为关者,将以为暴。及和平相处,商业渐兴,商贾往返,关税之征由斯而起。见于载籍者,如:在鲁,《左传·文公二年》仲尼曰:臧文仲废(置也)六关(置关以税行者)。文公十一年,宋(武)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杜预注:门关,门征税之,此为周平王时事)。《国语·晋语》云:文公元年,有轻关之记载(注云,轻关,轻其税也)。于此见设置关税,在东周之初,即已通行,至其税率在重商之齐,据管子所称为百一之制(《幼官》篇:关赋百取一)。以意度之,当因时地之不同,而有多种之税率存在,故齐桓公践位十九年,弛关市之征为五十取其一(《大匡》篇)。其在周则周官九赋,七曰关市之赋,司关司货财之出入而掌其征。总前诸说,知本期关税,大抵纯为财政目的而设。
二、市税。市税起始于固定之商场。《孟子》言市税之起源由于抑商。其言曰:古之为市者,以其所有,易其所无,有司者治之耳。有贱丈夫焉,必求垄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人皆以为贱,故从而征之,征商,自贱丈夫始矣。此项伦理解释未必全是。王室财政需要实为市税之真正起源,《周礼》所记之市税,周官九赋,七曰关市之赋,其制廛人为掌敛市布(布,泉也)、布、质布、罚布、廛布,而入于泉府。所谓布即工商市肆之布,谓在行肆坐卖物之常税。布即总敛在市之布,守斗斛铨衡之税。质布即质人所掌质剂书契之收入。罚布即司市所掌在市违警之收入。廛布即为货贿诸物邸舍之收税。又《周官·司市》云:国凶荒扎丧,则市无征。至其税率,齐国有百取二之记载(见《管子·幼官》篇),其他各国不详。
此外有山泽之税。山泽之税见于《周礼》。《周官》八曰山泽之赋,其制如次:属于渔人者,渔人之所征则为川泽渔税。属于角人羽人者,山泽之农所得,而征其物以为税。掌于委人掌葛诸职者,委人掌敛野之赋,敛薪刍,凡蔬材木材属之,掌葛以时征之材于山农;征草贡之材于泽农。(www.daowen.com)
上述各种税制,未必足尽当日真相。且殷周二代经时甚久,变革必多,战国二百数十年间,赋税繁重,民生疾苦,又远在春秋之上,故《淮南子·冥鉴训》云:晚周之时,七国异族,诸侯制治,各殊习俗,纵横间之,举兵而相角,攻城滥杀,覆高危安,掘坟墓,扬人骸,……质壮轻足者为甲卒千里之外;家老羸弱,凄怆于内,厮徒马圉,车奉饷,道路辽远,霜雪亟集,短褐不完,人羸车弊。泥涂至膝,相携于道,奋首于路,自枕格而死(高诱注曰:格,榜也,收民赋役不毕者,榜之于格上,不得下,枕格而死)。至此,一切周初善政隳坏尽矣。
各种赋税,除田赋外,盐铁之征,关市之税,均有用货币缴纳者,此为战国税制一大进步,用金纳税,并见于以下各书之记载。如:《孟子》云:廛无夫里之布。《荀子》云:厚刀布之敛,以夺之财。均为以金纳税法。又《周官》所记用金纳税之制亦在所多有。《周礼·载师》云:凡宅不毛者有里布。《闾师》云:凡无职者出夫布。《廛人》云:掌敛市之布、布、质布、罚布、廛布。由实物租税进至货币租税,为经济制度与政治组织进步之最大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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