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模型构建

大部分引力模型研究采用的是“多国模式”，即有n个国家之间的贸易，有n×（n-1）个样本。由于东盟各成员国除新加坡外，对服务贸易的统计还不完善，目前没有进行分国别的统计，所以本文利用“单国模式”的引力模型考察CAFTA的建立对中国与东盟服务贸易的影响。“多国模式”通常被认为是对称的，只需要从进口或出口单方面进行分析，而“单国模式”是非对称的，需要分别对进口和出口进行分析。本文构建的基本引力模型为：

其中，Xi表示中国对j国的服务出口；Mi表示中国从j国的服务进口；Ti表示中国与j国的服务进出口；GDPi表示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j表示j国的国内生产总值；Dij表示中国与j国的距离；CAFTA为虚拟变量，当j国属于CAFTA成员时，CAFTA=1，反之，CAFTA=0。

为了反映CAFTA随时间变动的贸易效应，本文对自变量CAFTA采用变时间系数的面板数据模型，模型（1）～（3）中自变量CAFTA的系数分别设定为α3t、β3t、C3t，CAFTA的系数随时间而变动。本文最终的模型如下：

2.样本的确定和数据说明

2007年1月，中国和东盟10国签署了自贸区《服务贸易协议》，确定了第一批具体承诺减让表，协定已于2007年7月起正式生效。本文将2007年作为分水岭，考察2007—2010年的数据，比较CAFTA的建立对中国服务出口东盟和中国从东盟进口服务的影响以及对中国与东盟服务贸易进出口额的影响。

2007—2010年，中国服务贸易的主要伙伴国家（地区）有中国香港、美国、欧盟（EU27）、日本、东盟、韩国、澳大利亚、俄罗斯、加拿大、新西兰，同这些国家（地区）的服务贸易比重占中国服务贸易的80%～90%，选择这些国家（地区）作为样本，能比较全面地反映中国的服务贸易出口和进口现实。其中，欧盟（EU27）中选取与中国服务贸易排名前10的国家，包括丹麦、芬兰、法国、德国、荷兰、瑞典、英国、奥地利、比利时、意大利，这10国与中国的服务贸易总量占欧盟与中国服务贸易总量的90%～95%。由于东盟除新加坡外，其他成员国分国别服务贸易尚未统计，所以将中国与东盟的服务贸易进出口分为中国与新加坡和中国与东盟其他九国。所以每个横截面有20个观察值。

由于中国按国别的服务贸易进出口尚未进行完整统计，中国与东盟的服务进出口数据来源于中国服务贸易发展报告，中国与CAFTA区域外的国家（地区）的服务进出口额主要来源于UN service trade database中各国对中国的服务进出口数据。由于UN的统计采用扩大的国际收支服务分类（EBOPS）统计各国的服务贸易进出口额，EBOPS把服务贸易划分为运输、旅游、通信、建筑、保险、金融、计算机和信息、专利特许费、其他商业、个人娱乐文化、别处未提及的政府服务共11个部门。但是中国的服务进出口数据未包括政府服务，为了保持统计口径一致，在计算各国对中国的服务进出口额时扣除了各国与中国的政府服务一项。各国的GDP来源于世界银行的世界发展指标（WDI）数据库，本文采用购买力平价（PPP）计算的GDP，因为，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人们常用的以汇率计算的GDP数据低估了发展中国家的潜在市场和经济规模，不能真实反映发展中国家的实际情况。中国与各国之间的距离用各国首都之间的距离表示，用WinGlobe2.0软件测算而得。

3.实证结果分析(www.daowen.com)

本文使用EViews6.0软件进行回归分析，通过采用横截面随机效应和系数固定效应对面板数据进行OLS回归，相关的实证结果见表7、表8和表9。三个模型的拟合度较好，调整后的R2分别为0.64、0.61和0.66。F值也都通过检验，三个方程整体都是显著的。从t值上看，除了CAFTA这一虚拟变量外，三个模型的其他两个变量系数的t检验值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保证各变量系数值在统计上的可靠性。且ln（GDPi×GDPj）和ln Dij的系数符号与实际相符，经济规模会促进双边服务贸易，而距离会阻碍双边服务贸易的影响。下面主要分析虚拟变量CAFTA的变化情况。

表7中，变量CAFTA的时间变动系数反映了中国对东盟的出口贸易效应。系数都为正，且其4年的t检验值都在5%的水平上显著。特别是在协议签署后的第一年，即2008年上升最快，2009年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有所下降，虚拟变量系数变小，t检验值的显著性下降，2010年又有所恢复。这与中国—东盟于2007年《服务贸易协议》的开始实施不无关系，相对于区外国家，东盟对中国的服务市场准入给予优惠，促进了中国对东盟的服务出口。

表7　模型（4）的EViews估计结果

表8中，CAFTA的时间变动系数反映了中国对东盟的进口贸易效应。系数都为正，且2007—2009年t检验值在15%的水平上显著，2010年t检验值在10%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在《服务贸易协议》签署的前三年，中国对东盟的区内服务进口效应不明显，2010年才开始有一些显著性影响。这可能是因为中国服务市场的开放对东盟国家有一定的“渐入期”。根据本章第一节对旅游服务的分析，近年来中国赴东盟旅游的人数明显增加，服务市场的逐步开放对东盟国家向中国出口旅游服务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东盟国家应继续充分利用其在海运、航空运输、金融服务、建筑工程等优势，加大对中国的服务出口，实现互利共赢。

表8　模型（5）的EViews估计结果

表9中，CAFTA的时间变动系数反映了中国对东盟总体贸易效应，是服务出口和服务进口效应的共同作用下的结果。系数都为正，且2007年和2009年t检验值在10%的水平上显著，2008年和2010年t检验值在5%的水平上显著，显著性更为明显。与2007年的系数相比，后三年系数都高于2007年，《服务贸易协议》的实施对中国对东盟的服务进出口有正向促进作用。虽然2009年受金融危机影响促进作用有所减弱，但总体是增长的。

表9　模型（6）的EViews估计结果

通过上面的分析发现，中国—东盟《服务贸易协议》的实施促进了中国与东盟的服务贸易进出口，存在贸易扩大效应。不过，中国对东盟的出口促进作用比较显著，中国从东盟进口促进作用比较不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