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陶艺家们作品中常常站在现代文明的起点上来回顾东方文明及陶瓷民族性格,将自我融入道家、佛教、儒家等传统文化的皈依之中。甚至将陶瓷技艺的探索化悟为天人合一、以天合天等参道的人生境界。反照那些追求新闻轰动、血腥刺激、过把瘾、急功近利等现代艺术冒进现象,现代陶艺家似乎更加淡定,弗如古代炼丹术高山隐者,重在艺术、人生、自然的三者对话。
这样的话陶艺作品在器物、雕塑、装饰等多种综合形态都能体悟纯粹东方艺术之道。
西方现代陶艺以欧美为主,更偏向于造型雕塑形态的铸就,视觉的新奇感及对材料的极限性的追求大于东方。科技革命促进陶艺革命作用非常彰显,窑炉烧成技术的可控性让陶艺家们的工作更为便利,釉料调和呈色的精良让陶瓷出现更准确及富有表现力的色彩,各种先进陶瓷科技手段孕育了诸多现代陶艺创造的各种可能性。丝网印刷和烤花的结合、网络时代与现实观念的矛盾、虚拟世界与日常生活的混淆,都给陶艺家带来新的丰富的创作契机。
如上所述,基于对中西陶艺表现形式的发掘而转换出来富有中西方特点视觉形象,将会成为今日世界陶艺格局中特具意义的一部分,此外也提示我们对于不同文化意义的重新判断。如何正视中西陶瓷媒介的文化身份和艺术文脉而生成相应的开放的陶艺创作观,是值得我们思考和为之探索的,有助于中西陶艺交流从外表形式上走向更深层的文化理念的沟通和互动。
随着中西陶艺交融,在相互吸收和影响中双方间隔越来越小,陶艺成为表现自我的一种手段,即是对艺术家当下生活状态的把控和观照。泥土的可塑性和随意性,以及陶艺公共性使得中西陶艺家如日记似的,直接记录自己对形式与生活经验的感受,甚至是一瞬即逝的心态,都可能在随心所欲之中固定下来。可能是源于陶艺语言媒材的远古本性提示,中西方的陶艺作品都表现出对自然景观、人文物性的向往之情,和远离冷漠工业化的都市商业气息及机械图像复制的时代。陶瓷自身超越时空的地理和人文的属性,水、火、土与自然生命的互动生存;泥土、釉料、窑火的可自由发挥度与科技自然无法调和的不可预期性的奇妙结合,给中西现代陶艺家的灵感、想象和智慧提供了驰骋万象的表现空间及无垠的垦荒之境,使陶艺家个体技艺、激情和思想展露无遗。
甚至给予了腾飞的翅膀使得陶艺超越历史上任何表现的阈值。中西陶艺交流的语言问题归根结底在于如何获得既能和当代生活方式、体验相匹配,又同时具备各地民族气质和传统文脉的意义传达功能的语言形态。也正是这种陶艺自省的语言约束生成,使得陶艺家的创造和研究表现脱离泥性和釉性、火性的形式主义的依恋,将视角注目到更具内涵张力的当代视觉陶艺的思想库展现之中。除此之外,陶艺不仅关属传统意义上的单体作品的造型和自我表现等问题以外,还将面临的问题包括作品和作品存在的现场空间的关系、陶瓷的传统质感和现代生活的关系,以及陶瓷的视觉呈现和现代视觉经验之间的内在联系。不言而喻这必将赋予中西方陶艺创作领域将有更大的表达空间。(皮道坚:《数码时代的本土性文化诉求——全球化背景下的现代陶艺》,秦锡麟主编《中国景德镇国际陶瓷艺术教育大会论文集》,中国陶瓷工业专辑,2004年。)(www.daowen.com)
随着中西方陶艺半世纪的发展,陶艺成为一种十分国际化的现代语言形态,都市的兴起、城市的分化、现代文明的进程、全球化的扩展都使得中西方陶艺在交流和互动中,保持着自省的判断。如何在国际化的对话中保持独立的语言身份和不失落后传统的再造,都是本土陶艺面临的新问题。(秦锡麟:《世界性、民族性、地域性及个性》《中国陶瓷工业》,2009年第1期。)对于每个希望与世界接触的现代陶艺家而言,最大的困境是寻找一种方法,在不失自身内在观念灵魂的同时,接受外界影响。信息不具备承袭力,它只是与另类事物相关性的一种资源,其中包括其他信息、经验和选择等。当人们希望在他们的作品中体现某种传统概念时,他就必须拥有传统。中西陶艺表现在现当代中最具优势的是它的文化身份,以及它和本土文化之间内在而深层次的联系。陶瓷文明有着几万年的历史,从江西万年开始,陶瓷遍及全世界的角落,这是任何其他门类的现代艺术品种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它的文化内涵十分丰富而深刻,可以说世界民族艺术中最内在的本质、她对生命的感悟、对自然精神的悟道都或多或少的表现在陶瓷艺术形式之中。陶瓷艺术代表全世界各民族的体验,陶瓷艺术深深扎根于各民族文化土壤之中的精神与人性的成熟,代表技术和形式方面精湛的表现方法,代表关于世界与生活的明确概念;这是一个民族对现代陶艺价值看法的最后概括。(皮道坚:《拓宽眼界的当代陶艺》,中国陶艺网,2002年。)
在作品中清楚地意识到现代陶艺缺乏的是地域特殊风格及个人的独特风格,社会发展越来越信息化,地域特殊性的保留、发展、现代陶艺风格的独特已是越来越困难的事了,陶艺家需要的已不是交流,而是相对的隔离。尤其在中国,有利于陶艺家个性随着自然而发展。作为传统媒介的现代陶艺,它的机遇存在于我们对其文化位置和性质的深刻理解之中。中国现代陶艺的民族之路是当代陶瓷艺术的发展必须和当代文化问题以及当代生活方式、视觉体验结合起来。从根本上将以手工性个体创造为基本特征的陶瓷艺术,从本质上说无法和当代社会的文化生产相抗衡,但是它必定能在以机械复制和重复为特点的当代文化工业鞭长莫及的地方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并完成些贪图轰动、规模和刺激的当代图像所不能完成的文化使命。
现代陶艺也正是沿着这样的过程,陶艺家们采用新的个人话语阐释,以独特的审美形式语言对自己的作品进行表述,但这绝非纯粹的个人行为,而是对现实问题的想象态的解决和价值判断。
形式革命,话语解放对现实的关注中构成了一种意识形态,从这开始由个人话语向社会话语阐释循环。在当代陶艺领域里,一种历史叙事建立意味着能指系统的价值态度。
在今天对第一代陶艺家们进行现实的研究,尤其是对回顾中国现代陶艺发展的30年有深刻的指导作用,这30年正值中国社会文化激烈变革之际,中国现代陶艺家经历的变化,表现出的风格,参与的思潮远远超越中国陶瓷艺术史上任何时期所能够亲身经历的一切。从20世纪80年代间隙性陶艺活动缓慢而艰难的起步到近几年来众多陶艺展览逐步取得成效。“现当代陶艺”也在他们辛勤努力下趋向摆脱实用性、装饰性传统功能的束缚,而逐具相应的现实文化针对性和文化批判的功能。但在陶艺发展的欣喜背后,却透视着后劲不足等许多问题,就活跃的作品延伸性而言,出现单一化、观念的负重性太大、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作品同时又显出当代陶艺缺乏生气和后继乏人,成为最近十余年来中国现代陶艺整体水平无法提高的一个瓶颈。(张甘霖:《当代实验陶艺的迷离状态》《雕塑》,200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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