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电信局给厂里拨了个电话，想向厂里汇报此事，电话接通了，是龙经理的声音：“邰勇夫，你好！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集宁。”我有点哽咽，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龙经理这一声问候，像春风、像雨露平息了我心头上的愤怒。

龙经理在电话中说：“你要的180万货到三个月之内付款的货都给你发了，你注意跟踪一下。”

我欣喜若狂，全面打开内蒙古市场，挺进周边省份，使我邰勇夫成为当代商界成吉思汗，将成为现实！我的背后，有信任我的龙经理，有可以依托的梅花厂，刚刚受到的那份屈辱，现在变成小菜一碟了。我又一次为我今生能够成为梅花厂的一名推销员而深感荣幸。梅花厂的的确确是个好厂，它有一个良好的然而又不是刻意营造的真正“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这里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倾轧、攻讦，没有阶级斗争。人与人之间真诚、团结、和睦相处、亲如一家。这里很有点儿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原始村落。然而却是以“精品一族”驰名全国，效益极好的著名大企业。营销部管发货的严小姐，瘦瘦的，时不时开句文雅得体的玩笑，有时背着孩子来上班，像东北朝鲜族妇女那样用背带背孩子，一边像摇篮那样摇着身体哄着背上的孩子，一边听电话、发传真、下达发货指令。管理合同档案的胖小姐，我每次回厂，她都像个大领导那样冲我发布命令：“邰勇夫，出差前把你的合同清理好啊，不然扣你的奖金！”然后把档案柜的一大串钥匙“哗啦”一声丢给我，对我的正派一点都不怀疑。有几次因为来访的客户多没顾上清理合同，也没见扣我的奖金。只有管客户往来账的梁小姐对我有意见，因为我分管的内蒙古客户全是零售商，一个10吨箱到货往往要分给五六家客户，入账麻烦。每次回厂对账，梁小姐都对我不断地发表不满：“七西！七西！”我以为她说的是“气死气死”，后来得知：她说的不是“气死”，而是用广东话骂我神经病。这下我真的气死了，发了一次脾气：“请你不要骂我啊！”但一点也没有影响同事关系，尽管后来的每次对账，她还是不断地“七西七西”，但又非常认真地与我核对，很配合，增值税发票错了马上想办法帮我重开。最惬意的是每次回厂报销完差旅费、核对完账目，领完工资、奖金——这里业务员领奖金特顺利，到财务按几下电脑奖金数额马上显示在你的账户上。然后摸着鼓鼓的腰包，志得意满地坐在冬天有暖风、夏天有冷气的样品大厅，默默地喝喝茶，和凑过来的同事聊聊天……梅花的同事各个都是才，即使是被炒过100次鱿鱼的大笨蛋，只要你有幸来梅花厂做推销员、只要你努力、只要你肯动脑就能够把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这里没有人监督，更没有人对你虎视眈眈，这里上班时间可以笑，可以时不时地说几句幽默的话，这里最会笑、笑得好听、笑得开心、妙语连珠的要数负责广告宣传的阿青，阿青特喜欢开玩笑，她那玩笑开得有水平，可以拿博士学位，人家那玩笑开得从不伤人，只能使你感受到轻松、快乐，像听相声、听幽默故事那样。唉！来广东干了几家企业，都讲以人为本，但我就是不知道这些企业是怎么以人为本的，来到梅花厂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以人为本。我愿意在这样的企业工作一万年！

我要千倍万倍地珍爱梅花、用生命去维护梅花，无论如何我要把欠款追回来，绝不能让梅花厂在我邰勇夫的手上蒙受一丝一毫的损失！可是怎么追呢？唉！头疼。——头疼也要想办法，我就在集宁电信局大厅里冥思苦想。向当地法院起诉？这办法我已经想过100次了，过去也做过这样的尝试，但那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是耗时间、耗精力，请厂里的律师来协助打官司，来往的飞机票、宾馆住宿费就要两万多；二是官司打赢也没用，要不到现款，只能退给你一批卖不出去的垃圾货，而且作价极高，我们给他们的货品是出厂价，他们退给我们抵账的垃圾货比零售价还要高几成。最后办法终于让我想出来了，打电话给姜云辉，他的口香糖、他的微笑特有力量，而且他和电子商场是老关系，请他来帮我追款肯定成功！电话通了，姜云辉正好在大同，离集宁很近，乘火车只需两个小时。他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我：“就上火车，帮你邰勇夫一把，你在火车站等吧，我老姜去马到成功！”

第二天，老姜陪我再去电子商场追讨欠款。老姜打头阵，小分头梳得油光锃亮，夹着个包，包里鼓鼓的，里边装着他的公关武器，我像个受气的随从。我们策划好了，今天他当主角，我当配角，一定演好今天这出双簧戏。好在今天天气特好，风和日丽，我信心十足。进了电子商场，老姜甜甜地带有几分诡秘地微笑着问候：“你好你好……”同时玩命派送口香糖，“吃糖吃糖吃糖……”当口香糖派送到一脸凶相的魏经理手上时，魏经理推托着：“不要不要不要！”老姜就硬往他的手里塞：“吃吧吃吧吃吧，别客气别客气别客气。客气啥？来一块来一块，尝尝。”魏经理只好尝一块，也许他平生第一次吃口香糖，嚼两下“咕噜”咽肚里去了。我挺解气，好！黏肠子上才好呢，最好疼得他嗷嗷叫，然后像武侠电影里常常看到的那样苦苦哀求朝我要解药，那时我就像稳操胜券的大侠不慌不忙：“疼一会儿吧，把欠款付清，吃了我这服药立马就好。”唉！为了追讨欠款，啥主意都在想。老姜开始当着这位欠账不给还动手打人的无赖教训起我了：“邰勇夫，客户是上帝，怎么能对魏经理耍态度呢？还不快给魏经理道个歉，好好检讨检讨。”我只好忍气吞声，我这手臂昨天被他拧得现在还生疼，我却要像个孙子那样给他道歉：“对不起魏经理！姜总已经批评我了。”

在场的营业员小姐们一阵惊叹：“哇，老姜高升了！”

老姜非常得意，便借题发挥：“是啊，当大片经理了，内蒙古还是归我来管，邰勇夫是我手下也是我的老朋友，承蒙各位关照。以后业务还按老规矩做，货到三个月付款。听到了没有邰勇夫？”

我赶紧说：“听到了听到了。”

我原本也想显示一下我“性价比”极高的赞美，但这帮人的背信弃义让我没办法言不由衷。

接下来我们和电子商场坐下来正式谈判。对方的谈判代表不是姓尤的半老徐娘，也不是穷凶极恶的魏经理，换成瘦长脸姓靳的女业务科长了，看来他们人人都有个头衔。经友好协商达成如下协议：需方明天就将两万元欠款办电汇给供方，供方收到两万元欠款平账后马上发一批新货给需方，货到三个月内付清全额货款。我们走出电子商场时，老姜非常得意地冲我嘿嘿笑：“怎么样？老姜我够朋友吧。”然后嘱咐我：“你在这里等，款拿到手再走。以后别跟他们做了。”

我在这里等到第二天，款没到手；第三天、第四天，款也没到手；我去呼市、包头转了一圈又回来讨账了。清晨，商场刚开门，我又是第一个进门，我向各位营业员问候：“您好您好您好。”见了魏经理、尤经理、靳科长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似的上前逐一握手寒暄，那个魏经理、尤经理不给手握，靳科长只给手背碰碰。

有顾客来购物了，顾客目光停留在我的梅花产品上：“买一台梅花电水瓶。”

营业员正要开票，魏经理朝顾客摆手：“梅花产品不好！买别的牌子吧。”

“我就是买梅花的，别的牌子我不要！”顾客不快地走了。

我很气愤，但我忍耐着对靳科长说：“请给我们厂办款吧！”

靳科长推了：“那要等我们赵经理回来。”

我无奈地摇头：“你们到底有多少位经理啊？靳科长，咱们这样吧，请你们把梅花产品剩下的库存退给我平账就行了。好吧？”

魏经理远远地喊：“不行，不给退。”

靳科长说：“退也要等赵经理。”

我问：“赵经理啥时候回来？”

靳科长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克制、忍耐，两眼泛红，真想疯狂地大骂他们一通：“你们这帮无赖！你们这帮骗子！你们这帮狼！”

郝小姐始终都在关注着我，当她的目光与我无奈的目光偶遇时，她赶紧逃避。一位瘦高的中年男人迈着八字步从商场里面晃出来了，身后跟着漂亮的郝小姐。郝小姐朝我暗示眼神，无声地告诉我：“这是赵经理，真正管事的。”

我马上像被弹簧弹起来一样，给赵经理敬烟：“赵经理，您好！”

赵经理挺和气：“对不起啊！我刚刚回来。我去仓库看看。”

我拦了辆“的士”，“我陪您去。”

我坐在“的士”前边，有我为他们付“的士”票，赵经理挺高兴。他告诉我：“这商场我个人准备承包。”

我说：“我支持您，给您铺个10万、20万、100万的货没问题！”

赵经理对我口头上的承诺并不动心。我把前几天与靳科长签的协议拿出来给赵经理看：“赵经理，希望您履行合同，把您商场账上的拖欠款帮我搞平喽。”

赵经理说：“现在账上没钱。”

我铁起面孔：“您把我们梅花的库存退给我也行！”

赵经理说：“梅花货没了。”

郝小姐突然冒出了一句：“有，还有。”(www.daowen.com)

赵经理瞪了郝小姐一眼，想把我甩掉：“要不这样吧，邰，中午了，我请你去吃饭。司机，停停。我们就在这找家餐馆。”

我说：“司机，不要停，去电子商场仓库。先看看库存，然后我请客。”

仓库的大门上锁着三把大铁锁，赵经理有一把钥匙，郝小姐却掌握着两把钥匙。郝小姐的两把锁开启了，赵经理慢腾腾、十分不情愿地开了他的那把锁。

我急不可耐地一头闯进去，好大的一个仓库，彩电、冰箱、洗衣机林林总总的各种商品堆积如山。我一眼发现了库存的梅花货，我奋不顾身、十万火急，抱起我的梅花货就一件一件地拼命往仓库外边甩。

赵经理阻拦：“不行不行要对对账。”

我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我那样子是谁阻拦，我就要和谁拼了。我往仓库外边甩货，赵经理就往回拖，但他往回拖的速度没我快，我甩出去两件货，他一件还没拖回来，他手下的郝小姐胳膊肘往外拐，竟然跑到街上为我唤来了两部人力车。赵经理只好认输了。

我清点了一下经我抢救出来的梅花货，合计金额11000元，还差9000元。我写好清单给赵经理，赵经理一反常态：“以前你老邰每次来找的尤经理、魏经理、靳科长都不管事，是骗你的，还是我够意思吧？剩下那9000元我明天亲自给你送呼市去，你从呼市的大商场里给调点新货来给我卖卖。保证给钱，卖不动也像这些货一样退给你！”

两部人力车满载着我的梅花货走了，我想向郝小姐道个谢，郝小姐扭转头走回仓库了……

我心很诚，我始终笃信：人道之诚能够征服天下。

从集宁回到呼市，我就从呼市九洲商场调出了一批梅花新货，第二天，我和我妻早早地起来，在大南街租住的小屋专心恭候。一直在我心上吊着的石头就要落地了，我为此欢呼雀跃。我妻还化了淡妆准备陪我到呼市最豪华的大酒店宴请来宾。11点30分我的BB机响了，我打去电话果然是集宁电子商场的赵经理。赵经理说：“我们来了，款也给你带来了，你新货准备好了吗？”我大喜过望，冲着电话呼喊：“准备好了准备好了，给你从九洲调出来了两万元的新货！”

赵经理也非常兴奋：“好啊好啊！我这就开车过去装货，把9000元银行汇票也给你！”

我友好地说：“先到酒店吧，我和我妻子请您吃饭。”

我和妻打的士来到我跟赵经理约好的大酒店。集宁电子商场的人比我们早到一步，浮肿脸的半老徐娘尤经理、瘦长脸姓靳的女科长、“凶犯”魏经理，还有雇用的司机、装卸工……

总共11人就是没有我要宴请的赵经理，靳科长告诉我赵经理中午有事。这11位客户对我最真诚的宴请一点都不客气，而且是充满敌意、是发泄、是整人，不吃白不吃，广东佬一概有的是钱，吃啊吃大户，吃得我泪水横流，吃得我妻惊惶失措唯恐包里带的钱不够，十道菜眨眼间没了，我又点了十道菜，这回专找便宜的点：青椒土豆丝、蒜蓉包菜、麻辣豆腐、酸菜粉条……魏经理吃相令人恐怖，他那不叫吃应该叫吞！上次把老姜的口香糖整个咽进肚里，这次把粉条吸进了鼻孔，我真担心那粉条会吸进他的气管，造成生命危险……杯盘狼藉，吃“大户”的战斗以对方辉煌的胜利而告终，短短35五分钟我付出了935元的餐费！

靳科长用餐巾纸擦着嘴巴说：“你给我们的货呢？”

我说：“汇票呢？”

靳科长说：“在赵经理那呢。先装货吧，然后一块去找赵经理，他真给你办好了。”

我心里一阵狂跳，我悲哀地感觉到我上当了！他们酒足饭饱，打着饱嗝、放着响屁，一个接着一个扬长而去，最后一个离桌的是靳科长，她吃多了，肚子撑得有点走不动路了。她感觉到我的脸色在变，做贼心虚，挎起包要溜。我一时怒不可遏，一把夺过她挎在肩上的包说道：“骗子！不拿钱来，别想走人。”

酒店里的食客和服务员都把脸转向我。我一只手高举着靳科长的包，不让她够着，另一只手就指着她的鼻子，大声数落：“各位女士、各位先生，都瞧一瞧、看一看啊，这是个骗子，集宁电子商场的女骗子，拖欠我们梅花厂两万元货款不给，还想来骗一批货，货没让她骗走，骗了我一餐饭！”

半老徐娘尤经理、“凶犯”魏经理闻声都赶了回来。尤经理像只老母鸡那样挥舞着双手朝我扑了过来，靳科长看来了帮凶，胆子大了，嗷嗷叫着，碎屁一个接一个，她扬起尖利的手指挠我；魏经理紧随其后，手里高举着个手电筒想砸我……我妻吓呆了，不知怎样才好。我两只手扯住两个女人的长头发同时向妻子大喊：“去，打110报警！”

我妻穿着筒裙、高跟鞋，跑不快，慌乱中还被自己绊了一跤，那一跤摔得可不轻。魏经理在两个女人的背后，一蹿一蹿地用手电筒砸我，但他个矮够不着，“咣咣”两下都砸在他的同伙头上了……我妻喊来了保安及时地制止了这场恶战。两个不要脸的泼妇娘们披头散发跟着“凶犯”魏经理在人们的唾骂声中溜了。上次去集宁追款挨打，这次追款又上当受骗，反而激励了我一定要把款追讨回来的决心。回去的路上，我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妻子，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苦苦思索，我自信我会想出个绝妙的高招来，我自信我会成功。在公共汽车上我一拍大腿终于想出了办法。妻子急于知道，缠着我快点说给她听听。回到我们租住的小屋，我翻出一个大牛皮纸信封兴奋地对妻子说：“办法就在这里！”妻子比我还要振奋，夺过大信封往床上一倒，“哗——”是一大堆名片！我告诉妻子：“这些不是咱们的客户，但都是我的朋友。有火车软卧包厢里认识的，有飞机上认识的，有旅馆里认识的，还有问路或是打公用电话或是上医院门诊时认识的……这里可是什么样的大人物都有啊！”

我给妻子一张一张地介绍：“杨国栋杨老师，古生物专家，国务院总理的大学同学。我们在新疆乌鲁木齐至西安的快速列车上相识，聊了一天一晚，谈古论今。我们谈的那个古啊，是比恐龙年代还要久远的那个古，从天体的演变，到地球的诞生，从人类的进化，到环境保护，还帮我鉴定了从西藏拉萨捡回来的古鳕鱼化石。到了西安，杨老师请我到他家里去吃饭，杨老师的老母亲、兄弟姐妹、女儿女婿都来陪我……我们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不过不行，为9000元欠账请人家帮忙找国务院总理？不行，显然不行！这个，国民党元老阎锡山的外孙，内蒙古铁路局管基建的副局长兼总工程师，蓄雪白长髯，仙风道骨，爱好书画，但不求功名。唉！也不行，人家是两袖清风，绝不滥用职权。哈，这个——乌兰盟长！内蒙古集宁的盟长，找他准行。我们是在草原列车（呼和浩特至海拉尔的往返特快列车）软卧车厢里相识。乌兰盟长对我这位走南闯北的推销员特感兴趣，他曾邀请我到乌兰察布大草原去骑马，感受一下扬鞭驰骋的感觉。希望我能够为草原上的牧民开发一下南方市场，帮他们推销活羊，还要请我去给他们的政府公务员上一场推销课！”

妻子忘情地盯着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充满了浓浓爱意。她忘了一身的伤痛说：“咱们走，找乌兰盟长去。半夜里不是有趟经过集宁的火车吗？”

我说：“先打个电话。”

按电话键时我还有几分犹豫，担心盟长大人早把我忘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时间理我这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错了，我想错了。乌兰盟长对我记忆犹新，还说：“我一直都在等你的电话。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我和妻振奋不已，连夜顶着星光、手挽着手赶往集宁。

第二天，乌兰盟长亲自出面，开着三菱越野车，带着我和妻子去找电子商场。营业大厅里的魏经理、尤经理、靳科长都惊愕得张大嘴巴，愣愣地盯着我和妻子。他们那样子似乎在说：这位推销员看来真欺负不得！

乌兰盟长脸色黑黑的：“把你们领导叫来！”

赵经理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了：“乌兰盟长！您好您好！欢迎领导视察。我叫赵黑，电子商场的负责人。”

乌兰盟长骂人了：“你赵黑逑蛋，你们无法无天，败坏我们这个草原城市的信誉，以后还有逑蛋生意做，喝你娘的西北风去吧！”

赵经理赶紧让财务从收款柜为我数了一沓现金，困扰了我两年的呆死账终于平了。我收了最后这笔拖欠款对赵经理说：“账搞清了，您电子商场仍是我邰勇夫的上帝！”从此集宁电子商场还成了我的长期客户。这真有点儿像两个国家，今天打明天争，打来打去、争来争去，最后成友好邻邦了。

赵经理请我们吃中饭，宾主觥筹交错。乌兰盟长为我敬酒：“推销员同志，你的问题帮你解决了，我的问题还要请你帮忙。下午，给我们集宁市工商界人士做一次报告会，就讲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