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极权的人士通常会说，我们需要大政府来提升“安全与保障”，并保护人们和企业远离失败。他们很少理解的是，生活就是起起落落的，而痛苦的经历恰能提供有价值的教训，让人们有能力之后取得成功。

比尔·盖茨和其前合作伙伴保罗·阿伦及保罗·吉尔伯特高中时开创的第一家公司叫Traf-O-Data。它读取道路交通计数器的数据，给当地政府和交通工程师提供小汽车的跟踪数据。后来这家公司破产了，但这让他们进入软件编写行业，给微软的成立打下了基础。盖茨之后讲，“成功是一个喧闹的老师，他让聪明的人认为自己不可能失败”。[52]

偶像级的零售企业家詹姆斯·卡什·彭尼（James Cash Penney）的故事就是自由市场让人们更具能力的绝佳案例。他于1875年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一家12个孩子只有一半活了下来，他的早年生活十分艰苦。彭尼8岁那年，他父亲告诉他必须要自己挣衣服穿了。为了穿衣，他给邻近的农场干活儿、种西瓜、养猪。之后他经历了结核病、生意破产和两个妻子先后去世的不幸遭遇。

彭尼1898年开始为黄金规则连锁店做销售员。他的业绩给股东以非常深刻的印象，股东们让他在一个地区做了合伙人。后来他的合伙人范围不断扩大，最后他把其他合伙人都赎了出来，自己成立了J.C.彭尼公司。1920年代末期，他拥有1 400家店铺，主业延伸到不动产和乳品行业。所有这一切在1929年股票市场崩盘时中止了。彭尼个人损失了天文数字的4 000万美元。面对700万美元的债务（甚至今天看来都是大数目）他不得不出售几乎所有资产以归还债权人。在他50多岁时，他发现自己近乎破产，而且病得要进疗养院了。在相信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他给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写了告别信。

但接下来突然有一天医院教堂里飘出赞美诗的声音，一句“上帝将眷顾你”撞击着他的心灵，让他开始振作。最后，彭尼借钱让自己重新开始。他再次掌握了他的帝国，再造了财富。他活到了95岁并打造了一个直到今天仍在运作的企业。彭尼有一次讲到毅力，他说“想要成功很自然，但所有人都不愿为成功付出代价。不少人有的是叉骨而不是脊梁骨”。[53](www.daowen.com)

适应性——从自由市场下的失败里学习的能力——是创新的本质，正如我们在第3章中所论述的。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避免最坏的灾难。

在自由市场里的失败“拯救”了IBM，迫使该公司去改变。这家公司是全球最大的电脑主机制造商，而且在软件及微芯片领域也很有实力。该公司曾非常强大，一度成为联邦《反托拉斯法》的诉讼对象。但1980年代的世界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微电脑和个人电脑大量涌入主机市场。虽然IBM实施了前所未有的成本削减与裁员，但还是在1990年年初深陷困境。如果这家公司总部设在法国，那么由于该国政府在指导经济方面发挥主导性作用，其反应很可能是大规模的援助资金的注入，以保护一家旗舰公司。纳税人将面临数年几十亿美元的救助出资。但实际情况是，IBM的董事会引入了郭士纳（Lou Gerstner），他曾挽救过美国运通的信用卡业务和RJR纳贝斯克。1990—1995年间，该公司裁掉了15万个工作岗位。郭士纳大量投资于软件领域，从而极大地重塑了IBM。今天，IBM提供新的产品与服务，如技术整合，现在公司比郭士纳接管初期雇用了更多的雇员。

很多人相信，美国的企业若每年有高达10%的比例破产，那么将对整个国家的经济体产生正面影响。《金融时报》专栏作家蒂姆·哈德福（Tim Hardford）进行了一项微妙的观察，他认为就像人类一样，最成功的市场和经济体都是允许经历多次失败的。“为了更直观地理解这一点，比较一下硅谷让人吃惊的破产率与底特律的三大汽车商的情况，后者似乎总是处于一种慢动作破产的状态，但却总也不离开经济舞台”。[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