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我是一支军队:一位战士的故事

我是一支军队:一位战士的故事

时间:2023-05-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换一家大商场继续记录。福州、蒲田、泉州、陈棣、石狮、厦门,那一线的皮件厂、鞋厂比比皆是,成千上万,我租了辆摩托,又是一家一家地跑……迅发厂是一家合资企业,员工100人,但年产值达1.6亿。今年是中方管理的第一年,何总准备以销售取胜,从全国各地引进了18名推销员,这些推销员都有大学文凭,除了我之外全都是二十几岁生龙活虎的小青年。“1000?2000?……一万码?两万码?”那天夜里,尹少军的宿舍,第一次高朋满座。

我是一支军队:一位战士的故事

我为迅发合成皮革厂的业务,先跑了趟武汉,然后跑了趟福建。这年的皮革生意意想不到的难做。在武汉,我先到大商场的鞋帽柜、皮件柜,向营业员询问哪些皮鞋、皮件是本地产的。营业员热情地向我推荐,我这位顾客很特别,不关心价格,也不看款式,更不分男装女装,而且不看物,只看包装,我把那包装上的生产厂家、地址、电话号码飞快地往手上记录,营业员终于不耐烦了:“不买算了,不给记!”

我换一家大商场继续记录。然后就按着手上密密麻麻的记录逐家走访武汉的皮鞋厂,走遍了武汉三镇,一个订单也没拉到。我又按着与旅伴闲聊得到的信息转战福建。福州、蒲田、泉州、陈棣、石狮、厦门,那一线的皮件厂、鞋厂比比皆是,成千上万,我租了辆摩托,又是一家一家地跑……

那是厦门的一家鞋厂的大门,如狼似虎地保安拦住了正要闯进去的我:“你找谁?”

“找你们总经理!”

“什么事?”

“什么事跟你说也没用。”

“去去去,不让进!”

我心里在骂:看家狗。但表面上还是赔着笑脸:“我是来推销皮革的。”

“我们不要!”

“你也不是总经理,你怎么知道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去去去。”保安要用武力驱赶了,拿出警棍。

我仍在苦苦求情:“我还是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吧?”说着就去拿门卫的电话。

那保安按住电话:“不许动!”

我只好走了,走了十几步,发现路旁小店里有公用电话,于是兴奋地跑过去,拨通电话:“喂,我找老板,找厂长或者是总经理,我是广东迅发皮革厂的推销员。今天特意慕名而来向您推荐我厂的皮革。——嗨,多了,各种颜色、各种花纹、各种厚度、各种不同的手感,应有尽有,任你选择!”

电话里的高经理邀我进办公室谈。我终于进了大门,那保安再也不如狼似虎了,而且朝我像摇头摆尾的狗似地点头哈腰:“对不起!先生。”

在这家鞋厂豪华的总经理办公室,佩戴着金项链、金手链、金戒指的总经理兴趣十足地翻看着我带来的皮革样品,时而还拿放大镜来照一照。我饥渴地喝着茶,充满希望地盯着,脑子里面幻想着:这位鞋厂老板看准了这一种样品或者是那一种样品,然后说:“好了,这种我要一万码,这一种可以多要一点,要两万——不!要10万码吧!”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凯旋而归了,就有脸面昂首阔步地走进迅发厂的大门了!然而,老板把我的皮革样品全部还给了我,说:“我听说过你们厂,过去也联系过。不过,我这里积压了30多万码从香港进口的皮革,花色品种比你这个还多,质量也比你这个强,价格呢,比你厂的要便宜20%!——你能帮我推销出去吗?我可以给你30%的回扣!”

30%?是迅发厂0.5%的60倍!唉……我摇摇头失望地走了。

我两手空空,只带着调转手续垂头丧气地回到顺德迅发厂。在工厂的大门口,我脚底发软,犹豫了好一阵才一咬牙,硬着头皮闯进去了。在写字楼的总经理办公室,见了何总,很觉得过意不去。何总反而安慰我:“别急,哪有一来就拉到业务的!你去先把调转手续办好吧。只要肯努力,相信你在迅发厂会成功的!”

到县人事局报到,人事干部看了我的简历,很惊讶:“才30出头,就走了这么多地方!”

我担心那人事干部反感,急忙说:“以后再不走了,死也不走了,就在顺德安家。”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人事干部却说:“哎,那不要,那不要,你还没到40岁嘛,以后你还应该去香港,去澳门,甚至去美国,去澳大利亚,去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迅发厂是一家合资企业,员工100人,但年产值达1.6亿。去年、前年由台湾人承包,台湾老板赚了一大笔钱。今年是中方管理的第一年,何总准备以销售取胜,从全国各地引进了18名推销员,这些推销员都有大学文凭,除了我之外全都是二十几岁生龙活虎的小青年。何厂长给我们这些大学生推销员的住宿条件很优越,全都住写字楼的三楼,整个三楼装修豪华,像五星级宾馆的客房。这三楼中间靠南是大厅,可以跳舞,可以聚会,每次推销员们出差归来都在这里席地而坐,喝着茶,彻夜聊天,畅谈发财的美梦。靠北是一间小厅,放着个大彩电,两侧是客房,客房内装有空调,有卫生间,席梦思床,备有蚊帐、被子、毛巾毯,我从家带来的一套行李成了多余之物,我被安置在大厅与小厅之间的客房里,位于三楼的中心,所以我每次出差归来,都会马上引来周围的伙伴。伙伴们一见我风尘仆仆地背着行李走进房间,马上就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入,试探着问:“哎!——怎么样?”

我明知他们问的是什么,所以我像被人揭短似的挺气愤,便有意装做不知道:“什么怎么样?”

大家异口同声:“拉到业务了吗?”

我有点酸溜溜了:“干吗那么喜欢关心别人的事情?!”

伙伴们还是忍不住要猜,不然他们这一晚会睡不着觉了。“1000?2000?……一万码?两万码?”伙伴们有的表现出自卑,有的表现出明显的嫉妒:“你老邰这次一定拉了大笔订单!”

我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忍俊不禁:“没有,一码也没有,真的没有!”

伙伴们一下子就放松了,那个长得像瘦猴似的广东小青年黄杏良开始吹牛了:“我这次订了3000码!何总跟我谈过了,准备要我当科长,我今年要买一辆‘大白鲨(进口摩托车)’。”实际上那个时候一辆“大白鲨”要3万元,而3000码的皮革,业务费提成还不足100元,相差300倍,但其他的推销员业务成绩都是零,那么黄杏良便是三楼的推销王子了!他正在为他的“大白鲨”洋洋自得,胡老邪从楼下跑上来,大声喊:“爆炸新闻!——尹少军昆明的大客户来了,正在一楼跟何老总要订100万码的皮革合同。”

尹少军“嘭”地推开门:“老邪,你别瞎吹,是真的还是假的?”问话的时候,尹少军激动得直哆嗦,如果这事是真的,他会一下子跳起来;如果这事是假的,那么他就惨了,十有八九会从三楼窗子上跳下去……

老邪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谎了?何老总要你下去呢!”(www.daowen.com)

尹少军马上变得欣喜若狂,连着做了几个欢乐的舞蹈动作,向三楼的伙伴们用手指弹了个响,跳跃着飞下楼去。大家都止住了笑,眼巴巴的,一个个都蔫了,整整一个下午,三楼上都鸦雀无声。那天夜里,尹少军的宿舍,第一次高朋满座

尹少军神采飞扬、神气活现:“嗨!做生意,不是哪一个人都可以做的!——你们知道吗?坦白地对你们讲吧,大学毕业两年,我在西北的厂里没正经上过一天班,全和我那哥儿们研究推销术了,消费者心理学、市场学、公共关系厚黑学……你们读过吗?”

胡老邪说:“怪不得,人家尹少军有功底,你们都不行啊,我早就对易红说过了,三楼的推销员,尹少军准得冠军。”

被大家称作卖花姑娘的易红说:“你啥时候对我讲了?我只听你说尹少军不行,不是搞推销的料,像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大家又都笑了,尹少军吹起欢乐的口哨,旋出门,大厅里灯火辉煌,舞曲响了,尹少军挽起易红那纤纤玉手,两个人舞姿优美、潇洒,平时一副黑社会小丑模样的尹少军已经是王子了,那“卖花姑娘”一般可怜兮兮的易红小姐已经是雍容华贵的公主了。欢乐的大厅里,晴天里一声霹雳,李开运手举着一份合同,大声地向大家不合时宜地宣布:“你们看,你们看,尹少军的这份合同,100万码的合同,这是唬人的空合同!”

大厅里一下子静场了,舞停了,音乐停了,尹少军撒开美女英雄那般情意缠绵的易红小姐,张大惶恐不安的眼睛。

李开运闪动着精明的圆眼睛,当众朗诵道:“合成革,200万码,单价优惠50%,凭需方电报分期发货至明年年底,首批货1000码试用!——尹少军你上当了,人家半价要了你1000码后,第二批货永远也不给你来电报,或者来电报说你的皮革质量不好,那么你这200万码不就泡汤了吗?”

尹少军呆了那么一会儿,神情沮丧地吹起悲伤的口哨,独自一人走向大厅的落地窗……

我最后一次出征,已经超过两个试用期6个月了,厂里不再借支差旅费,也不再给报销了,我把来迅发皮革厂6个月的底薪1800元全部从存折里取出来,做最后一次拼搏。

这是1991年夏天的江苏无锡,全国鞋帽春季订货会在这里召开。我对这次订货会抱有无限希望,出差那天我对何总拍胸脯,过去在湖南株洲内燃机厂我就是在订货会上逐层楼逐个房间地叩门拉到大笔订单的。我自信推销皮革走订货会道路是条捷径!老板对我仍抱有无限希望,我在老板的心目中、在全厂所有人的心目中,是从湖南株洲引进的经验丰富的国企大厂的推销高手。在厂里时,穿一身名牌的办公室卿主任对我常有微词:“你看邰勇夫那德性,还推销高手呢,穿的裤子皱巴巴还挽着个裤腿,胡子也不刮,我们厂的皮革他能推销出去一码才怪呢!”我与卿主任是死对头,他小看我,我还瞧不起他呢!小头小脸小身材,那手小得像鸡爪子,因为他找了个当地有钱的富婆同居,就时不时地向我们传授他的生财之道:“想发财还不容易,陪有钱的太太们玩麻将,守在一旁帮着出点子。”

我说:“那不就是做哈巴狗嘛!”

“哈巴狗咋的?既轻松又享受还有钱赚!总比你推销皮革一码都推不出去好。”

……

这次我一定要拉到订单,我一定要推销出去不只一码而是几万码、几十万码皮革,扬眉吐气,让那个富婆的“哈巴狗”卿主任刮目相看。这时的订货会无论规模有多么大只要交钱就可以买到代表证自由出入。只是宾馆旅社招待所全部客满,于是我就找了家房东,住一晚15元还免费提供三餐饭。房东大嫂挺好,每晚饥肠辘辘地回来,都为我准备好了饭菜,我在订货会上一无所获,拖着沉重的双腿归来,心灰意冷,精神被无望折磨得已近崩溃,房东家跟女儿诗诗一样大的小姑娘就天真灿烂地跑过来给我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使我在心神疲惫中渐渐得以安慰。

每天我要走举办订货会的三至五个大宾馆,所有的客房都不要像几年前推销柴油机那样逐个地叩门,现在前来参加订货会的供需双方都大敞着门,还有美丽的迎宾小姐妩媚地朝我微笑欢迎。我走访的全是订货会的供方单位,每进一家单位他们都对我热情无比,敬茶敬烟敬名片,以为我是进货的。为了不至于被他们扫地出门,我煞有介事地看样问价钱,谈熟了我再亮出我推销的皮革样品。有的挺好留下我的名片,有的立马就冷落了,巴不得我马上滚出去好腾出地方来接待那些腰缠万贯真正是来看样订货的商家。我把希望寄托在万一,万一留下我名片的会再找我,万一这家鞋帽企业管采购的老总也来了,万一又看准了我推销的皮革拉下个几万码的大订单。我就为了这“万一”逐个宾馆地走,逐个客房地访,走一家没有我那个“万一”,走十家没有我那个“万一”,走一百家仍没有我想得要哭的那个“万一”,于是我一头扎进福建陈棣村。

据说,这是500年前,一艘大木船漂洋过海,从古代阿拉伯载来的村庄,犹太人的后裔。做生意是他们的天赋,一村人都姓丁,上个世纪80年代制作假药闻名全国。90年代全村家家办鞋厂,村民们个个腰缠万贯,虽西装革履但灰头土脸,村中的一条小街是全国著名的陈棣皮革批发大市场,人流熙熙攘攘,光天化日之下,做皮革交易的村民们就那样用透明的大塑料袋装着一捆捆的巨额现金拎在手上招摇过市……我从厂里出来已近一个月了,每天都渴望拉到笔大生意好向老板汇报战绩,一路上,我时时都在心里面向老板检讨:“老板,真对不起!今天又没向您汇报,原因是还没推销出去一码皮革呢,没成绩我无颜面对您!明天,明天一定会成功,那时我一块向您汇报这一路的情况。”

我背着行囊像个前来探险的外星人在陈棣村的村头登陆了,我先是雇了辆摩托车一家一户地走,走了多少家记不清,只是两盒名片都派送完了。前一晚在泉州的旅馆里,旅伴告诉我:“去陈棣小心啊,当地人野蛮且团结,整死个外地人,案都没办法破。”在陈棣下中巴车的那一瞬间,我曾担惊受怕,唯恐在这个谜一样的小村遭遇不测。但从清晨转到傍晚除了没推销出去一码皮革外倒没发现任何身临险境的迹象。于是我放宽了心,这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有乡村政府有派出所,而且比其他地方的治安还要好。我又从皮革大市场的东端访起,第一家老板叫丁有明,老婆侄男侄女外甥男外甥女是他的店员,一看便知全是刚刚走出泥土地的农民,年轻姑娘打着赤脚,与传统乡下人不一样的就是手指上都套着大钻戒,丁有明两只手腕上的金箍那简直就是古代武夫护腕的铠甲。我暂时没有暴露我是哪个厂的推销员,我想先逐家考察一下实力然后再说。临出门时无意间留下最后一张名片,就这张名片一会给我惹下个天大的麻烦。

出了丁有明的门我逐家走访到最后一家皮革批发商叫丁有亮,丁有明丁有亮我想他们也许是哥俩。丁有亮告诉我他们只是同一个祖宗。丁有亮带我参观了他的皮革大仓库,只存货就有上千万元。然后带我到他装修得富丽堂皇像座宫殿的私家别墅楼顶亭子下一边吹海风,一边喝功夫茶。那茶特浓,喝下几盅我便头晕,我正为我发现的大客户飘飘然,我甚至想先给老板打个电话说生意有希望了,让丁有亮也跟老板说两句。东头的丁有明一干人马找我来了,开始说请我吃饭,出了丁有亮的家门我便被绑架了。丁有明的侄儿和外甥一左一右把我押到一家旅馆,吓得我两腿筛糠,想大声呼救却像梦魇一般喊不出,丁有明把手上的大哥大递给我:“给你厂老板打电话,你厂还欠我一万元钱呢,不给货就退钱!不然你别想走。”

唉!一路推销,一路落空,终于给何总打去个电话,不是汇报赫赫战绩却是在陈棣村做了俘虏!做俘虏的那几天,丁老板给我的待遇不错,每天100元补助,吃饭丁老板请客,住旅馆丁老板掏钱,很晚了,坐在我床上看电视的“女服务员”仍不走,我说“我要睡觉了”,“服务员”小女孩马上为我铺好被子,但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脱掉了外衣,露出刚刚发育成熟的双乳。我马上联想到妓女这样一个职业,我严肃地向她声明:“我不需要啊!”小女孩哀哀地望着我:“不用你给小费。”我说:“不用我给小费我也不要。”小女孩掉眼泪了,恳求着我:“大哥啊,就让我陪陪你,反正是丁老板给我小费。”看小女孩的样子只有十五六岁,我一阵阵心酸。我同意她陪我,但要穿上衣服。我与小女孩同床异梦,寂寞难耐时我给小女孩看手相,那是一双砍柴的手,伤痕累累……

我又一次一无所获地归来,在厂门口犹豫再三,我不甘心失败,心一横:“再做一次努力!”我扭转头,从顺德沿着广珠公路,顶着炎炎烈日,背着行李,一步一步地走到珠海、深圳,然后又沿广深公路一步一步地走向广州,沿途数百家皮件厂、制鞋厂几乎全访了,仍然是一码皮革也没有销出去,过度的疲劳和失望,我得了肠胃病,吃不进,排不出,痛苦万分,但我仍坚持着,我这样问自己:你还能站立吗?回答是:能。你还能行走吗?回答是:能。你还能喘息吗?回答是:能!能!太能了!那么就走下去!我就这样无望地走下去,在无望中寻找希望,那已经不叫推销了,是殉难,是赴汤蹈火,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烈日下,国道上,我感觉到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孤独地行走,我似乎是一支战斗方队的排头兵,我率领着我一个人的军队,在激昂的军乐伴奏下战鼓咚咚,冒着枪林弹雨,披荆斩棘地前进,我的身边不断地有战友倒下,我似乎也身负重伤,但我不倒,就是不倒,始终都保持军容整齐、迈着正步……

我最后一次推销归来的时候,累出了胃出血,住进医院天天打吊针。何总来医院看我,说:“老邰,你的拼搏精神感动了全厂所有员工,你身体不好,病好后搞你的老本行吧!”

“干什么?”我问。

“机械工程师,我们的设备管理、设备维修正用得着你呀,工资也不会少,至少比搞推销稳定。”

“我不想干别的,就做推销员。”

迅发厂的推销,以悲壮惨烈的失败而告终,我只好选择跳槽。当我半年后回到皮革厂找何总办理调转手续时,我忐忑不安地叩开何总办公室的门,我觉得我是个残兵败将是个逃兵,无颜面对昔日的老板。但意想不到的是,何总见了我目光中不但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蔑视,而且对我充满敬意,又是握手又是拍我的肩膀,热情得令我难以承受。当我与何总面对面地坐下来谈话的时候,老板台上的电话不断地响起,“丁零零”一会一个:“喂,我找你们厂的推销员邰勇夫先生”或者是“找你们厂的邰经理”。

何总告诉我:“你走后这半年,不断地有福建、浙江的皮革商来厂里找你买皮革。有一位皮革商背着一麻袋的现金来厂里进货,他拿着你一摞名片给我数:你看你们厂的邰勇夫先生每次来我那里都给我留下一张名片,一张、两张、三张……一共数了二十九张(有的是我寄样品时寄给他的)!他被你的精神震撼了,觉得不买你邰勇夫推销的皮革他一生都不得安宁。”

原来我在厂里推销的那大半年,台湾、香港、韩国、日本的走私皮革大量地涌进国内,对国内皮革市场冲击很大,不但我们这一家厂的皮革不好卖,其它国内著名厂家的皮革也不好卖。我离开厂里这半年,国家大力度打击走私,皮革市场有了转机,来厂里找我的客户络绎不绝。何总看看时间,让我赶紧去财务领奖金,说这半年你尽管没在厂里,但每个月的销售奖你都名列公司第一!由于我的敬业,在广东顺德的这家皮革厂,人们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外号:拚命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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