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一句‘就是好’拿下大订单 - 优化后标题

一句‘就是好’拿下大订单 - 优化后标题

时间:2023-05-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迅速地做出了决定:赶往郑州,代表内燃机厂参加河南省农机订货会。黑脸大汉甩给我一张名片:“姓孟。”遗憾的是孟大哥对这些没兴趣:“拉倒吧,哥们你可真会套近乎,有啥事你就直说吧。”“不行,你们万马牌柴油机我们都没听说过,我要的是名牌。”孟大哥不屑一顾:“拉倒吧,咱老乡可真是烟袋不济——嘴好!”姑娘沉吟了片刻,挺调皮地说:“行,不过呢,是要有条件的!”

一句‘就是好’拿下大订单 - 优化后标题

河北那家农机公司挺远,下了火车足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坐三轮车我怕厂里不给报销,只好顶着大太阳,凭着两条腿,背着行李大汗淋漓地一路打听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可是经理和业务主管都去郑州参加河南省农机订货会去了,要5天后才能回来。我着急了:唐科长真能扯淡,限定我5天时间催回货款,5天后人家才能回来!是在这里等候呢?还是……我迅速地做出了决定:赶往郑州,代表内燃机厂参加河南省农机订货会。这样的自作主张,很有可能费力不讨好。这时的我是怎样想的呢?出于对企业的“主人翁”责任感?出于好胜?似乎都是又似乎什么都不是。我是这样一类人:好胜、积极、热爱工作,仿佛工作就是人生追求的目标,人生的乐趣!哪怕你给我最微薄的薪水,最简陋的住房,只求你让我工作,给我干好工作、做出成绩的机会就足够了。我赶到郑州的这天,河南省农机订货会刚好开幕。会场内外人山人海,天上浮动的大气球上拖着的,大厦上飘下来的全是花花绿绿的商品广告。会场内,河南某个厂的锣鼓队刚停,陕西某个厂的唢呐又响了,唢呐住了,东北某个厂又扭起了大秧歌,大秧歌正要喘息一下,广东某个厂的耍狮子、湖北某个厂的舞龙灯又同时开始了……反正这些厂使尽浑身解数,拼命地做广告,拼命地招徕客户,这就是竞争,这就是商战!会场外,到处是乡镇企业、个体企业摆的小摊,水泵、碾米机、炸油机等各种农副产品加工机械商品,琳琅满目。我想进入会场办理参加订货会的手续,会场已经封锁,门卫不让进,说非订货会邀请的厂家一律谢绝入内。我只好学着小商贩的样子,在会场外找了块空地,用红砖头在水泥地上写道:“万马牌内燃机厂愿为您的事业尽心尽力、竭诚服务!”然后铺上张报纸,在上边摆上产品样本、图片、自己的名片,然后垂手而立,毕恭毕敬地对来往的每一位客户行注目礼。失望得很!会场外边没有谁对我的万马牌柴油机感兴趣,腿都酸了,脚站麻了,坐在行李上歇一会儿;一阵风刮过,刮走了产品样本、图片和我的名片,追上去捡回来,一阵雨袭来,我又支起雨伞,继续摆摊。

噢,我发现了一线希望——黑龙江农垦农机公司!这是位傲慢无比的黑脸大汉的胳肢窝里夹着的皮包上的烫金字。我主动走上去套近乎:“黑龙江农垦农机公司的大老板!”

黑脸大汉愣了,“哎?你咋知道我是黑龙江农垦农机公司的?”

我煞有介事:“嗨,咱们常见面嘛!”

黑脸大汉眼盯着我,咧着嘴想了一会儿,“是挺面熟,是挺面熟,我这个人大咧咧,不过认识我的人可是老鼻子了!哥们儿贵姓?”

“免贵姓邰,叫邰勇夫,是株洲万马牌内燃机厂的推销员。您贵姓?”

黑脸大汉甩给我一张名片:“姓孟。”

“姓孟?——哈!孟大哥,我舅母也姓孟,天下姓孟一家人啊!攀起来,咱哥俩又是亲戚又是老乡。我原来在北大荒农垦二师十一团了。”

遗憾的是孟大哥对这些没兴趣:“拉倒吧,哥们你可真会套近乎,有啥事你就直说吧。”

我马上送上我厂的产品图片,恳求道:“孟大哥,请大力支持!”

“不行,你们万马牌柴油机我们都没听说过,我要的是名牌。”

“孟大哥,只是过去我们很少接触,其实,我们万马牌内燃机厂在湖南、湖北、广东、广西影响很大,东南亚客商点名都要我们的万马牌柴油机呢!”

孟大哥不屑一顾:“拉倒吧,咱老乡可真是烟袋不济——嘴好!”我碰了一鼻子灰。孟大哥推开我,夹着皮包神气十足地走向大厦。毕竟是大客户,凶神恶煞般的门卫对他点头哈腰……

我又去坚持摆我的地摊。一位披肩发、穿紫色碎花套裙的姑娘从我的小摊前走过。我马上送去注目礼——有希望、有反应,注目礼吸引了姑娘。她停住脚步,正在看着我摊上摆的产品样本。我心“嘭嘭”地跳着,姑娘说出了我的名字:“您——您是邰勇夫吧?”

我愣住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姑娘灿然地笑了:“您忘了,在火车上,听过您讲故事的!”

我突然记起来了,站在我面前的正是上次与刘南北出差在火车上听我讲故事的那位女大学生

“噢,太巧了!那位戴眼镜的同学呢?”

“我们都毕业了,她去了东北,我分配在河南了。”

“在哪工作?”

姑娘指了指自己胸前戴的小牌牌。我看清了,小牌牌上写着:“河南省农机订货会工作人员。”我高兴极了:“太好了,太好了!就请你帮忙了,我要参加订货会。”

姑娘沉吟了片刻,挺调皮地说:“行,不过呢,是要有条件的!”

我想:好啊,刚毕业就充满了铜臭!我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十分认真地说:“真的对不起!原来没有打算参加订货会的,钱带得不多。先收下,以后再好好感谢您!”

姑娘的脸红了,红得楚楚动人。一双睫毛很密很长的大眼睛闪动着,似乎就要涌出眼泪了:“瞧你,从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让你继续给我讲故事,我喜欢听你的故事。”

我很尴尬,慌忙地收起钱,说:“真对不起!请原谅,我说着好玩的。上次我和我的伙伴刘南北还不知道您的芳名呢。”

姑娘温和地说:“您别这样客气,我叫梁文,请邰先生跟我来吧。”

梁文帮我拿到了代表证,住进了大厦十三层的一间客房。我住的这栋楼都是订货会的需方代表,我如鱼得水,抱上一摞产品图片,挨个房间去叩门。有一位竞争对手,从无锡来的推销员也采取了与我同样的推销战术,他从楼下往上,我从楼上往下,逐层楼、逐个房间地去叩门,拜访客户。这需要耐力,需要容忍,有些客户挺客气、挺友好,要货也好,不要货也好,都请我们进屋聊聊;有些客户可就不那样客气了,刚刚叩开门,听说是来推销的——“嘭”把门猛地一关,如果躲闪不及,不夹断手指也要撞破了额头。那位无锡来的是位老推销员,许多客户都是他的老关系,所以他连连获胜,不断地拉到订单,每每与我碰头,总拿出一副不可一世、神气十足的样子来。他和我同时来到一个房门前,那无锡的推销员抢着去叩门,还用身体阻拦着,仿佛那房间的叩门权是他独家专有一样。门终于被叩开了,门缝里探出个头,正是刚才在大厦外面我认识的那位黑龙江农垦农机公司的老孟。无锡的推销员亮出产品图片,刚说出“柴油机”……老孟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嘭”地把门一关,无锡那位推销员躲闪不及,额头碰了个红印子,眼看着肿起个包,他没有作声,只是叹了口气,用手揉着额头灰溜溜地走了。我又来尝试了,“咚咚咚”,门终于又开了,老孟一见是我,傲慢的黑脸上露出喜色:“你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凑一桌。”

我走进房间,房间里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一副麻将牌。有两个客户正等在这里。我为难了,我还从来没摸过麻将呢!我灵机一动:“孟大哥,我给你找个人来玩吧。”

“行行。”老孟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像指使仆人那样:“去,顺便给我破成零的上来。”(www.daowen.com)

我遵命,为老孟找来牌友,就是我的竞争对手,无锡来的老推销员!老推销员张大嘴巴,以为我犯了神经病,我非常友好地说:“真的,你去吧,陪你刚才找到的老孟玩玩牌,生意肯定会成!”说完,我从十三层下来,大厦内的商务中心已经关门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很远的一家烟摊,自己掏钱买了两包国产的名牌烟,才找开了那百元的钞票。我回到楼上,毕恭毕敬地把找散的零钱送还给老孟,同时又把那两包国产名牌烟敬给老孟。老孟接过那烟,没说声“谢谢”,也没看上一眼便“啪啪”甩给其他的两位客户,嘴巴一撇:“杂牌子,我哪抽这玩意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盒大中华,每人分送一支,然后自己叼上一支,“啪啪”用进口的名牌打火机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悠然自得地吐出一缕烟丝,两只穿着皮鞋的脚伸得长长的,有节奏地敲打着茶几腿,眼睛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说:“你那万马牌的柴油机质量咋样?靠得住不?”

我把胸脯拍得嘭嘭响:“我们万马牌柴油机已经生产20年了,如果靠不住,能生产到今天吗?况且小弟是工程师,优良的售后服务保证您满意。”

老孟开始摆自己这一方的麻将牌了,紧接着进入酣战。他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忘了我刚才回答了什么。我耐着性子,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玩了一圈又一圈。老孟终于赢了,高兴得又是跺脚又是捶桌子。我赶紧边陪着他笑,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咱们孟大哥的手气不赖,我有个预测,孟大哥要发达了!”

老孟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位穷追不舍的推销员,他突然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慷慨:“好,好,我说老弟啊,你就写上点吧。不然,我就不够哥们意思了。”

“写多少?”我飞快地铺好合同纸,垫好复写纸,拿出圆珠笔。

“随你,一万两万的都行。”

一万两万?这么大的量我反而犹豫了,迟迟不敢下笔:“那……孟大哥,货款,货款你能……”

“货发出后,凭铁路运单托收承付。”那时,企业信誉良好,在订货会上仅凭一面之交,就可以签合同,就可以发货。我半信半疑地正要下笔,老孟突然跳了起来说:“慢着。”他两眼瞪得像牛眼,注视着我,“你那万马牌质量到底咋样?”

我心一哆嗦,差一点这样说:“质量嘛,挺好吧,可以吧,过得去吧,生产柴油机20多年了,不是最好也不会很差吧……”就在我想这么模棱两可地回答之时,老孟热情洋溢的脸上开始降温、冷却了,眼看着就将失去最后的信心了,我力挽狂澜,坚定地说:“好,我那万马牌柴油机质量就是好!”

“行了,既然你对你那万马牌那么有信心,我们明年的计划全部用你们的万马牌了!写两万吧,每月发两千台,货款我马上办电汇过去。”要知道,两万台是我们内燃机厂一年的生产量啊!

我乘势进军,餐桌上,我向周围同桌吃饭的人推销;客房里,我向同房间的人推销。说来也巧,住我同一个房间的人正好是我来河北催款要找的那家农机公司的经理。我这种穷追不舍、忘我工作的精神把这家农机公司的经理感动得赞叹不已,那经理信誓旦旦:“小邰,你厂里那20万货款,这次我要以最快、最令你满意的形式——办银行汇票给你,而且还要订你200台柴油机。”

订货会的最后一天,我吃过晚饭,在房间里小憩,眼皮像挂上了秤砣,一个劲儿往下垂。我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睡着,我要等一会儿,估计客户们都回房间了,再做一次轮番轰炸。我把反反复复地登门走访客户比作战场上出动轰炸机对敌方阵地进行狂轰滥炸。我雄心勃勃,要不惜一切代价用自己的两条腿,一张嘴让来自全国各地的客户都知道我的万马牌柴油机,而且要让他们记牢,争取有一天铺天盖地凡有柴油机的地方都有我推销的万马牌!我迷迷糊糊、昏昏欲睡,有人敲门,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电话铃响了,我一跃而起,用双手抱起电话,再也没有比这更使我兴奋的了。“喂,是,我是邰勇夫。我是本次订货会的‘共军’——供方代表。我们的产品是万马牌柴油机,欢迎您……”对方的电话放下了,敲门声复又响起。我急忙拉开门,手里拿好产品宣传单,在门旁恭候。敲门的人进来了,我彬彬有礼:“请进,我们是万马牌内燃机厂,为您提供万马牌……”

进来的人是梁文!梁文今天穿的是眼下正时兴的超短裙,头上襻着个蓝色的发卡,黑亮的眸子闪着热情的光彩。她见我已经成了推销迷了,逢人便推销,忍俊不禁,露出一对那么漂亮的酒窝。

“我是梁文啊!”

我这才如梦方醒:“噢,是梁文,真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客户呢!”

梁文充满敬佩地注视着我,说:“你也该休息休息,不能老是推销啊!”

我把手上的宣传单和合同纸往床上一丢,说:“那么今天晚上休息,走,梁小姐,我请你出去喝咖啡。”

这些天,梁文一旦有空,就在会务组的一楼给我打电话,问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人。我说有,她就邀我下来出去散散步;如果房间里没有别的人,她就从一楼乘电梯跑上十三楼和我聊天,谈人生、谈爱情,我们都觉得挺愉快。这会儿我们下楼,电梯人多,梁文建议:“我们走楼梯吧?”我欣然同意。梁文走里侧,我走外侧,每次在拐角处,梁文都停下来,等我绕过来同时下楼。我挺随意地问:“小梁,男朋友做什么?”问过之后,挺后悔,觉得不该这样问人家,太冒昧,凭什么要问人家男朋友呢?但梁文没有介意,也很随便地告诉我:“分配在报社了。和我同岁,生日比我小,没有什么阅历,仍像个孩子。”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梁文停下来,吃惊地瞪着我,“怎么?你还盼我结婚那?”

我解释说:“我的意思是等您举行婚礼的时候,一定给我发个请帖来,我要送上一份厚礼,好感谢您对我、对我们内燃机厂的支持。”

“那倒不必,能听您讲故事就够了,今天还讲,好吧?”

我想了想说:“好!”

“不是编的吧?”

“是真的,故事的主人公就住在我父母家的楼上,是位老教授,浙江峡石人,是30年代的大诗人徐志摩的表弟。”

“太好了,徐志摩的表弟,我特喜欢读徐志摩的诗!”梁文轻轻地朗诵起徐志摩的诗:“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我们走进酒吧,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在柔柔的灯光下,伴着音乐我娓娓地讲述着……

这次订货会,我不仅收回了20万货款,还签到了23000多台柴油机的合同,让内燃机厂365天日夜加班都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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