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通过2001—2011年中国六省市的来华留学生面板数据,采用一阶滞后动态面板数据模型检验了影响来华留学生区域选择的因素,结果显示:对外开放程度、生师比、人均GDP、外商直接投资总额都对来华留学生的区域选择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而生均教育经费、高等教育机构数目、地区人口数量和文化支出占地区财政支出的比重并不显著。据此,我们进一步分析来华留学生选择北京的原因:(1)北京是首都和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有着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对外开放程度也相对较高;(2)北京是全国的教育资源中心,高等教育机构云集,可以提供各层次、各专业的学位教育服务,教育服务水平较高;(3)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是来华留学生的重要学习目标之一,而北京厚重的历史文化以及独一无二的汉语普通话氛围都吸引留学生来京留学。
作为全国留学生人数最多的地区,北京在吸引留学生方面值得其他地区学习借鉴的经验主要包括:2006年市政府财政拨款3000万元人民币正式启动“北京市政府外国留学生奖学金”项目,2007年在原有基础上又增加500万元人民币。该项目原则上按学历层次和所提供学费额度的不同主要分为三档:博士研究生、副教授以上外国学者,每人每学年4万元人民币;硕士研究生每人每学年3万元人民币;本科生每人每学年2万元人民币。2010年市政府为该项目共投入1.9亿元人民币,先后有49所高校获得奖学金支持,近1.5万名优秀外国留学生受益。此外,2007年北京市制定了《北京市外国留学生工作的若干规定》,旨在加强北京地区外国留学生的教育、管理工作,使之走上法制化、规范化的轨道。2012年北京市教委颁布了《北京市“十二五”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其主要目标阐述了“建立高层次全方位的教育开放新格局,培养国际化人才的能力显著提升,外国留学生规模进一步扩大”,而且还提出实施“留学北京行动计划”,到2015年在京外国留学生规模达到12万人次,提高学历生和研究生比例,建设外国学生中华文化大课堂,提高外语授课学科专业比例,构建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完整的留学人员教育服务体系,完善留学生教育服务管理体系和质量评价体系,提升来京留学的吸引力。
综合以上分析,虽然北京目前位居全国留学生规模的各省市之首,但北京的留学生教育依然存在诸多问题:
(1)高等教育国际化程度不足
高等教育国际化是全球教育发展的大趋势,扩大招收外国留学生的规模不仅有利于提升政治影响和本国文化的传播,也是衡量一个城市高等教育国际化水平的重要指标。衡量高等教育国际化程度的简单指标是外国留学生占本国在校生比重超过8%,标志着该城市高等教育由国际化进入全球化阶段,但本文计算认为2012年北京外国留学生占在校生的比重大约只有5.48%,远远低于教育发达国家的比重。
(2)留学生教育层次分布不均
根据北京市教委公布的《2012—2013学年度北京教育事业发展统计概况》,学年授予学位证书的留学生仅占结业留学生总数的17.4%,其中大部分为非学历教育(短期语言培训)。学历生在留学生中所占比例反映了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留学生教育质量和声誉,也是留学生教育国际竞争力的体现。在授予不同学位的留学生中,授予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的留学生分别占64.78%、30.17%和5.05%。因此,北京留学生教育的层次和结构与发达国家相比存在明显差距。
(3)留学生教育师资力量薄弱,国际化课程建设进展缓慢
由于受到汉语语境的限制,留学生教育还比较缺乏较强专业知识和英语教学能力的授课教师,加上北京日益扩大的留学生规模,导致每位教师负担的学生数不断增加,这显然不利于北京留学生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另外,北京高等学校的数量虽多,但学科面普遍偏窄,学科目录和专业设置仍然没有完全摆脱传统高等教育专业设置模式的影响,受限于教学语言,留学生教育所涉及的专业也主要局限于中文和中国文化、国际贸易等方面,在理学、工学方面的教育资源和师资相对欠缺。(www.daowen.com)
(4)留学生奖学金体系尚不完善
留学生奖学金体系是吸引留学生来中国攻读学历学位并吸引高层次优秀生源必不可少的因素。2012—2013学年自费生留学生的比例达到77.47%,受到中国政府资助的留学生仅为10.95%。北京市在留学生奖学金的机制建设上虽然取得了长足进步,但考虑到攻读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的留学生一般需要5~8年较长的留学时间,即使学费全部被资助,食宿方面也有压力。所以,政府奖学金无论从发放范围还是发放额度,与国外都还有较大差距。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进一步扩大北京留学生规模的政策建议和措施:
(1)继续提升北京的对外开放水平。目前,发达国家留学生高等教育的开发重点向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转移,为了抢占留学生教育市场份额,北京应该尽快改善招收留学生的区域分布不均状况,扩大对目前留学生来源较少地区的国际影响力。
(2)扩充留学生教育的师资队伍,提高高校教师的专业素质和多元化语言能力,大力推进北京高校以英语为主要授课语言的国际化课程建设,建立以需求为导向的留学生课程体系,吸引更多留学生来京,不断提高教育质量。
(3)不断完善留学生奖学金体系,拓宽和提高奖学金的发放范围和额度,以吸引更多高层次的优秀留学生。高校可以从学费中拿出一部分设立优秀生奖学金,引导来京留学生努力学习。同时,留学生教育管理政策应根据实际需要及时作出调整。
(4)提高北京的软实力和硬件实力,改善市政基础设施,提升经济发展水平和国际影响力,同时充分认识北京留学生教育的重要性,坚持“扩大规模、提高层次、优化结构、保证质量”,采取措施促进北京留学生教育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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