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商业周刊》(BusinessWeek)是全球最大的商业杂志,一直备受全世界商业领域人士的关注。杂志中网络全球财经大事、预测金融发展趋势、分析科技应用的最新动向,以其独到的介绍和详尽细致的信息,为商业和财务的专业人士提供决策依据。它的读者群多为政府高层官员,以及银行业、金融业、制造业和通讯业等行业的管理精英。
2003年2月,《商业周刊》中刊登了一篇《你的工作会是下一个吗?》(Is Your Job Next)的文章,文中介绍了美国近年来的一种重要商业现象:岗位外包(Outsourcing),即美国的很多公司和企业的技术型岗位日趋转由发展中国家完成。
经济学家曾经预测,在21世纪,新的经济全球化中受益的是所有国家,那些对技能要求不高的蓝领制造业岗位将由发达国家(例如美国)逐渐流向发展中国家;而与高技能相关的、知识型白领类的岗位依然还会留在发达国家。例如,运动鞋产业逐渐流向并集中于菲律宾,钢铁业流向巴西,纺织品产业逐渐流向哥斯达黎加,电子产品产业流向马来西亚等等。尽管马来西亚、菲律宾、巴西等国家会承担主要的加工制造生产任务,但是主导生产的科学技术和技能指导依然保留在较发达的国家。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推进,很多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企业外包的不仅是蓝领型岗位,也外包了很多白领型岗位。因为那些发展中国家,有着大量技术相当但是佣金较少的科技人才,管理者和企业面对同样的岗位自然会选择能够节约成本的员工。但是这样产生的结果却是美国的工程和科技人才的失业,以及美国的知识经济产业空心化。《商业周刊》用一系列的图表和数据说明了在各个行业领域美国岗位外包化的现象与影响。这个现状引起了很多美国经济学家的关注,并通过对这一现象的分析为管理者拓展国际市场的管理和决策提供参照依据。
在这里,《商业周刊》为管理者阐述了开拓国际市场的又一层含义:岗位外包。通常意义上,跨国企业是被人们所熟知的企业的国际市场开拓模式,然而,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人们越来越重视的是如何采取策略使产品效益最大化,而不是一味扩展公司规模。现代企业的种类和数量随时都在增加和创新,将一个公司做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是最明智的举措,但是公司之间,尤其跨越国家限制的合作却是大势所趋。随着各个国家的日益开放,国家之间的合作更加紧密,甚至将产业环节外包已经成为了一个企业拓展国际市场的重要途径。
斯隆商学院的经济学研究者也看到这个企业发展的重要趋势,他们认识到了现代的公司所面临的的市场选择日益增加,价值提升方法日益创新,跨越国界的交流越来越多,因此,从“岗位外包”入手,帮助管理者分析国际环境,并指导管理者根据国际机遇做出选择。
外包是在20世纪末兴起的一种企业管理战略,随着经济和企业的发展,对岗位的要求和细分更加专业化,很多企业出现了人力不足的困境,为了维持组织的核心竞争能力,企业将一些非核心业务委托给外部的专业公司,以便使用较低的运行成本提高顾客满意度。例如,随着计算机科技的迅速发展,网络成为企业展示优势、对外联络、公开信息的重要平台,但是在很多企业和公司中,并没有专门的计算机人才,而且专门设置这样一个和核心业务无关的岗位,成本和人力资源的投入都较高,而将公司网站与电子信息平台外包给其他专门的公司完成,快捷且节约成本。因此,尽管是新近兴起的行业,但是它给企业带来了更多新的活力。
按照外包工作的性质,外包可以分为外包生产制造过程的“蓝领外包”,和外包技术支持等开发服务活动的“白领外包”。按照外包工作的供应商的地理位置,则主要有两种:外包商与外包供应商均来自同一国家的境内外包,以及二者来自不同国家、需要跨国完成的离岸外包。曾有经济学家认为在外包产业中,对于发达国家,离岸外包的都是蓝领岗位,而白领岗位更多是境内外包,但是实际的发展并非如此。
全球最大的日用品公司之一的美国宝洁公司(Procter&Gamble)在出口方面的退税工作一直都是由美国的专业工作人员完成,但是现在宝洁公司将这个“白领岗位”外包给菲律宾马尼拉的公司,每年只是把退税申报表递交给美国当地的税务局,其他工作完全在马尼拉处理。其中的原因就是成本低廉。在美国,很多离岸外包使用的成本甚至是在国内完成时的几分之一。
美国福陆(Fluor)公司是世界最大的建筑工程和维修公司,创始于1912年,公司总部设立在加利弗尼亚。福陆公司在印度、波兰、菲律宾雇佣了超过1200名的工程师和制图员担任将工业设备的设计图转化为可实施的施工图纸的任务。在为一家沙特阿拉伯的化工厂做设计时,福陆公司雇佣了年薪超过9万美金的英国和美国的精英设计师,同时雇佣了200名年薪不到3000美金的菲律宾年轻工程师,并让两者通过互联网适时合作。事实发现,工程设计成本降低15%。而质量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使得福陆公司在全球的建筑设计市场中占有巨大的竞争优势。
回顾前文的决策最优化模型,成本节约是管理者选择决策的重要依据。因此,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将工作外包给能力较高而佣金较少的国外人员。
每个企业的存在都是以获得利润为目的的,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降低、控制成本,制定价格策略促进销量。外包的作用尤其体现在前者,其经济实质就是减少成本。例如,对于一个生产企业,其核心业务是创新技术和加工生产,但是每个企业的正常运行需要很多环节,其中包括针对客户细分的市场调研、计算生产投入和采购生产材料的财务计算、确定销售方案的营销部门以及招募管理员工的人力资源部门等,这些工作将花费企业大量的人力和物质资源。
为了使企业的优势资源和重心力量集中于核心业务——创新与生产,将这些占用大量资源的工作外包给相应的服务厂商,就成为管理者的一种优先选择策略。在经济不景气时,为了提升企业在核心业务方面的竞争力,不少企业会采取裁掉部分非核心部门的策略。事实证明,这样的举措往往会带来更多的负面影响,对于企业组织的整体稳定性和企业为裁员支付的额外支出产生负面效应。经济学家对比企业裁员花费的成本和将非核心业务外包使用的成本发现,后者带来的损失更小。明智的管理者自然会做出最优的选择。
据数据统计,1998年全球在外包业务方面的开支为990亿美元左右,2003年全球资源外包服务开支突破1510亿美元。企业岗位外包是企业提升竞争力、缩减成本的必然策略。
尽管企业外包的国际化趋势已经形成,并成为企业发展和在扩展国际市场的重要途径,但是管理者也不能够盲目乐观,只看到岗位外包的好处,而忽视了其中的风险。企业的工作外包中,白领外包的工作越来越多,这意味着企业在外包时将会与外包承担公司共享资源。在这个过程中,为了使外包岗位工作完成得更好,企业自身与岗位相关的内部资源不得不向外包企业展示。如同福陆公司的案例,在雇佣菲律宾那些年轻而成本较少的工程师时,这些工程师与本部的精英工程师之间不断磋商合作,为这些非本企业的员工带来指导。(www.daowen.com)
渐渐地,这些承担外包工作的技术人员很快就会成为竞争对手的“精英”技术人员。这一点对于发达国家的公司,或者一直处于竞争优势的企业尤为重要。因为这些公司长久以来处于同类行业中的佼佼者的位置,在技术、生产、销售、加工方面的很多优势会逐渐暴露在其他公司面前。
同时,当外包工作越来越多时,也会降低企业员工的创新性和解决问题的耐心,他们不再依靠自己的能力处理问题,不再有寻求创新的热情。因此,管理者在实施外包的过程中,要有所保留,也要识别外包的工作对企业未来发展的影响,不能被一时的低成本所迷惑。优秀的管理者对企业的发展应具有理智的分析力和洞察力。
另一方面,由于文化差异和外包供应商没有达到企业要求的标准,还会出现外包工作质量下降的情况。外包的核心就是低成本高效率,但是外包供应方的企业和人员并不一定能够完全达到企业的原有要求,使用一定成本采取外包策略而回收的产品,需要企业进行定期的检查和审核以保证供应商的工作质量和工作完成度。
经济学和管理学的研究者发现,在承担外包工作的企业中,存在两种生产模式:精益生产系统和血汗工厂。前者建造工厂设施,审查财务报表,选拔合适的工人,培训相应的生产技能,需要较高的外包费用,但是生产质量有保障;后者很少进行培训,没有严格的监督和工作规则,不注重工作环境,追求生产产量。
在两种加工厂商中,生产产品的成本和质量是完全不同的,研究者倾向于支持管理者选择前者的生产供应商,因为后者尽管短期内生产成本可能较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生产力一直保持很低,质量不断被检查并没有得到改善,所以生产质量不会提高,只是保持不变。而前者的生产会将部分投入使用在员工的技能改进中,有利于提高产品的生产质量。
2002年,有研究者针对全球顶级运动用品制造商阿迪达斯(adidas)在台湾的两个外包鞋子制造工厂进行调研,发现这两家工厂一个实施了精益生产,在工厂中注重职工对产品质量的责任和团队合作精神建立;而另一个则遵循传统的血汗工厂制造规范,使用较多的严格管理,员工要完全执行工厂的生产规定与管理制度,没有定期培训和沟通。
在精益生产工厂,劳动力流动性小,管理者对每个员工的监督较少,但是生产质量和生产力更高,比传统的工厂的交货时间更短,不过工资比传统的工厂要多支付11%。精益工厂与阿迪达斯公司的工作人员沟通也较多,合作关系也更加稳固。
对著名体育用品品牌耐克在墨西哥的服装生产分包工厂的观察也得出类似结论。有两家工厂在产品加工能力和大小方面很相近,其中一家工厂的管理者实施了一些精益生产方面的做法,采取单元生产和质量责任制,在维护、创新和改进生产方面做了很多活动;另一家则遵循传统的方法,密切监督工人的工作,实施严苛的质量检测,要求工人重复性地进行定向化工作。在精益工厂的工人比在传统工厂的工人获得更多的培训机会,在设备维修和质量控制方面的能力较高,拥有更高的效率。同样80个员工,每天的制作量较传统血汗工厂多做150件T恤,缝纫缺陷少40处。并且由于员工的满意度不同,精益工厂的员工自愿加班,而血汗工厂的员工的加班往往是被迫的。
两个工厂的工人有相同的基本工资,但是精益工厂工人比传统工厂工人的平均工资高出21%,因为精益工厂的员工守时,生产力高,有加班奖励和奖金等。调研者得出结论,通过引进精益制造技术,精益工厂改善工作环境,使工人在技术水平和业务水平方面都有很大提高,增强了工厂的竞争力。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外包公司更愿意将加工工作交给这样的工厂。站在管理者的角度,在衡量和选择外包公司时,低成本尽管是策略选择的诱因,但绝不是唯一参照条件。
随着经济的发展,外包已经成为企业与国际接轨的重要战略决策。分析我国的外包市场,作为外包需求公司来说,境内外包较离岸外包的情况更加多见。在国际商场中,中国的企业更多地还是作为外包供应商的角色出现在这个决策过程中。
为了提高国际市场中的竞争力,我国的企业要把握外包过程中的风险,从国外企业的资源共享中提升自身企业的经营与管理,成为“精益求精工厂”,在承担工作的过程中,逐渐由被动转化为主动,拓展自身企业的离岸外包市场。分析中国的外包市场优势会发现,中国在提供较低成本的加工和特殊技能的专业软件人才方面受到国际外包企业的青睐,但是与接受离岸外包最多的印度相比,中国的竞争优势在于劳动力资源丰富,且成本较低,而外包工作质量远远落后。
印度是目前承担离岸外包业务最多的国家,尤其是电子信息技术离岸外包市场的中心。根据调查,全球至少80%的外包业务都由印度承担。其余20%的外包目的地则由亚洲、欧洲、非洲和南美洲的国家承担,其中除了中国外,还包括菲律宾、俄罗斯、南非、东欧、墨西哥、爱尔兰和以色列等国家,这些国家承担的外包业务在成本和质量上各有优势,也各有缺陷。
不论在外包业务中是作为需求方还是承担方,都是中国企业拓宽国际市场的重要途径。在现代经济中,市场已经不再受到国家的限制,作为管理者,视野和管理决策都要具备更多的前瞻性。在这方面,斯隆商学院的管理哲学似乎更多的是站在发达国家的企业外包风险的角度。
对于以外包业务承担为主的中国企业,管理者可以在斯隆商学院的国际政治经济分析方法中获得收益。斯隆商学院认为通过对政治自由主义、个人主义、新古典经济学、马克思主义、社会学与文化理论的原典阅读和讨论,能够检视管理者对于社会和世界的理解以及管理者对政治与经济的基本假设。在这门课程中,斯隆商学院的教授为管理者列出的阅读书籍远远多于其他课程的阅读资料。其中包括讨论自由与国家政治关系的《政府论次讲》(Second Treatise on Civil Government)和《两种自由的概念》(Two Concepts of Liberty),讨论新古典经济理论方面的《人类行为的经济学分析》(The Economic Approach to Human Behavior)和《亚当·史密斯之后的价值与分配理论》(Theories of Value and Distribution since Adam Smith),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面的《资本论》(Capital)、《共产党宣言》(The Communist Manifesto)、《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The Eighteenth Brumaire of Louis Bonaparte)、《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Marx)和《马克思价值理论论文集》(Essays on Marx's Theory of Value),关于经济成长理论的《一般理论》(The General Theory,Keynes)和《内生成长的的来源》(The Origins of Endogenous Growth),资本主义社会学理论方面相关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The Protestant Ethic and the Spirit of Capitalism)和《钜变》(The Great Transformation),以及关于制度主义的《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成就》(Institutions,Institutional Change and Economic Performance)和《各种不同的资本主义》(Varieties of Capitalism,Peter Hall and David Soskice)等等。这些著作包括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在内的各种经济发展观点。斯隆商学院从不主张思维局限,他们接收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也希望所有的学生能够把握更多的政治经济理论,掌握世界的变化。而且,还能够根据实际的问题,结合相关资讯和可行性进行最优化分析,找到适合的方法和手段,做出能够解决问题、指导发展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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