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社那个年代,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大大的场院。秋收割完庄稼后,把山上所有的庄稼用车拉、人挑弄到场院垛起来(土豆除外),然后分类打场(脱粒)。最显眼的就是场院东边那金黄色的谷垛,几十米长,七八米宽,十多米高,由于谷穗都朝谷垛的外面,整个谷垛全被金黄色的谷穗所覆盖,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座金山。各类杂粮杂豆,也整整齐齐地垛在场院的四周。为啥把谷子一般都垛在场院的东面呢?因为打场扬场时要靠自然风去糠去杂质,我们那里多刮西风或西北风,所以把谷垛放在东面,以防止谷垛挡风。
一个场院,集中了全村人一年的劳动果实,也是全村人一年的口粮。这时,保护好场院里的庄稼至关重要。从庄稼进场,生产队就安排人看场了,白天找个老头或找一个饲养员看场,每天给七八分工,晚上社员俩人为一组,轮流看,每夜给每个看场人记三四分工。看场人员的编组由生产队长亲自安排,同姓的、有亲属关系的和来往过密的都不能编在一个组里,防止合伙偷粮。看场值班组编好后,要在召开社员大会时,公布看场值班组和班次,并提出具体要求,然后将轮流看场表贴在生产队部的墙上,供社员们查阅。
看场人的主要责任:一是防火,二是防盗。秋季庄稼快要进场时,在场院的西北角搭一个临时的简易小窝棚,供看场人临时休息。那个时候半桩小子们处于好奇,总愿意替大人看场,但是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是大人。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和十八九岁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愿意看场,为的就是借此机会撮上一顿。那时生产队每天晚上都要开会,等散会以后,忙碌一天的人们都三三两两地回家了。待全生产队的社员进入梦乡,看场的便像老鼠一般悄悄地行动了,各自回家准备“作案”工具,如笸箩、粗箩、扫碾子笤帚和和面盆。然后到场院里搓玉米、扒黄豆,把玉米和黄豆轧成面,然后到生产队的饲养处刷刷锅,贴上一锅干面饼子,俩人饱饱地吃上一顿,像过了一个小年似的。为了不留下痕迹,首先得把贴饼子的锅刷好,然后把残留物收拾干净,把剩下的饼子俩人各分一半,连同“作案”工具一起送回家。这时已是凌晨四五点钟,肚子也饱了,目的也达到了,忙碌了一宿的看场人也累了,在这最安全的时刻睡上一觉,到六点多钟便抱着行李回家了。(www.daowen.com)
看场人做吃的也是五花八门,啥好吃弄啥,啥方便弄啥,有时馇黏粥、有时炒豆子、有时烀玉米、有时烧土豆。夜里看场做吃的,一般都发生在四十五六岁以下、十八九岁以上看场人的身上,有人会问为什么不趁夜里往家拿粮食?实话告诉你,那样性质就变了。还有人会问,为了一顿干面饼子折腾一宿值吗?那时的人们肯定说值,太值了。现在把这干面饼子夜里送到人的嘴边,他不但不吃还会骂你一顿,说影响他休息。
这个小故事从侧面反映了当时的生活状况。这些活动时间长了,做得多了也会漏出破绽,肯定有人知道,肯定有人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告发,也许是互相包庇,也许是对饿肚子人的一种怜悯,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了为什么集体经济和小型国有企业一样走入了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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