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中期,畜牧部门开始培养乡村兽医,也称赤脚兽医,基本上每个大队都有一名赤脚兽医。这些人一般都是初中、农中、高中文化,没有进过专业院校,有的是确定了岗位以后才进行培训、自学这门手艺,有的是原来就自悟自学了这门手艺,在确定岗位后边实践边学习,基本上是靠自己的悟性。我们大队的赤脚兽医崔玉学,从公社农中毕业后,就从背诵《药性四百味》《牛马经》开始,自学兽医。有了一些基础知识后,开始拜公社兽医站李彦兽医为师,从二十二岁开始搞防疫,二十五岁开始为牲畜治病。不脱产,误工补工,即为本职工作耽误多少工,大队给补多少工,非工作期间参加集体劳动。崔玉学兜里长期揣着个小本子,记载着每天从事兽医工作的具体内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向大队报工,后来采取年度工分定量补贴的办法,每年补助工分1800~2000分。
崔玉学的从医之路,从自学摸索中入手,从拜师求教中提高,从实践锻炼中求精。他真诚求教,精心钻研,不放过任何一次求教的机会,更不放过任何一次专业培训学习的机会。公社畜牧站站长刘景昌是从县里派来的,科班出身,崔玉学经常找他查阅资料,咨询探讨有关牲畜疾病治疗等有关问题。公社兽医站的兽医每次到村里给牲畜治病、搞防疫,崔玉学都要紧随其后,在当好助手的同时,还细心观察求教学艺。师傅李彦每次到村里出诊都要叫上崔玉学一同出诊,并让徒弟先拿出诊疗意见,然后再加以补充和纠正,大小牲畜的劁骟都是师傅手把手示教。崔玉学的虚心也博得了各位老师的热心传授,使他的业务能力和医术水平迅速提高,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能够独立出诊而且医道不凡,得到了村人的认可和好评。
崔玉学从二十五岁开始行医,在较短的时间里即被人们所接纳,有牵着牲畜上门求医的,有上门请出诊治疗的,从生产队的大小牲畜到社员家的家畜家禽,每天治疗的牲畜最多达到十几头只,平均也在四五头只。他的家就像一个兽医站,但仅有他一名兽医,他兼顾中西兽医,从病情诊断到开方抓药,再到中药的煎熬,最后把药灌到牲畜的肚子里。不管天寒酷暑,有求必到,有病必医。记得崔玉学家的院子里立着好几个拴马桩子,还有一个给大牲畜诊病、治病、灌药的木架子,每天牵着牲畜来就医的络绎不绝,有时早饭快到中午才吃,午饭下午才吃,为了医好牲畜的病他废寝忘食。除此之外,他还兼顾兽医外科,接骨、大小牲畜的劁骟等等,无所不能。他尽量降低收费,劁骟一头大牲畜别人收费五十元,他只收三十元。全大队几千只羊每年两次注射防疫,每年夏季驱虫药浴都由他来完成。
治疗小畜的产后风和牲畜幼崽的“三七风、四六风”是他的拿手绝活。小乌梁苏有一姓王的农民家的驴产下了一头小骡驹子,一家人非常高兴。可没几天小骡驹子患了病,先后请了两名兽医治疗未愈,情急之下找到了崔玉学。他仔细观察发现骡驹不吃奶、走路眼不好使等症状,诊断骡驹患的是“三七风”,对症治疗后药到病除,两天后小骡驹子开始吃奶了,活蹦乱跳。这头驴还真给这家添财,接着又连着下了三个骡驹子,更巧的是三个骡驹子产后都患有“三七风”,这个姓王的农民就再也没找别的兽医,每次都找崔玉学医治,且人到病除。从此他这个拿手绝活得到了人们的称赞,传为佳话。(www.daowen.com)
牲畜的破伤风是个难治的病,发病时颈项僵直、四肢如柱、牙关紧闭、眼球向上、两耳直立。和崔玉学住在一个生产队的社员王树清,一大清早牵着自家的大骡子找到崔玉学,说他家的骡子得了结症。据其发病症状,崔玉学诊断为破伤风,王树清说骡子身上没有伤怎么会得破伤风呢,肯定是结症,并要求按结症治疗,最后还是没有拗过崔玉学,仍然按破伤风下药治疗。灌完药,崔玉学让他回家在骡子身上仔细找伤,王树清回家后经过认真查找,终于在骡子身上找到了伤口,原来是笼头的上脑皮绳过紧,加之皮绳着湿,干后变硬变短,未能及时发现,皮绳已勒进了肉里达两公分深。由于诊断准确,治疗对症,病情很快好转,第二天骡子就开始吃草了。这时,王树清又找到了崔玉学,开口便说:“老弟,你真神了,我真服你了。”
就是这个“光着脚丫”的泥腿子兽医,通过多年的潜心钻研及工作经验的积累,保护着全大队牲畜的平安,在周边地区也小有名气。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热情,得到了社员群众的认可,也得到了县畜牧局和公社兽医站的好评。一九九九年公社兽医站改制,崔玉学被聘到公社兽医站,负责全公社的牲畜防疫和疾病治疗工作。后来农用机械大量增加,随之而来耕畜大量减少,小畜开始规模养殖,兽医的工作量也不多了,他不得不辞去兽医工作,承包了大队所属的两千多亩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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