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呈者：为陆大工厂开办之宗旨及将来之扩展计划说明大概，是否合宜，望祈详细审查，专候批令，以便进行为祷。此请

经济部工矿调整处

附计划书一本

陆大工厂陆之顺谨呈

五月九日

济南陆大工厂扩充计划

（一）创办之起初。在民国十二年三月十三日，资本500元，门面1小间，大宗出品洋铁壶、水筒，兼修理火炉，有小车床1部，代客修理小器具螺丝等工作以外，兼教育学徒，增加工人技术，为社会之补助，又兼研究电信机器。因受经济之困及目前生活问题，研究工作暂停，努力寻找其他生意，目的想得余利作为教育基金。开办后3月，曾得到一机匠帮手，技术甚高，系由前青岛船厂主人欧思达之高足，由此人得到不少工作经验，又得到不少修理工作，如电灯厂、纸厂、煤矿机等。民国十三年，即加购8尺车床1部、钻1部、牛头刨床1部，除修理之外，兼制造小型机器，遂日发达，营业甚旺。最高点在民国十六年，机器加增，门面加宽，军政工商界工作甚多，应接不暇，颇受当局之称赞，得到不少工作。经过“五三”惨案，损失甚重，各等重要营业不外军政当局，政局一变，军阀失败，累及工厂破产，外欠数万元，即无力进行，暂时停工。至民国十八年，日本军队退走，新政府设立，又努力筹划借到一批现款，恢复工作。悔念以前结交官府之错误，拉弄手段，并未作出真实工作，此次复工谢绝一切虚荣交际，放下自己的身分，凡事亲身操作，务求事业为主体，凡于工徒教育上有益处之工作，虽赔本亦乐为，但为工作上之特别牺牲，得到不少同情援助者。每年进步，机器渐多。顾客以得到陆大工作为光彩，工人得进陆大为荣幸，事业已到极点，不能不另有进步，急谋迁移，另找出路，筹去西安未果，又想去绥远、包头、南京，皆未能如愿。并数次谋设职业教育，但同人以为教育费钱太多，不能谅解，多有去职。前年经敌人之侵略，运出一部分机器来川，实为前途之幸。在前年搬出之春，估计全厂资产机器等价值50余万元，运出之机器材料等价值10数万元。厂中之经过波折甚多，私人所受种种痛苦更难述说，要在世界上做一件良好事业，定须受过最可怕的痛苦来作代价，只要没有利己心，受了痛苦也很快乐。

（二）工作经过。厂中分作两部分：（1）机器铁工部；（2）建筑部。

机器铁工部，制造工作即锅炉、水塔、车床、钻床、铣床、面粉机、纺纱机、柴油机、蒸汽机、冷气机、上水机、煤矿机、酱油机、磁器机、挖泥船、汽船、钢铁、建筑桥梁、子弹机、虹吸管、起重机等。

建筑部，经办钢骨水泥桥梁涵洞、工厂楼房、自来水场、铁路、灌溉虹吸管、闸坝、公路、纱厂、洋灰厂、织布机、水塔、水道等。

（三）战事发生后，即去南京兵工署寻求工作，蒙署中给予地雷引信工作，制造至半数时，德州失守，济南危急，署中授意速搬汉口，但因时间仓促，手续未完，敌人已距济南6公里，以黄河为界。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五日下午黄河大桥轰炸，厂中即告停止，招集一部分工人谈话，声明全厂机器资产等完全放弃，带领全体工人流亡。第二日早至津浦铁路机厂拜见赵厂长，请求允准陆大工人随津浦厂中运机器车退出济南，想迁到最后方从事抗战工作，当蒙面允，并又另外拨车数辆，将一部分工作机器运出。路上经过不少次轰炸，但幸未遇险，因车行甚缓，经28天始到汉口，多蒙军事委员会第三部接济路费入川。因公家物料拥挤，轮船位置缺乏，只得由木船转运，途中经2个半月抵宜昌，又换柏木船经3个半月到重庆。路过浅滩时，不幸一船遇险，一部分机器落水，无法打捞。路上经过之滩险甚多，工人等心中焦急，时间又长，多有生病者。临时走出是冬日，只有随身的棉衣，经六七个月，天气又转暖，因经济缺乏，无力购制单衣，只好将旧棉衣内之棉花抽出，改为单衣，破烂不堪，上下不齐，赤脚光头，完全是一群叫化子。到了重庆，想起一路之苦，面面相觑，不由悲从中来，大家同哭而已。在宜昌之下有一学徒落水不见而亡，浅滩船沉时，重要职员及工人皆落水，随水而下，冲去十数里，幸都遇救。同人等因此灰心，多有不愿前进之势，总领班即带领一部分工人另谋他事。

（四）复工经过。前年在汉口时，工厂多有组织来川者，陆大因经济之困难，未敢妄想来川，最大限度要求去湖南，后经川建设厅长之欢迎，军委会之援助，又有重庆大学校胡公之电招，允许到川时代为安排一切，当即规定入川。到川后即与胡公接洽，并亲身代为勘查地点，规定在重庆大学内，即时筹划建筑厂房，急速复工，后因胡公去职，对于重大地点，即停止进行。另于菜园坝租赁民房一处，约计80平方，略加修理，并盖竹棚数间，急急进行，地方虽小亦可容身，机器能够装配完整者，不过五六部，其他数十部皆将重要零件在浅滩沉没，要全部复工必须大加修理，于二十七年九月十七日草草复工。所开动之机器仅5部，开工前15天曾呈报于十七日复工，各方发出通知，虽在十六日将机器装好，但电力线尚未接好，想于十七日复工一定成为泡影。参观者规定下午2点到，但装电线者2点尚未完工，所幸参观者迟至3点始到，随即有工人报告电线已装好，即命令开车。所担心者初次装好，未经试车即作复工手续，未免倥偬。一路之上经过许多风霜风雪，腐锈甚多，电机是否能转动，皮带是否松紧合宜，在许多观客之前未免有点心寒。当时心中已有确定，如果顺利开车，即可顺利做下去，否则是天不再容此工厂存在，只得告退，将全厂机件分送他人，能否成功在此一举。所幸电门一开，平安复工，毫无为难，诸事顺利，与各参观者以良好印象。由逃亡之日起至复工日止，整10个月，复工后又略加修理，即接收兵工厂地雷引信制造之工作，并为损坏机器作修理之筹划。因家具之不足，工人之缺乏，约计五月中即全部修好，正式复工。

（五）现有机器能力。6尺车床17部、8尺车床5部、牛头刨床1部、龙门刨床1部、铣床2部、钻床6部、钟眼机大小6部、淬火炉1部、电焊机3部、磨石机2部、精细磨石机1部、10马力电机1部、5马力2部、2马力1部、1马力3部、发电机1部、16马力柴油机1部、8马力3部、热炉工具可供2班人、虎钳30把，零用工具35箱。全厂可容100人工作，木工室器具可供8人工作，附属机器之天轴吊挂皮带、轮轴节等俱全。翻砂厂面积约40平方，有3节炉2个、电风机1个、烤炉1个，工作可容70人。又设备钻床1部、磨石1部、上马力电机1部、2马力1部、每日最大力量可熔铁2吨。

（六）技工人才。在济南时全厂之技术人才、工人等完全由陆大厂自己造就而成，因在济南市之地位以陆大厂为最大，技术最精，工人最多，工资最高，凡工人都想进陆大厂为荣幸，故对于管理方面比较容易，都以为去职为可虑。因系私人创办，组织法不甚完备，经理兼工程师；铁工部技士5人，管理方面5人，工人平时150人，最多至300人；建筑部技士3人，管理3人，工人平均150人，最多500人。现在重庆复工，技士5人，工人60名，皆系由济南带出。但在重庆工厂较多，工人缺乏，皆有居奇之心，无形抬高重价，藉故要挟，管理上比较困难，工作上更为迟慢。在此抗战情况之下，商家工厂自己负责管理，比较困难，非经政府统制，绝不能压迫一时风潮，恐怕不久的将来必有重大的工潮发生，务要先筹善法预防为是。(www.daowen.com)

（七）复工所承做之兵工工作及急速复工之损失与政府统制之失当，略陈述之。为目前经济之困难及生活问题，复工之日必须急速接受工作，明知兵工之工作甚苦，因迫于生活问题，只好接受，虽然亏本，但是较比坐吃清穿为好。为此问题亦曾集合同行商议对策，但为时间不能等待，迫于生活问题，终被屈服，势必单独进行，接受此艰苦之工作。经济部工矿调整处急使迁川各工厂即速复工，赶快营业，加紧扩充，但没有相当配置，给予一定之工作，未免不使兵工厂投机利用。工矿调整处欲谋迁川工厂维持现状，最急须者先联合兵工署，按公道价值分配工作，最低限度不至亏本。其次即速调整各工厂，给予相当固定工作，使其渐渐自立。再资源委员会方面，亦是急速设立各大规模工厂，诸多工作与民营工厂急取利益，于国家建设前途未免相触，民营工厂亦不能发展。再又有中国工业合作协进会大量放款，招集合作事业，现有少数工人加入此等合作社，借到款项另开工厂。此等办法实行，未免不使迁川各工厂做到化整为零之趋势。当此工人缺乏之时，前途分裂之表相，甚为严重。凡能组织此等合作社之工人，不外各厂优秀领班、工头等，厂中失去了工头领班，如何能维持工作，更兼若组织成功，势必拉去一部分知己工人。此等工业合作协会成立，完全是助动工人之风潮，破坏已成立之迁川各厂，而中国工业前途何堪设想！资源委员会、兵工署、中国工业合作协进会、工矿调整处四机关都是为谋国家生产事业之急速发展，每个急想造成良好成绩，扩大范围，寻找工作门路，未免近似不合态度，为国家前途工业之建设发展实有障碍。在此四处机关之上，应设一工业最高统制机关，调整一切。为国家之兵工制造，应当指令民营工厂研究制造，得到相当经验，仿照欧美国家，兵工各器材招商承办，一旦动员，全国工厂亦随之动员。兵工署完全包办，不容民间工厂试造枪炮、飞机，一旦有动员之举，兵工署势必措手不及，而民间工厂没有兵工经验，亦势必停工长短不齐，未免失当。此系当局调整之不当。又如迁川工厂寻找地点，复工之忙烦，真使目前失望。现经政府统制之下，应当有权，即时指定某厂在此，某厂在彼，即时借款兴工建筑，速速复工，方为政府提倡之意。经过许多困苦艰难，到此人地两生之处，风俗习惯不明晓之地点，定使迁川工厂自己设法购买地皮，多少不通之痛苦，实难形容。查前在汉口时，曾有川省建设厅何厅长欢迎各厂入川，曾作一度之谈话，言电力、地皮业已有详细之计划，毫无困难，厂址可随意占定，用后再补办手续，但到川后未得到任何方面之援助，闻听为北碚购地发生困难，又某处发生障碍，所有一切大使失望，只为工厂设一地皮平价机关，其他一切麻烦仍须各厂自己设法，至今买到地皮厂家，实属寥寥。既不能统制地皮，又不能免去附加税，这等无力之援助，未免使各厂灰心失望。凡到渝各厂，即命速找民房布置复工，此等办法亦不过希图外表好看而已，实际上使各厂多负点债务。论及复工修理奇形之民房，所用之费用及时间，在野外另找空地打盖竹棚亦足应用，所费亦属寥寥。现在民房光线不足，地方之窄小不便，工作不能开展，空气之不流通，机件之锈坏，每月格外之用费，实不在少数。如果将来找到相当地点，重新建筑，对于以前民房之修理费、安装费、搬运费等，完全成为泡影，这种债务实不在少数。目前各厂营业没有把握，余利上更谈不到，时时赔累，眼看借款契约又近，还本之期如何应付，未免不格外焦急。或者资本较大之厂无此困难，但陆大工厂自食其力，没有底款，由小渐大至于今日，财力已竭，实无扩展能力。虽可借到一批现款，但对于工矿调整处借款原则之规定，工厂作扩展计划之借款，最多批拨50%，余数工厂自己筹划。如此办法，对于陆大即不敢作扩展之计划，所以迟迟不能将计划书呈奉，实是最大原因。又为自筹办法事亦曾向各方试探，但为条件束缚，组织更变，苛刻要挟，几等于将全厂断送他人。如此办法，实与办理此工厂之目的完全不合。又兼工人没有相当统制法，随意怠工，国家不能为工厂实行统制办法，睹此情形，前途实是悲观。几次要想停止进行，但为目前局面所不允许，为此不得不将前后经过之苦衷略为陈说，并略作一将来工作计划及建筑方案呈请，如果能得破除借款原则，将计划各款全部借与，方可努力进行，否则再作缩小计划，维持生活而已。

（八）将来工作计划。撰［选］择一二样工作为厂中正式出品。在济南曾会同纺织界前辈周百朋君制造纺纱机，又为他厂制纱机及毛织厂各机，周君曾购得印度式小型纺纱机数部，试验成绩甚佳（外附试验报告），正在预备仿造之时，即有战事发生，现周君来渝，又购得此项机器2套，预备设厂，并商同陆大仿造，因运输问题，未克运来。又专商经济部纺纱科张科长设法援助，当蒙指导，言工业试验所近中亦自印度纺纱机1套不日运渝，想法仿造。蒙张君介绍，会同周君拜见顾所长，当蒙允许，此项纱机样子运来渝即交陆大仿造不误，并又言有纺毛机一部，亦交陆大仿造。陆大在过去之努力历史，更在顾君之调查中甚详，并允在一切技术上尽力援助。为此目前之计划，以制造小型印度纺纱机及纺毛机为基本工作品，工作以外，兼造高速度高压力轻式蒸汽发动机，一旦试验得到良好成绩，即配制蒸汽运货车，以利交通事业。

（九）机器之扩充

以上各机只为制造纺纱机用，每月约可制造两部。

（十）建筑厂房（东亚建筑工程行估计，有表附后）

续表

（十一）流动金、安装费、搬运费，按初次制造数月不能正式出品，工人薪金及材料之购买约计须用活动金3万元、安装费8,000元、搬家费1,000元、电灯杆线装置3,500元，共计3.95万元。此数不过最低预算，如果切实扩充，未免不有遗漏之处。

（十二）还本预算分作10年摊还，得经批准后，即时兴工开始建筑及制造全部机器。借款预算（九）（十）（十一）3项，共计15.98万元。第1年试验按装整理，不能营业，第2年即可继续还本，兹将还本预算列下：

……

（十三）为补充技工之缺乏，在盈余之外，提出相当成分，设立职工学校，分为机械、纺织两科，机械专为本厂制造任用，纺织专为主顾任用。每售出一部机器，即派1人或数人前往担任安装，教授用机方法及领导分配工作，薪金由主顾担负，或主顾派人前来学习，章程另订。或者应社会之须求，加制大规模纺纱机。又为技术问题完全公开主意，对于一切特别工作，随便参观，自己厂中之新改革、新发明，概不要求专利特权，随便任人仿造，并且在公余之暇，援助一切工厂技术之不足，概不取费。最低限度在十年之内，增加工人千名；所有工作各机，尽量改为半自动式或全自动式；又每年盈余提出一部分，派送优秀子弟入工业大学修业，造就技术人才，或派优秀工作人员出洋参观。

（十四）十年后之归宿。在此十年期间，工作已经确定，人才一定巩固，在国家领导之下，必是无限的发达，特别提出盈余，用于一般职工人员退休之所，使其一生以工厂为根据，厂中应负责教育职工之子弟，使其能负担相当工作，在本厂或在他厂皆无不可，只要厂中之规定无虚假，在长久时间即引起一般职工人员之信仰，所有盈余如何动用，尽可公开表示。上下人员不可走入自私自利之途径，更当免除彼此猜忌之妒心，善良之工友使其更加良善，恶劣者就其作恶所得之痛苦经验，领导之使其为善。此种工作在短期内不能有功效，预计十年后必有相当的成功。中国本是农业国家，都是想赚到钱后买几亩良田养家顾老，自私的心完全由社会习惯造成，而没想到组织公共合作的生活。工厂中绝没想到厂中的老工人是否应为之安排归宿之所，工人子弟是否设法仍能在本厂继续工作，工厂中没有人起始去作，工人方面更没有这样归宿的欲望。厂中只知赚钱为目的，没有想到工人之血汗痛苦晚年如何安排，纯是自私自利，造成个人的资财，与工人毫无感情发生。而工人方面亦没有正当合理的组织，只要多给钱就干，少给钱就走，或者激动全体罢工，与厂中发生最大的恶感，双方对垒时时作为攻击抵抗的设备。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想办一合法的实业绝对不可能。据中国之实业家所注重之实业，即面粉厂、纱厂，这种工业操持在他们之手，完全利用工人赚大钱，成为投机事业，中国人所谓大实业家者，不外面粉厂、纺纱厂。苦了一般穷苦的人，造成了一个个大资本家，更惹得一般势力眼的银行界争相捧场，更助其为恶，忘了自己面目。当此国难时期，资本家仍是没有放开眼光去做，有几次到后方来考察的实业专家、资本家、经济家受到大众热烈欢迎，都以为他们已经觉悟国家的立场，必有一番扩大办理实业的表示，绝想不到他们除同几位要人见面之外，并没有谈到什么实业。经过多少痛苦的迁川工厂，急想得着他们安慰的话语，但是至终为了他们游玩北温泉的娱乐，谢绝了可怜的迁川工厂。在这伤心失望的途径上，感觉到这些资本实业家没有国家思想，没有怜悯的心，常恐怕这些迁川的穷困工厂对于他们有什么求怜，没有退身的余地。由此看来，他们到西南考察的目的，不外乎寻找投机的事业，纯是自私自利的思想。资本家剥削穷人，而穷人要想法对付资本家，两相争持，各不让步，终有一天要演成重大的流血惨剧。如果想法解除，必得双方让步，工人敬爱资本家，资本家怜惜工人，改善双方待遇，这种动作必得光由资本家起始，放下身份，作他们的领导。工人只是工人脑筋，只看见眼前，厂方不真实的去做到为工人谋福利的地步，即不会引起他们的信仰。实行这种动作，最要紧者，凡事公开，没有私弊，免除虚伪，要存着坚苦忍耐之心，不为环境之苦而终止，不要以为他人说是手段即悔心。只要是目的真正，时间要延长，最少十年后即可现出实在。使每一个工人都感觉各人应当寻求一个正当归宿之路，使每一个人都能知道如何是一个人类的生存，明白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厂主就是工人，工人就是基本，使其思想一致，皆以工厂为家，十年之内定能寻得志同道合的工作人员。使其子弟接续其父兄之工作，务使家庭中有多数人进入工厂工作，免除因一人之劳动，担负一家数口之生活教养等费，终年不敢休息，更是不能有病灾。一生之牛马，养成家庭子弟不劳而食之弊，劳动者一旦病故，全家即不能支持。须求家庭生活费由多数人劳动而来，造成每个人应劳动而得食，不能因一人之病故而牵扯家庭之安全，使老有归宿，少有工作，家庭生活安定，即能同策共力维持工厂。有好多实业家曾经试办，但至终引起工人之不信仰，不外乎时间太短，中途变化，愚弄手段，缺少公开办法，厂主与工人阶级相差太多，没有做到与工人表同情的地步，都是重于法而轻于情，没有亲身走到工人家庭看看，为他们寻点福利，如何能使工人佩服。不当兵即不会用兵，不为到一个工人，更无从领导工人。即如抗战时期的首都重庆市之畸形繁华，更是一般不知苦恼没有国家观念投机取巧贪图享乐的人所造成。有投机卖的，即有不知羞耻之买者，以48元一双袜子，48元烫次头发，实为骇人听闻。真正知道国家现在所处的地步，抗战之苦穷乏用的人，他之家庭绝不能做出这种无廉耻惹人发指的事。投机造成罪恶，终久必得着相当之因果，至死到底，不知人生意义是什么，一生作钱财的奴力［隶］，可叹可惜！

［经济部工矿调整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