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4-1　文化空间的价值构成要素（作者自绘）

在文化“去分化”或者说“再中心化”的情境中，更加扩展性的、混合的文化价值解释正在形成。美国经济学者思罗斯比（David Throsby）提出了一套艺术品文化价值要素体系，包括审美价值、精神价值、社会价值、历史价值、象征价值和真实价值（2011：30-31），具有借鉴意义。但是，思罗斯比的这套艺术品价值要素体系并没有区分价值和效益，也忽略了信息化时代物质实体的技术价值。由此，笔者基于文化空间的属性和时代特征，提出当代城市文化空间的文化价值要素构成（见图4-1），包括纯粹美感、延伸意涵、技术水准和时间维度四个方面。

（一）纯粹美感

人们之所以需要文化产品和服务，在于它具有不同于一般社会产品和服务的特殊价值，即纯粹审美。艺术是一种纯粹审美判断，文化空间的外部造型和色彩、内部结构和装饰，都构成纯粹美感。

（二）延伸意涵(www.daowen.com)

这是纯粹美感的拓展和深化，也是作为文化产品的精髓，延伸意涵主要是其精神价值和象征价值。从普遍意义来说，它能够充实人的精神世界，促进理解、产生知识、形成身份认同。

（三）技术水准

这既展现信息化时代的时代精神，也是一项具有传承性的要素，从传统手工艺的匠人精神到现代数字技术的科技感。每个时代的技术与艺术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互构，技术推动艺术变革，艺术赋予技术以灵魂。文化空间的技术水准不仅是建筑技术，更重要的是精湛的技术水准反映人类智慧。

（四）时间维度

作为文化产品，其部分价值可能来自它的历史渊源，如何反映创作年代的社会背景，如何通过提供与过去的连续性来启迪当下。特别地，城市更新进程中的文化遗产，引起了诸多关注。文化遗址不仅与其所在地环境之间的所有联系共同构成了范围更为宽泛的审美价值，更重要的是它连接了现在与过去，帮助人们确定身份渊源，带来文化自信。

只有坚持“文化价值”的前提，才能在不同语境和领域中基于不同目标追求文化的不同效益。就当代中国城市文化空间所处的社会现实来说，文化空间的外部效益包括经济效益、政治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在理想状态下，文化空间需要兼顾各种效益，追求文化诸多效益的动态平衡。历史进程中的各种文化空间形态，各有其相对优先的效益追求。然而现实情况中，文化空间诸多效益之间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制约和冲突，这是文化向经济社会无限渗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