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经营是农业生产经营的微观基础。因此,农户是农业服务业最直接的需求主体。在家庭承包经营制下,农户直接从事农业生产,处于农业生产经营的最前端,农户对于农业服务业的需求涉及整个农业生产实践过程的各个环节。为考察吉林省农户对农业服务业需求的状态、特点以及农业服务需求的满足程度和变动趋势等,通过访谈和问卷的方式,对吉林省榆树、农安、德惠等地的8个村的400户种粮农户进行随机调研,整理有效问卷378份作为样本农户。样本农户以共同拥有耕地或共同从事农业生产活动作为划分家庭的依据,访谈对象为在家庭农业生产中起主要作用的户主或家庭代表,样本农户种植品种全部为玉米。
(一)样本农户户主(家庭代表)自然特征与家庭经营特征
样本农户户主平均年龄46.3周岁,其中户主年龄在41—50周岁的居首位(占样本农户的35.36%),其后依次为51—60周岁(占32.36%),31—40周岁(占22.32%),60周岁以上(6.75%),30周岁及以下(3.21%)。中年和中老年构成农业种植的主体人群,其子女基本是正在上学或外出打工,调研中没有30周岁以下的青年人专门从事农业生产。
样本农户户主学历以初中毕业(占样本农户的45.16%)和小学毕业(占31.9%)为主,调研的样本农户中户主的最高学历是高中毕业(占19.55%)。农业种植业主体人群的年龄结构和学历普遍偏低的特点使其在农业生产经营中更倾向于依赖以往经验维持原有的正常状态,生产经营决策以稳健为前提。
样本农户户均人口3.95人,每户人口以3人(占34.23%)和4人(占29.93%)为主;每户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2.33人,以每户2人(占70.08%)为主。
样本农户户均耕地面积1.63公顷,每户耕地区间以[1,2)公顷(占57.39%)和[2,3)公顷(占21.88%)为主;家庭平均年收入为4.3万元,家庭种植业平均年收入为2.78万元,其中收入区间[2,3)万元的占样本农户的53.12%,[3,4)万元占19.22%,[1,2)万元占13.95%。据专家测算,我国农户适度经营规模应为4公顷左右。但样本农户户均耕地不到2公顷,实际中每个家庭的耕地又由于地块等级等原因分为若干小块分散在不同位置。细碎化的零星地块显然无法具备使用大型农机具进行耕、播、喷施、收等作业,也无法带来规模化的经济效应。因此,样本农户还不具备迫切需求农业服务业发展的经营规模。
(二)农户的农业服务需求与满足程度
农户的农业服务需求主要体现在与农业生产经营直接相关的产前、产中和产后服务,同时对贯穿整个农业生产过程的技术和资金服务有所涉及。
农户在农业生产的产前、产中和产后的各项农业服务需求既包括种植业也包括畜牧业的内容。调研和访谈针对农户的种植业内容开展,种植品种全部为玉米,因此本章的分析与研究也主要针对种植业来进行。
1.农户的产前生产资料供应服务。服务需求主要包括种子、农药、化肥、柴油等生产资料的供应。对于如何获取种子、化肥等主要农业生产资料,样本农户中,主要通过自己购买和农资公司推销的方式来满足其服务需求(图4.1)。“自己从市场上购买”占31.48%,“农资公司来村推销”和“自己从市场上购买+农资公司来村推销”各占5.29%和29.63%,“乡镇推广站推荐购买”和“自己从市场上购买+乡镇推广站推荐购买”各占6.88%和12.96%。调研中发现,公司推销和推广站推荐总是分别集中出现于同一个调查村中,而本质上,这两种方式实际都属于公司推销,只不过一种是农资公司直接面向农户,另一种是农资公司与乡镇推广站合作委托推广站向农户推荐购买。因此可以归纳为样本农户自己从市场上购买和农资公司来村推销是农业生产资料供应的主要形式,合计占86.24%。农户普遍反映面对日趋复杂的生产资料市场,希望能够借助于农资供应服务来帮助弥补鉴别能力的不足和提高其议价能力。目前农户除自己去市场购买农业生产资料或选择来村推销的农资企业购买外,没有更好的购买渠道,而实际中不同村中的农户无论对公司前来推销还是对推广站推荐都表现出了较强的接受程度,说明农户对于农业生产资料供应的服务具有现实需求,但这一需求的满足渠道缺乏,且不稳定,需求满足程度较低。
图4.1 样本农户主要生产资料供应服务需求的实现情况
数据来源:调研资料整理
2.农户的产中农业生产作业服务。在种植业中,产中的农业生产作业服务主要包括耕种作业、排灌措施、病虫害防治等植保服务、农产品收割等内容。
关于农作物的耕种作业服务,由调研中样本农户的耕种作业服务需求的实现情况可见(图4.2),对于如何进行耕种作业,家庭拥有农业机械的,无论其拥有情况如何,都通过家庭劳动和自家农机完成耕种作业。而对于没有农业机械的家庭,有85%通过雇佣他人农业机械协助完成(占样本农户数的55.16%),另外15%完全由家庭劳动完成(占样本农户数的9.33%)。调研中发现,家庭拥有农机情况或耕种方式选择情况也都呈现出在同村中趋向一致。即如果本村中有便利的耕种服务,农户都乐于雇用;如果没有可用服务,那么大家会在能力范围内自购农机具以满足生产需要,即样本农户对于耕种作业方面的服务具有较强的现实需求,且通过自有的农机具和雇用农机作业服务使得耕种作业的服务需求总体上来说得到了较高程度的满足。(www.daowen.com)
样本农户种植品种均为玉米,作物的灌溉依靠自然降雨,没有也暂不需要额外的排灌措施。
关于病虫害防治等植保问题,调研中样本农户普遍反映,以往的由农民自己凭借农业生产经验解决一些常见的病虫害问题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生产需要,农民希望能通过有关部门或服务组织获得专家指导和技术咨询等服务。从调研中样本农户病虫害防治等植保服务需求的实现形式(图4.3)可见,选择“自己解决”的占32.01%,“到农资商店询问店主”的占45.24%,同时选择这两项的占17.46%,合计为94.71%。仅5.29%农户可以“咨询乡镇农技服务站等”方式。现实中农户日益增长的植保服务需求并未得到实质的满足,缺位的服务主体暂时转嫁由农药农资商店来代替,但农资商店店主并非专业技术人员,对农户需求的满足程度有限,多数只能起到阅读说明书或根据其他农户用后的反馈情况加以推荐介绍的作用,农户的植保服务需求较强但满足程度低。
图4.2 样本农户耕种作业和收割作业服务需求的实现情况
数据来源:调研资料整理
图4.3 样本农户病虫害防治等植保服务需求的实现情况
数据来源:调研资料整理
关于农作物收割问题,由调研中样本农户的作物收割作业服务需求的实现情况可见(图4.2),收割作业主要由雇佣收割机(占样本农户的68.72%)来完成,且仍有相当数量的农户依靠家庭成员劳动完成作物收割(占样本农户的31.28%)。样本中没有农户使用自家收割机完成收割作业。同样,机械收割作业多数由村集体组织统一安排缴费租用。在样本农户中,传统的家庭劳动方式在作物收割中占较大比重。农作物的收割并没有像耕种作业那样普遍借助农机具服务来完成。较小的土地经营规模虽无法使用大型农机具完成作业,但播种机及小型拖拉机与配套农机具仍提高了耕种效率和质量。而收割作业一方面要求土地规模,另一方面由于技术等原因的漏收问题还需人工劳动补充,因此较之单纯人工收割并未显著地提高效率和效果,还会增加成本。因此,农户对农作物机收服务存有强烈需求,但更多的是潜在需求,土地规模化或技术进步、服务水平提高等是将潜在需求转变为现实需求的重要因素。
关于农作物的干燥和贮藏,目前农户没有这方面的服务需求,农作物的干燥和贮藏都在自家完成。一方面农户的种植规模使得自家场院足以贮藏收获的农作物,另一方面农户自家的场院在这个季节一般没有其他用途,即几乎为零的机会成本远低于使用贮藏服务成本。
3.农户的产后农产品销售服务。对于农产品的销售,农户主要通过“卖给前来批发的商贩”(占样本农户的57.94%)、“由粮食收储企业收购”(占18.25%)和“自己到市场上销售”(占23.81%)这三种方式出售农产品。而问卷中的“农产品加工企业来收购”“农民专业合作组织统一代销”和“订单农业,按合同交付产品”等选项无人选择。农产品的销售仍主要通过传统方式进行。农户对于农产品的销售服务存在一定需求,但这个需求并不十分强烈。对于可供选择的卖给前来批发的商贩或者由粮食收储企业收购等较之自己去市场上销售更为便利的销售方式,农户表现得乐于选择,但前提是自己的预期收益能够得以实现不受侵害。而对于售粮的时机和价格,多数农户是在价格会一直“看涨”的预期下,在自己需要资金时以市场价格卖出或看到别人卖出且价位合理时跟随卖出,没有明确的市场信息指导农户的农产品销售行为。按一般规律,较之需求相对容易满足的产前和产中服务,产后服务是薄弱环节,也应该是农业服务业发展的重点。目前由于农户生产规模小等原因,使得农产品销售等产后服务短缺的矛盾在样本农户中尚未突出显现。而且,对于农户来说,农产品的销售是其农产品实现经济价值的关键环节,农户也普遍认为在商品变现的时刻最值得信赖的还是自己。因此,产后农产品销售服务必须做到优质服务和提供有竞争力的价格才会使农户的潜在服务需求转变成现实需求。
在调研中有一部分农户表示,在农产品的产后销售环节,相比于储存、运输和销售的实现,他们对农产品的初加工更加感兴趣,因为只有这一服务可以较大程度地提高其农业生产的直接收益。提出农产品初加工服务需求的这部分农户需求较为强烈,但没有能够满足其需求的渠道。
此外,农业服务需求还包括农业技术服务,技术服务需求贯穿于整个农业生产的全过程。农户对农业技术服务有着迫切的需求。目前农户的农业技术服务主要通过农业科技推广体系来满足。农业技术服务主要包括新技术新品种的引进、试验、示范、推广、信息服务和农民培训等内容。调研结果显示,农民普遍具有强烈的科技服务需求,尤其是对良种、防病防疫、高效化肥农药以及提高农产品产量等农业生产环节的科技服务表现出较高需求。样本农户中,参加过有关部门技术推广的仍然不多,仅占样本农户服务需求的18.33%,远未满足农户的实际需求。调研结果显示,样本农户中,对技术推广和培训的服务需求占其服务需求的72.21%,可见技术服务是目前农户最为需要的农业服务需求之一。
融资服务需求也是农户的一项重要的农业服务需求。资金的短缺和需求可能存在于整个农业生产过程的各个环节之中,因此融资服务是农业服务需求中的一个重要服务项目。考察样本农户融资服务需求状况,在生产资金短缺时,样本农户主要通过“自己解决”(占49.31%)和“银行/信用社贷款”(占46.92%)两种方式来解决。即农户在无法通过家庭内部的其他收入来源解决资金短缺时,银行/信用社贷款是其首要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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