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厦门市的“村改居”模式、山东省马桥镇的“村组合并”模式、江苏省华西村的工业带动模式以及北京市高碑店和蔡家洼的政府主导模式为我国农村地区就地就近城市化提供了许多有意义的启示。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关于发展中小城市的措施的意见:“引导产业项目在中小城市和县城布局,完善市政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推动优质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资源向中小城市和小城镇配置。加快拓展特大镇功能,赋予镇区人口10万以上的特大镇部分县级管理权限,完善设市设区标准,符合条件的县和特大镇可有序改市。因地制宜发展特色鲜明、产城融合、充满魅力的小城镇。提升边境口岸城镇功能。”我们总结如下:
启示1:政府引导是前提
必须发挥政府尤其是基层政府的引导规划作用。只有加强组织领导,才能保障就地就近城市化的顺利进行,才能保障城乡居民从城市化中得到实惠。马桥镇通过实行党政领导班子成员挂包制度、基层党建“捆绑式”考核制度,强化了镇党委政府领导科学发展的龙头作用;通过配强配顺村级领导班子,解决了农村发展、农民增收由谁带领的问题;通过工作创新,进一步优化了基层组织设置,提高了基层党组织战斗力;通过践行认真专业务实的工作作风,提高了基层组织服务群众的自觉性。马桥镇在村干部换届选举时,把致富能手、经济能人作为选择村两委成员的重要标准,全镇27个行政村,有25个村支书是拥有自己企业的经济能人;村主要负责人和村“两委”成员“双高双强”比例分别达到100%和95%。这些经济能人型村干部,在推动发展中起到了很好的示范带头作用。厦门市通过建立健全就地就近城市化组织领导机制、规划引导机制、基础设施建设机制、产业布局机制、资金投入机制、挂钩帮扶机制,从制度上保障就地就近城市化的顺利开展。政府的引导和规划对农村就地就近城市化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需要注意的是,农村就地就近城市化要将政府与市场的作用结合起来。一般来说,就地就近城市化地区要具备一定的经济基础或者具有独特的优势,在十分落后且没有任何比较优势的地区就地就近城市化是不现实的,这样的地区往往交通条件、通讯设施等基础较差,难以实现人口和产业的集聚。在不具备条件的地区强行推动就地就近城市化会适得其反。
启示2:项目带动是关键
规划也好,载体也好,政策也好,最后都要落实到项目上,体现在项目上。只有坚持项目带动战略,才能顺利推进重大基础设施向农村延伸、城市社会服务向农村覆盖、城市文明向农村辐射。在2000-2001年间,华西村先后投资8亿元,做大做强纺织、冶金和三产;2002年,投资12亿元的化纤、炼钢等项目启动;华西集团拥有固定资产60多亿元,成为拥有八大公司、1000多个产品的国家大型一档乡镇企业。但上项目也不是盲目上,党的十五大以后,苏南乡镇企业改革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华西村再次创造性地提出一手“抓大放小”,一手“抓大扶小”,必要时还要“抓小放大”。进入新世纪,华西村又提出新投项目“急刹车”,技改项目“开稳车”,现有项目“开快车”的“三车原则”。因此,各地以项目来带动城镇化是可以的,但要审时度势,明确目标,注重项目的质量和作用的可持续性。否则,短视行为将给本地区带来持久的灾难性的后果。
启示3:利益平衡是基础(www.daowen.com)
农村就地就近城市化过程中必然涉及多方利益,如何鼓励多方参与、平衡各方利益是一大难题。尤其是,在农村就地就近城市化过程中如何切实保护农民利益,让农民仅有的土地资源得以科学合理的集约利用是一个需要深思和慎重对待的问题。我国不少城镇通过“卖地”、“圈地”推进城镇化,虽然一次性补偿使农民一时得到耕地占用补偿“巨款”,但由于多数农民缺乏理财观念,让财富保值增值的途径非常有限,最终几年下来,这些人员便将补偿款吃光用尽,却无法享受城镇的养老、医疗和社会保障等,因此诱发了许多社会矛盾。高碑店和蔡家洼之所以顺利完成就地就近城市化改造,最为关键之处在于,兼顾到了所有相关人群的利益,合理解决了“钱从哪里来,人往哪里去”的问题。马桥镇、华西村始终把改善民生作为一切工作的落脚点和出发点,把实现失地农民充分就业、增加群众收入、提高社会保障水平作为发展的优先目标,让群众切切实实感受到发展带来的实惠,从而形成了干群协力的发展氛围,形成了科学发展的合力。只有时刻把农民利益放在首位,并加以引导,农民才会成为城镇化进程中的主力军和推动者。
启示4:因地制宜是手段
以上四个案例中,就地就近城市化的形式存在区别,厦门市通过“村改居”,让农民市民化,享受市民待遇,是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在政府的引导下完成的。北京郊区农村的城市化则是依靠政府的大量投入来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化发展,是一种典型的政府主导模式。尽管都是就地就近城市化的成功案例,但村广地多的蔡家洼居住、产业分区规划的模式移植到人多地少的高碑店不太现实,同样高碑店产居合一的模式也不适用于位置相对偏远的蔡家洼。因此,“对症下药”关乎着农村在不同条件下的就地就近城市化能否成功实现。我国农村数目多,在地域上比较分散,经济基础、特色产业、人口结构等方面存在巨大差异,以什么样的形式和手段推进农村就地就近城市化还是需要不断探索。各地要因村而异,或进行旧村改造,或开辟新址,把村庄规划和道路建设结合起来,和空心村的整治结合起来。根据各村的现有结构、地形、资源、交通条件和群众意愿确定不同的建设模式,有的可以依路而建,有的可以依山傍水而建,不应强求千篇一律的模式。
启示5:全面建设是方向
农村就地就近城市化既是一个城乡地域之间各种要素的交融和优化组合的渐进过程,又是一个城乡空间、人口、社会、经济、生态复合演化的结果,是一项系统的社会工程。就地就近城市化不仅仅是改变农民的户籍性质,也不仅仅是扩大城镇的规模,还应包括农民的居住城镇化、就业城镇化,进而是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的城镇化,最终实现农民向市民的彻底转换,实现全面城镇化。因此,在推进农村就地就近城市化时,不但要夯实经济基础,改善农民的生活条件,满足其基本的物质需求,而且要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丰富广大农民的娱乐休闲生活。蔡家洼村的“五音大鼓”是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近年来通过提供经费等方式,将这一文化很好地保留并传承下去。蔡家洼通过村企合作共同修建了文化广场、数字影厅、成人学校和图书室等,村民的文化生活也愈加丰富。马桥镇的“马桥精神”与华西村的“华西精神”凝聚了广大农民一起集中力量办城镇化。加强精神文明和思想文化建设比经济发展更艰难,但其影响也更持久更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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