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有一位叔伯辈的亲戚曾经作为意大利建设部派遣的官员,长年在地方负责公共事业的规划建设。其职位在意大利语中叫Provveditore della Opera Pubblica。
日本的建设省或国土厅应该有类似的职位,因找不到资料,这里就不做翻译。总之,就是公共建设部门的负责人。他被派到帕多瓦、西西里,以及“二战”后成为南斯拉夫领土的地方工作时,所授的都是这个官职,唯有在威尼斯,名称变成了Magistrato alle Acque,直译过来大概是水务行政官,不过具体的工作内容并没有改变。
这个官职是在进入16世纪之后正式启用的,但9世纪威尼斯人在里亚尔托开始国家建设的时候,就有了负责类似事务的职位。被委以此任的人责任重大,因此新官上任时,会在元首带领下,站在民众面前,举行一场特别的就职典礼。
元首向聚集的国民大声呼叫:“让我们赞赏他的功绩!给予他应得的报酬!倘若他不能担负起这重责大任,我们就将他绞死!”
这种轰轰烈烈的就任典礼,要到威尼斯共和国灭亡之后才被废止。可亡国才不过200年,如今的威尼斯城便经常浸在水里。
水,是大自然的恩赐。对威尼斯人而言,它既是朋友,又是非常可怕的敌人。其可怕之势,是居住在陆地上的人们无法想象的。
走在如今的威尼斯街头,很难想象建国初期的情景。于是,在一个秋天的日子,我租了摩托艇,绕着被称为潟湖的沼泽地带,彻底转了一圈。其实我是想乘坐贡多拉的,但由于太耗钱,又费时,最终还是选择了现代的摩托艇。即使坐摩托艇,涨潮和退潮两段时间相加,环湖还是用了7个小时。可见,再先进的交通工具,在沼泽内也无法高速行驶。当然,去外海就另当别论了。
潟湖中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通行的。由三根粗大的木头制成的木桩,伫立于湖中各处,提示着航道,再小的船也只限于在木桩标示的范围内航行。这些木桩上刻有水深标示,傍晚之后还有电灯照明。当然这些都是现代的产物,在过去,夜间航行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作为通航标示的木桩,以前就有。(www.daowen.com)
沿着航路前行。退潮时,可以看见收敛翅膀的水鸟,在湖两边的湿地上歇息。一旦涨潮,这里便是茫茫汪洋。一些涨潮时也露出水面的地方,杂草丛生、树木稀疏,还有些摇摇欲坠的小破屋。那里的海水几乎是静止的,仿佛腐烂了一般。想来退潮时,就会变成泥泞的沼泽地吧。
绕湖之行后,我这才明白了Laguna Viva——“活着的潟湖”,对于“水务行政官”以及威尼斯人而言,是何等重要。海水必须保持流动,一旦停滞,腐烂的东西就会沉淀,成为传染病的源头。
托切罗岛在威尼斯建国初期,曾经是比里亚尔托更为繁荣的经济中心。现在如果有人想寻找威尼斯共和国昔日的景象,一般都会被建议去托切罗岛。但那里早已荣华不在,冷冷清清。这一切皆因疟疾所致。
Laguna Morta——“死亡的潟湖”,是可怕的。
有两条河注入潟湖。这意味着比海水更容易变质的河水,24小时不间断地流向湖中。再加上隔开潟湖与亚得里亚海的利多岛,一左一右,像堤坝似的环抱着潟湖。河水不仅易变质,还会带来泥沙。虽然利多岛隔开外海,解决了安全问题,但同时它也有流沙沉淀的危险。早在建国初的811年,威尼斯就设立专职,负责调节河水与海水的流量。这正是“水务行政官”的主要工作。
那么,为了让潟湖始终活着,威尼斯人究竟想出了怎样的对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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