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以前,中国一直是世界的经济中心。尤其是经济极其繁荣的宋代,中国当时的城市化率曾经达到过20%,之后再也没有能超过它。
动力结构决定了这个结果。瓦特的万能蒸汽机发明和应用于各种机械之前,人类驱动动力靠的是人力和动物力。交通工具用的是马车和马,水中行船也靠的是人工划桨,再大的船只也是如此。大多数人的活动半径很小,城市化过程非常缓慢。
瓦特的万能蒸汽机的发明改变了人类的动力结构,蒸汽机以及后来由此改进的内燃机成为了人类驱动的动力。它的应用使得在陆地有了汽车和火车,在空中有了飞机,在水中有了轮船,在工厂有了自动化生产线,在农村有了各种耕种机器,由机器带动的工业和农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大多数人的活动半径变大了,工厂需要的劳动力集中了,农村剩余劳动力增加了,综合的结果就大大推进了城市化进程。
城市化的推动力主要来自于交通运输的革命。
铁路、公路、水路把繁华的都市与荒僻的村庄联系起来了。
1825年,英国建造了世界上的第一条铁路,到1855年铁路里程就达到了12 960千米,内陆铁路运输网基本形成。19世纪50年代,英格兰的大、中城市都通了火车,大部分地方离火车站的距离已在16千米(10英里)以内。
处在一些交通枢纽上的村庄或小镇发展成了城市。处在铁路枢纽的斯福登、达林顿、纽克鲁等也就借助交通事业上的发展而兴起。
随着大批的农村人口流入城市,城市人口迅速增加。伯明翰的人口从1801年的7.3万增加到1844年的20万。1848年,伦敦一地的人口就达250万。1851年,英国的城市化率为51%,10年后的城市化率达到62.3%,英国的城市化已经基本实现。1998年英国的城市化率达89%,从而成为了高度都市化的国家。
美国是世界上铁路带动城市化的典范。从1830年建成的从巴尔的摩至俄亥俄之间的一段长21千米(13英里)的铁路开始,在其后掀起了三次铁路建设高潮,相继完成了圣菲、南太平洋和北太平洋铁路,到1893年大北铁路建成通车,铁路线总长已达11.2万千米,1914年猛增到40.32万千米,超过了欧洲铁路里程的总和,铁路几乎可以到达所有的大小村镇。
中国到2011年才有铁路8万千米!连县城都没有全部通火车,更不用说村镇了。
美国人口的城市化速度极为惊人。1790年城市人口仅为20.2万,占总人口的5%,与中国清朝时差不多。1870年城市人口为990.2万,占总人口的25.7%;到1920年城市人口已上升到5 415.8万,第一次超过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51.2%;1970年,城市人口剧增到14 932.5万,占总人口的73.5%。(www.daowen.com)
铁路时代前的1800年,英国生铁产量为25万吨,到铁路修建高峰时期的1850年,每年可产250万吨生铁,1870年生铁产量更是增加到600万吨。
美国1860年的生铁产量不足100万吨,到1915年超过3 300万吨,增长了30多倍;1867年钢产量不足2万吨,到1915年超过3 200万吨,增长了1 000多倍。
铁路时代的煤炭产量也出现激增。之前的1800年,英国的煤炭产量只有1 000万吨,到1850年就增加到4 900万吨;1870年产量又翻了一番,达到1.1亿吨。到1913年产量又翻了一番,达到2.92亿吨。
德国的工业化大跃进也是随着1840—1850年代铁路网的修建和鲁尔地区发现巨大煤矿和铁矿而开始的,铁路的修建同样带动了钢铁工业、煤矿工业与机械工业的发展。
图1-7 黄安年编著的《沉默的道钉》(19世纪华人建设美国铁路的历史记忆)
德国铁路的大规模建设开始于19世纪40年代,前后经历了30年左右的高速度发展,这种铁路发展对德国工业革命的重要性怎么强调也不过分。铁路投资作为国民净投资的比例在1851—1854年为11.9%,1855—1859年为19.7%,而在1875—1879年达到了25.9%的高峰。起初,对钢铁和机械的巨大需要超过了德国的生产能力,不得不从英国和比利时进口,但随着德国铁路交通网的形成,钢铁和机械生产能力也随之发展,并为其后奠定了发展基础。
德国经济得以迅速发展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将重工业的发展放在了十分突出的位置上。重工业以采矿业为龙头,而采矿业的起步则是以洛林地区丰富的矿物资源开始的。虽然在采矿业上德国并未赶上它的老对手英国,但却与美国以相等的速度发展着,所以在欧洲属于发展很快的国家。
德国的煤产量从1871—1875年的5年间平均3 450万吨上升到1913年的1.915亿吨。在同一时期,褐煤的产量从970万吨上升到8 750万吨,铁矿石的产量上升到2 870万吨,采矿业的发展推动了钢铁工业的发展。生铁产量在1871年估计为160万吨,1910年已达到1 480万吨。1900年,当英国的生铁产量超过了德国的850万吨、达到910万吨时,德国在钢铁产量方面则以740万吨超过了英国600万吨的产量,1910年德国的生铁产量为1 310万吨,钢产量为1 300万吨,把欧洲的其他国家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从英国、美国和德国在19世纪的发展轨迹来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19世纪是它们带动了一个煤铁世纪,并且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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