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平、薄骨律等镇的设立及经济的恢复发展
北魏统一北方,结束了长达二百余年的割据争战局面,社会秩序日渐稳定。
魏初的宁夏地区,地近大漠,是北魏防御柔然南下的边防重地。因此,北魏在攻取宁夏后不久,即于太延二年(公元436年)设立高平(今固原市)、薄骨律(今灵武市西南)两个军镇,[29]统辖除今盐池县外的宁夏全境及甘肃、内蒙古的部分地区。
然而,经过长期战乱破坏的宁夏地区,“生民道尽,或死于干戈,或敝于饥馑,其幸而自存者盖十五”[30]。这既不利于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也不利于边防的巩固。于是,北魏政府在设立军镇的同时,采取安置少数民族降众和从内地移民的办法充实这里的人口。
据《元和郡县图志》记载:北魏破赫连昌,收胡户徙之于汉富平县地(今宁夏永宁县南),因号“胡地城”(又作胡城)。[31]同时还徙敕勒三万余家于河西,西至白盐池(今宁夏盐池县北)诸地。[32]后来,北魏政府还多次将降附的柔然、敕勒等族部众安置到高平、薄骨律等镇。皇兴四年(公元470年),柔然万余户降魏,魏分徙其众于高平、薄骨律两镇。[33]公元6世纪初,中亚哒进攻高车国,杀穷奇,高车(即敕勒)部众离散,其中一部分投奔柔然,一部分投归北魏。魏遣宣威将军、羽林监孟成抚纳高车降众,安置于高平镇。[34]除大量安置降归的各少数民族部众外,北魏政府还不断从内地迁移汉族居民到薄骨律等镇屯居。北魏曾于胡地城北“立弘静镇,徙关东汉人以充屯田,俗谓之汉城”[35]。又据《水经注》载:“太和初,三齐平,徙历下民居此(古浑怀障,今宁夏原陶乐县南),遂有历地之名矣。”[36]
▲铜菩萨造像
(隋 原州区中河乡曹河村出土)(www.daowen.com)
北魏政权的建立者鲜卑拓跋部,原是一个以畜牧业为主要经济生活的游牧部落集团。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拓跋部逐渐南迁,接触中原农耕文化并深受其影响,农业成为其经济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入主中原后,拓跋统治者“以五方之民各有其性,故修其教不改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37],使各族人民各守其俗,各尽其业,从而有力地促进了经济的迅速恢复和发展。
宁夏地区,尤其是北部宁夏平原,早在秦汉时期就已开发为发达的灌溉农业区。但由于魏晋十六国长期的割据动乱,使大片土地荒芜,水利设施废弛,农业急剧衰退。太平真君五年(公元444年)刁雍任薄骨律镇将后,在给魏帝的上表中就说:“念彼农夫,虽复布野,官渠乏水,不得广殖。乘前以来,功不充课,兵人口累,率皆饥俭。”[38]他见富平(今吴忠市西南)西南三十里艾山一带的古渠,已高出河水二丈多,渠身崩颓废毁,难以发挥灌溉效用,于是,上表在旧渠以北八里处另开一条新渠,然后与旧渠相接。又将东西两河中的西河用二百七十步长的拦河坝截断,使河水全部入渠。这项水利工程建成,可“溉官私田四万余顷”[39]。刁雍还总结出,“一旬之间,则水一遍,水凡四溉,谷得成熟”[40]的灌溉制度。
▲具装甲骑俑
(北魏 彭阳县新集乡石洼村北魏墓出土)
水利事业的恢复,使宁夏平原的农业在短时期内收到明显效果。太平真君七年(公元446年),魏帝诏令安定、统万、高平、薄骨律四镇“运屯谷五十万斛付沃野镇,以供军粮”[41]。这说明当时高平、薄骨律等镇,不仅粮食可以自给,而且还有余粮供沃野等镇为军粮。刁雍于太平真君九年(公元448年)再次上表,请求在河西修筑专门用于储粮的城池,表云:“臣镇所绾河西,爰在边表,常惧不虞。平地积谷,实难守护。兵人散居,无所依恃……今求造城储谷,置兵备守。”[42]这个建议很快得到准许。两年后,粮城竣工,魏帝赐名“刁公城”,以表彰刁雍的功业。
北魏政府在发展农业的同时,始终未曾放弃发展畜牧业。《魏书·食货志》载:“世祖之平统万,定秦陇,以河西水草善,乃以为牧地。畜产滋息,马至二百余万匹,骆驼将半之,牛羊则无数。”宁夏地区水草丰茂,自古畜牧业发达,而北魏时鲜卑、匈奴、羌、敕勒、柔然等以畜牧见长的游牧民族部众散居在这里,北魏政府自然把它作为畜牧业基地。史载孝文帝(拓跋宏)时,“以河阳为牧场,恒置戎马十万匹,以拟京师军警之备。每岁自河西徙牧并州,以渐南转,欲其习水土而无死伤也。而河西之牧弥滋矣。”[43]在宁夏南部发现的北魏墓葬里,出土有陶牛车等文物[44],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畜牧业发展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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