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按照行业划分，我国服务贸易主要集中在旅游、运输、咨询、其他商业服务这四类行业中，这四类行业的服务贸易额占服务贸易总额的74.4%，其中运输服务和旅游服务是我国服务贸易的两大主要领域。由于服务业12个行业的贸易额占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参差不齐，为了更好地反映出各行业服务贸易的变化情况，笔者将其分为两个图进行展示。图9中的四个行业为我国服务贸易相对集中的行业，其所占比重均超过10%，而图10中的八个行业我国服务贸易额所占比重均低于10%。

从图9中可以看出，我国服务贸易主要集中在旅游、运输、咨询、其他商业服务这四类行业中，其中，运输、其他商业服务的比重近年来有所下降，而旅游、咨询所占的比重则有所上升。图10显示，虽然金融服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保险服务、专有权利使用费和特许权使用费服务等知识密集型行业所占的比例较小，但纵观近10年的发展变化，除了建筑和保险业服务贸易所占比重出现波动外，其他行业均呈现不断上升的趋势，即传统服务贸易进出口额占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不断下滑，这就表示我国服务贸易正向多元化方向发展，我国服务贸易结构在不断地调整和优化。结合前文我国服务业FDI行业集聚的情况分析，可以得出我国服务贸易结构的调整和跨国公司服务业FDI的集聚是分不开的。

图9　2005—2014年四个服务业行业贸易额占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变化

数据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绘制。

图10　2005—2014年其他8个服务业行业贸易额占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变化

数据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绘制。

综上所述，跨国公司的集聚，特别是服务业跨国公司在我国的投资，对我国服务业总量、服务业结构、服务贸易总额、服务贸易结果都产生了影响。

接下来将从行业角度上探究跨国公司在我国的投资发展阶段。改革开放以前，跨国公司在华的主要业务是为其在中国的企业和个人服务，例如渣打银行等集聚在我国的一些口岸城市便是为其在中国的企业和个人服务。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我国市场准入逐渐放开，跨国公司看中中国的市场和廉价的劳动力，于是开始将我国作为其直接投资的选择区位，因此这段时间我国集聚的FDI主要集中于制造业，而此时的服务业跨国公司在华的投资和发展主要是为制造业跨国公司在中国发展提供服务，例如物流、批发零售等与贸易相关的服务业，这更多地体现客户跟随的特点。紧接着，在我国加入WTO之后，我国的开放力度空前加大，制造业和服务业FDI都以较快的增速进入中国，一方面，既有的制造业基础吸引了客户跟随型服务业跨国公司在我国投资，同时，我国服务业的开放和发展也吸引了市场寻求型的服务业跨国公司进驻，保险、法律、专业服务等新兴行业服务业跨国公司开始进入中国，对应地，我们可以看到我国服务业FDI的结构在不断调整和优化。

地域角度上，跨国公司服务业FDI也是通过区域集聚来对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发挥作用的。服务业FDI根据其功能促进服务业快速发展，形成产业的地理集聚。一方面，服务业的发展依托资源、要素禀赋、区位、经济和文化等多种因素，突出投资区域优势才可能建立起与区域功能相吻合的服务业体系，从而与区域内制造业投资协同发展，同时增强服务业的辐射作用。另一方面，服务业FDI集聚的区域是基于产业关联效应而形成的，具有资源共享、服务网络系统的特征，因此，该区域的跨国公司服务业FDI就形成了一个具有良好外部效应的区域，通过信息资源的共享使服务业企业获得更高的市场认同度和占有率，进而进一步提高该区域服务产品的市场需求，为服务业的发展拓宽了更大的市场空间，进而吸引更多跨国公司服务业FDI的进入。

因此，跨国公司通过投资行为加速了我国产业集群的发展，推动了行业集聚的形成，这使得在产业集群和行业集聚中，区域内生产者经营行为更加开放，我国产业集群内的技术更新更快，信息获得更加全面，同时制造业和服务业投资的相互拉动使其各自经营规模不断扩大，因此，跨国公司的集聚推动了我国服务业的发展，形成规模经济效应，进而促进了服务贸易进出口的发展。(www.daowen.com)

除了跨国公司通过产业集聚和行业区域集聚对我国服务业和服务贸易产生影响，事实上，跨国公司功能定位的转变也直接影响了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结构性调整和地域分布。

一般来说，跨国公司采取渐进方式进入东道国，以逐步积累国外市场知识与经验。由于跨国公司在进入之初面临政府干预、进入壁垒以及政策不确定性等问题，它们更倾向于采取渐进式投资策略。跨国公司不同阶段的投资可能属于不同功能，如早期为代表处，跟进投资在制造、研发、销售等领域。随着东道国环境的改善、政策的清晰化以及技术的发展，跨国公司逐步转移其他功能，发达国家成为研发和总部集聚的中心，而制造功能越来越集中于发展中国家，例如我国。此后，随着东道国经济的发展以及产业链在全球的配置，基于成本考虑，跨国公司会逐步将研发中心、总部等集中到东道国。在东道国内部，跨国公司也采取类似的功能定位，充分利用各城市的资源禀赋、市场潜力、地理区位以及制度优势的差异构建不同区位的集聚态势。

图11　跨国公司不同功能环节的比重变化

资料来源：王俊松.在华跨国公司功能区位的时空演化研究[J].地理科学，2016，(3)：352-358.

图11显示的是在投资的跨国公司功能定位的转变，1979—2011年，我们可以看出，跨国公司在华的功能定位在不断改变。1979—1991年，中国刚刚改革开放，进入我国的跨国公司的主要功能在于生产制造和设立办事处。1992—2001年，这一趋势仍然存在。从2002年开始，也就是我国入世以后，我国对于外资准入的开放度不断扩大，2002—2007年之间，跨国公司的功能定位从生产制造向商业服务、销售环节和研发领域进行转移。2008年以后，这一趋势更加明显，2008—2011年间，商业服务、销售环节和生产制造领域的功能比重基本持平，同时研发领域仍然保持了一定的比重。

贺灿飞、肖晓俊(2011)基于1979—2008年电子信息和医药化工产业的全球500强跨国公司在华投资数据研究跨国公司功能区位。研究发现，区域性总部和商务功能聚集在一线城市，生产功能布局于省会和一线城市周边地区，研发功能追随生产功能。跨国公司功能区位存在显著的公司内集聚、跨公司集聚、来源国集聚以及跨功能共聚现象。

以电子信息产业为例，电子信息产业的跨国公司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竞相进入中国市场，该产业内涵丰富，包括微电子、光电子、电子元器件、软件、计算机、网络、消费电子以及信息服务业等众多行业，涉及制造业和服务业两大领域。伴随电子信息产业的发展，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战略性和结构性调整。全球主要的电子行业的跨国公司如诺基亚、飞利浦、西门子、索尼、爱立信等全部在我国进行了大规模的投资。起初，这些企业的投资主要集中在生产制造业领域，但是后期逐步向产业链上下游扩张，建立研发部门和销售部门，也有少量在中国成立了具有区域性总部功能的结构。大型跨国公司在中国的业务范围已从制造业功能扩展到市场营销、管理、研发和服务。在跨国公司跟进投资过程中，他们投资的不同功能，在区位选择上可能存在显著差异，前期投资可能是办事处或者商务服务，而后期可能是制造、研发和服务，甚至区域总部。这也再一次从微观的企业的角度印证了在华跨国公司功能定位的转变路径。目前，跨国公司在华设立的研发中心已超过1400家，比2002年增长一倍以上。外资研发中心中，从事先导技术研究型的占50%以上，已超过从事市场调研型的比重，60%以上的研发中心将全球市场作为其主要服务目标。

综上所述，跨国公司通过其在华功能定位的转变和行业区位的集聚作用，将FDI从制造业集聚到服务业。制造业拉动服务业FDI，同时发展后期服务业FDI在受到制造业FDI拉动和自身集聚效应的影响下，跨国公司FDI对我国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发展起到了重大影响。跨国公司FDI功能调整进而加大服务业的比重，我国服务业增加值比重增加；跨国公司服务业FDI内部结构调整，我国服务业FDI的行业结构和区位集聚也随之发生变化，例如随着跨国公司总部、研发部门在中国的集聚，我国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中和其相关的部门行业增加值所占比重也在上升，同时相关行业服务贸易进出口数额也在发生着改变；在区位分布上，集聚于东部沿海城市，特别是选择上海和北京的跨国公司也在增加，这对这些地域或者城市的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发展起到了拉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